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題你就試試用餘弦和正弦換一,這個等比……」商洛細心地為林霧講道。
林霧聽著連打了幾個哈欠,好催睡啊!好久沒做這些題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在不停地打架,林霧只覺得要命。
商洛溫聲道:「困了嗎?」
林霧瞬間驚醒,他不能睡,還有使命在身呢!
「沒有沒有,只是一直講題有點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商洛點點頭,「那我去洗點水果。」
林霧看著商洛的背影,剛剛沒有仔細看,現在看來,他覺得商洛走路很奇怪,像是腿哪裡受傷了,一瘸一拐的,但又在極力隱藏著,所以平常看,根本看不出來他受傷了,現在是夏天,雖然到了晚上也沒涼快到哪兒去,但商洛卻穿著長袖……
林霧心想,難道商洛身上有什麼秘密?不一會兒,商洛便端著水果走了進來。林霧接過水果,商洛手縮得快,但林霧還是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瘀痕。
「商洛,你的腿怎麼了?沒事吧?」商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笑了笑說:「沒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今天沒嚇到吧?」商洛轉移話題。
「沒事兒,我怎麼那麼容易被嚇到!」林霧順著他的話。
商洛只是看著他,沒說話。好吧!他確實還很後怕,那詭異的死人眼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林霧低著頭,「嗯,有點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年紀輕輕的就輕生。」林霧抬起頭看向商洛,「洛洛,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你可別想不開啊!」
商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林霧!你還真是會推人及人啊!那麼難得日子我們都熬過來了,我怎麼會捨得離你而去呢!」
「那……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林霧突然很正經地問,他還是想嘗試看能不能說動商洛。
商洛疑惑,「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啊?」
林霧沒作解釋,只是點點頭。
商洛摸了摸林霧的頭,「好啦!別想太多了,我明天要去給小凡教課,就不回來吃飯了,飯你自己解決哦!」
商洛是小凡的家教老師,林霧知道,「好。」
第二天,商洛早早地就走了,給林霧留了早飯,學校現在停課了,學生應該是不允許被留下的,那他該怎麼找葉之舟和鍾離呢?還是先去學校看看吧!
校門儼然關著,像是封印著一個怪獸,讓人不敢靠近。
「林霧!你怎麼在這兒,你是不是忘了學校這兩天停課啊?」
林霧看過去,原來是顧家銘,他穿著運動服,懷裡抱著一個籃球,額頭上還掛著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起來剛剛結束一場激烈的比賽。
「噢!對哦!我忘了,哈哈哈。」林霧不知道該怎麼說,莫明有點尬。
顧家銘笑著搭上林霧的肩,「反正來都來了,我們進去看看?」
林霧瞪大眼睛看著顧家銘,這人這麼大膽啊!顧家銘以為他是害怕,
「林霧,你不會怕了吧?」顧家銘嘲笑道。
林霧自然明白顧家銘這是在刺激自己,不過他也想進去,「誰怕了?你說,怎麼進去?」
「切,就這,區區幾面小牆,能難倒小爺我?」顧家銘自豪道,「跟我走。」
二人來到學校側面,看到牆上的一塊塊尖玻璃,林霧陷入沉思,那個時候雖然窮,但防範意識還挺高。
「我們不會從牆上翻進去吧?」林霧滿臉抗拒,這翻進去不得血汗淋漓啊!
顧家銘伸著手指擺了擺,然後放下籃球,走向旁邊的一棵歪脖子樹,拍了拍。
林霧看了看,這棵樹長得還真妙,粗壯的樹枝長長地伸進學校裡面,
「你經常這樣逃課的?」林霧挑了挑眉。
「啊……咳咳,走不走?」顧家銘紅著臉。
「走!」林霧輕喝一聲,身形一閃便爬上了樹,三兩下便從樹上跳了下去,他的動作十分輕盈,仿佛一隻靈活的猴子,倒是讓顧家銘很吃驚,「看來你幹這事兒也挺有經驗的嘛!」
林霧不理他,徑直走向了當晚學生墜樓的地方,顧家銘追著他,不是說他很膽小嗎?怎麼一點都不像?
屍體已經被送走了,但血跡還沒來得及清理,林霧打量著地上的血跡,想起鍾離說的話,林霧站到昨晚的地方,不對,不對,跟昨晚看到的不一樣,按理說血跡早幹了,就算後來有新的血沾上去,從顏色深淺也可以看出來,那就可能是它自己變的,林霧心裡突然怦怦直跳,額頭冒著細汗。
偏偏顧家銘這是拍了下林霧,把林霧嚇一大跳,顧家銘笑得喘不過氣來,
「誒,我說你膽子就小,還跑到這個地方來。」顧家銘捂著肚子。
林霧沒管他怎麼笑,「你認識昨晚跳樓的人嗎?」
顧家銘止住笑聲,手剛想搭著林霧的肩,被林霧一手拍掉了,顧家銘甩甩手掩飾尷尬,
「昨晚跳樓那個啊!是高三一班的,好像叫什麼,叫陳夢琪,聽說被她男朋友甩了,從此一蹶不振,成績一落千丈,又是高三,都快高考了,肯定受不了壓力,跳樓了唄!」顧家銘插著腰,「她男朋友好像還跟我一起打過球呢!呸!渣男!真晦氣!」
林霧笑了笑,「你還挺專一?」
顧家銘嘚瑟起來,「那可不?我平生最討厭這種人,狗模狗樣……」
林霧注意到地上那斑斑血跡在緩緩地變樣,不會吧不會吧!簡直了!這猜對了比猜錯了還讓人難過啊!
林霧拽著顧家銘的胳膊,「我……我們去那邊說吧!」
顧家銘停止了滔滔不絕,「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這兒畢竟剛死人,我們還在後面議論人家,不太好。」
「噢噢噢,走吧走吧,你不說我還沒發覺這兒還怪陰森的。」雖然是早上,但這個地方都是教學樓半包圍,背光的,風吹得旁邊的林蔭沙沙的,偶爾的蟲鳴,此時此刻,只剩寂靜,顧家銘膽子一下子就軟了。
直到走到操場,陽光灑在身上,才讓林霧有種屍體回暖的感覺,慢慢停下腳步。林霧突然有點失落,難道葉之舟沒來嗎?自己倒突然想念被葉之舟帶著飛的感覺了。也只是想想,現在還是得靠自己。
「顧家銘,天台,你去嗎?」林霧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
「幹嘛?不是,你還看上癮啦?大哥,別去啦!好奇害死貓!」顧家銘無奈,明明就是想來嚇嚇林霧的,結果竟然反過來了。
林霧聳聳肩,「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誒誒誒,等我等我,你一會兒要出什麼事跟我可脫不了干係,商洛不得殺了我!」顧家銘還是妥協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