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原本有四個炭火盆,如今卻點了兩個,而且還沒有什麼炭火了,導致大殿內猶如冰窖一樣陰冷。
「炭火都快熄滅了,為什麼不加炭?」燕明姝朝一旁的值事太監怒聲質問。
太監嚇得跪了下來。
「不怪他們,是朕不讓他們加的。」
「皇兄,殿內這麼冷,你要是得了風寒怎麼辦?代國送來的物資已經運送過來了,咱們的物資已經很充足了。」
「過來,往皇兄這邊坐坐,這裡暖和一些。」
燕明姝坐了過去,就像小時候一樣依偎著燕潯的肩膀上。
他們二人,身為燕國皇室血脈,過得卻連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宮中那些惡奴,見他們年幼可欺,搶走屬於他們的份例司空見慣。
有一次燕明姝重病,就連燕潯好一容易求來了一點藥,都被一個小太監搶走了。
「我曾經想過,等我登上了皇位,你是不是就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挨餓受凍,當我真的坐了上那把龍椅反而讓你更辛苦。」
「姝兒從不覺得辛苦,為了皇兄,姝兒願意做任何事。」
「哪怕和軒轅極決裂,哪怕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我與軒轅極早不可能了,他知道真相,恨不得殺了我,對皇兄也是恨之入骨。」
「我本不想讓你卷進來。」
「皇兄寧願自己餓死也要給我一口吃的,那段時光,姝兒沒有忘,姝兒與皇兄同生共死,榮辱與共!」
「其實,不用赫連胤支援,我與軒轅承已經暗中聯絡,他所送來的物資就足夠我們熬過這個冬天了。你還在七國商會的時候,代國使臣來談你和赫連胤的婚事,我並未同意。」
「皇兄放心,赫連胤對我死心塌地,哪怕我們現在不答應,他也不會因為此事與我決裂,她完全被我捏在手裡,現在我不答應婚事,也是有理由的,他若是真心愛我,自然不可能逼迫我。」
「委屈你了。」
「不委屈,等皇兄奪回燕國失去的城池,燕國逐漸恢復強盛,就是姝兒最大的依靠!」
「會的,會有這麼一天!」
「皇兄向玄麟借糧,有回覆了嗎?」
「玄麟的皇帝同意了,只給了我要的三成。」
「他們還以為打發叫花子呢!」
「燕國與玄麟遲早會有一場惡戰!但是,在這之前,我一定要與軒轅承聯手,先除掉軒轅極!」
「我們向外散播缺衣少食的慘境,代國完全相信,玄麟也應該不會疑,他們摸不清咱們的底細,如果能在明年開春後,就能突襲玄麟,趁其不備,出其不意,我們很有勝算。」
「你說的沒錯。姝兒是個女兒身,要是男兒,也定當有一番作為。」
「姝兒是女兒身,也能有一番作為!不輸男兒!」
「姝兒的確是不輸男兒。」
……
靜園。
噼里啪啦的算盤聲在屋內響起,綠漪一隻手撥著算盤,一隻手翻著帳冊。
「王妃,這個月的帳目全都核對好了,沒有問題。」綠漪把帳冊遞了上去。
白若棠看了一眼,「嗯,放著吧。」
「王妃,我發現,咱們這個月入帳的數目好像比前幾個月少了很多。」
「這是正常的,我也不像以前那樣,到處接診,賺的自然少了。而且我們要是一直這樣進帳,也怕一些眼紅的人,在背後小動作不斷,就像惹人厭的蚊子,雖然不至於要你的命,卻時不時想吸你一口血。」
綠漪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白若棠知道,除了需要她出診的人之外,剩下的生意,沒有那麼容易,還是軒轅極給她的人給力,不管什麼事情,她只需要交代一聲。
執行力比她自己培養出來的人都還要強。
「王妃,咱們的帳面上,怎麼不見七國商會的收入?」綠漪忍不住問。
「你是指黎國的那些貨款?」
「是的。」
「那些錢,暫存在七國商會的銀莊裡。」
「原來是這樣,王妃,最近你都沒有出門,外界把王妃都傳成神一樣的人物了!而且有些人竟然也開始效仿王妃的這種做法,也大賺了一筆。」
白若棠笑了笑,這些事情都是意料之中的。
七國商會的事情,總算告以段落,只是另外一件事情,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將脖間的玉佩取下,放在掌心。
「難道,是我想錯了?」
她仔細地研究著這塊玉佩的斷裂處。
「綠漪,幫我取一枚玉佩來,要這個形狀差不多的。」
「是。」綠漪立即去取。
不到我炷香的時間,就取來了一枚翠綠色的玉佩。
白若棠拿起來,朝地上摔去。
「嘭」的一聲,玉佩碎成了好幾半。
「王妃,這可是上好的玉啊!你怎麼說摔就摔了?」綠漪心疼得不得了,連忙蹲下來撿玉佩的碎片。
「肯定不是摔的!」白若棠得出一個結論,「綠漪,還有嗎?再給我拿幾個。」
「王妃,你要摔嗎?」
「快去。」
綠漪去庫房挑來挑去,最終挑了一些成色不好的,送到白若棠面前。
雖說成色不好,那也是和她們自己庫房裡的比。
拿出去,哪一枚不得賣個幾十兩!
幾枚玉佩,擺在白若棠面前。
她開始了她的實驗。
從高處摔,從磚頭砸,還找來風隱用力內震……
只有內力震出來的,才能形成這樣的斷紋。
那就證明,她猜測沒有錯。
這枚玉佩,一定還有另外半塊。或許,這另外半塊,就在前身的親生父親那裡。
只要查出前身的身世,下毒的事情,也會跟著水落石出。
「王妃,有一封信是從黎國送來的。」紅袖拿著一封密封的信件走了進來。
「快拿給我瞧瞧。」
南陌塵早就給她回信,夜熙國一點線索都沒找到。
百里故淵也傳了消息過來,也是一無所獲。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期待,把人拆開。
晏時越信上說,他的母妃見過這枚玉佩,但是是在西蜀,而且是西蜀帝宮見到的,時間竟是二十年前的西蜀太后壽宴。
「玉佩在西蜀出現過,被一個少女佩戴過,這個少女是不是就是原身的母親洛傾顏?她能出現在西蜀太后的壽宴,是不是代表她的身份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