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陳夢琪

  一大早,林霧是被顧家銘拖著走的,他們跟著葉之舟來到墓地,墓碑旁邊的大樹枝繁葉茂。

  「比昨天多了。」葉之舟平靜地開口。

  「啊?!什麼?」顧家銘問。

  「葉子。」

  林霧嗑睡醒了一大半,這些樹葉乍一看和普通的沒什麼兩樣,他仔細端詳這些樹葉,葉脈某些部分顏色比較深,但也沒深到哪兒去,林霧稍稍用力,果然摘不下來。

  「這要怎麼念啊!」顧家給看著難為情地發言。

  此時林霧劃破了手指,鮮血一顆顆地往外冒,滴到樹葉上,直至血凝成了形狀。

  這…… 是拼音!!!

  林霧照著拼出來,葉子突然脫落,落到地上的瞬間由青綠變為枯黃,咒文也隨之消失。

  顧家鳴見狀震驚中帶著興奮,趕忙試試,葉之舟則眼裡都是欣慰,看來是把他說的話聽進去了。

  「這循魅搞這麼簡單幼稚啊!」林霧嫌棄地說道。

  「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同時也給了別人一條出路,挺好的。」葉之舟語氣慵懶。

  「我們是要這些葉子都落下來嗎?」顧家銘看向葉之舟。

  「太廢人了,不過先儘量記一些咒文,我們不知道循魅會幹嘛,但你那兒是不能待了,你們一會兒去把商洛他們接來,它應該不會靠近這裡。今天是第二天,你們去學校,看看陳夢琪墜樓的地方,我去趟循魅的家。」簡單安排後,葉之舟的身影漸漸隱沒在綠色之中。

  「怎麼辦?一人記一點?」顧家銘看著林霧。

  記東西可是林霧的強項好吧?什麼API、語法規則、編程範式的都輕輕鬆鬆,更何況區區鬼畫符。

  「你出血,我出腦。」林霧一個歪嘴笑。

  顧家銘沒和他爭,本來自己記東西就不強,只得獻血了。

  沒一會兒,一根樹枝就落禿了。

  「差不多了,你先去喊商洛他們吧!」林霧看著顧家銘微微泛白的嘴唇。

  「你呢?」顧家銘含著手指。

  「哎呀,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們,起太早了,我得補補覺。」林霧打了個哈欠。

  「我真想錘死你,還睡!」顧家銘揮揮拳頭,作勢要向林霧揮來。

  林霧趕緊閉眼躺下,「早去早回。」

  顧家銘感覺像碰到個無賴,翻了個白眼兒走了。

  等顧家銘走遠了,林霧翻身爬起來,把先前的傷口弄得更大些,繼續記咒文,只薅一處肯定只能記一些,索性到處薅一點。

  等商洛他們來時,林霧因為頭暈,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

  顧家銘踢了踢林霧,「還不起來!」

  林霧頭還是有點暈,撐著樹站起來,「洛洛,你怎麼樣?還好嗎?」

  「我沒事,你怎麼了?」商洛一眼發現林霧有點不對勁。

  「噢!我剛睡的時候頭磕著石頭了,有點暈,我和顧家銘現在要去學校,你們就在這兒待著。」林霧笑笑。

  「我們一起吧!」鍾離叫住林霧,唐奕軒連忙點頭附和。

  「好了,服從組織安排。我個大拖油瓶都夠麻煩了,還帶些弱殘。」林霧打趣道。

  鍾離懶得理他了,轉過身去。

  「葉之舟呢?」商洛問道。

  「去循魅家了。」林霧頓了頓,「你們是發現循魅的什麼了嗎?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了?」

  商洛搖搖頭,「阿舟讓我們小心,我們沒有跟進循魅家裡,它在家裡待了很久,我們也不知道,最後它提著一籃子的香火到林子裡去了,阿舟應該去看會有什麼線索吧!總之你們要小心!」

  今天周末,沒有ooc,東西總歸是少了很多,林霧和顧家銘一路到學校,甚至從樹上跳進學校這一系列動作都是那麼順滑。

  「不錯嘛!你已經是個合格的壞學生了。」顧家銘豎起大拇指。

  林霧切了一聲,直直地往教學樓去,兩人來到陳夢琪墜樓的地方,樓下拉起了警戒線。

  林霧半蹲在地上,仔細端詳著地上斑駁的血跡,很模糊,看不出來是哪個咒文,只能試著念。

  顧家銘百無聊賴地到處轉,「什麼也沒有嘛!你在地上蹲半天了,不累嗎?地上的血咒看都看不清。」

  「一定會有什麼發現的。」林霧目不轉睛。

  「那陳夢琪也真是,非要跳樓,拿不起也放不下,好了吧!死了都還要被咒!」顧家銘叉腰埋怨道。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顧家銘不禁打了個寒顫。

  「刮什麼妖風啊!」顧家銘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試圖驅散寒意。

  林霧髮絲飛舞,但目光依然停留在血咒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吸引著他。

  「那是……陳夢琪?!」顧家銘眯眼看到天台上的一個人影。

  隨後伴隨的是低聲哭泣,充滿了哀傷和絕望,讓人毛骨悚然,但並不是天台傳來的,找不到源頭,那哭聲似乎無處不在,環繞在他們周圍,仿佛從頭頂、前方或後方傳來,每一個方向都瀰漫著這種詭異的聲音,讓人無法逃脫。

  林霧的內心開始泛起波瀾,恐懼逐漸侵蝕著他的心靈。他站起身來,迅速向顧家銘身後縮去,希望能找到一點安全感。而顧家銘則警覺地環顧四周,手中的大刀也漸漸浮現出來,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陳夢琪身子前傾,直直地掉了下來,摔在林霧的前面,血濺得到處都是,哭泣聲驟然停止。

  林霧很害怕,瞪大的雙眼驚恐地與陳夢琪對視,就如同第一天晚上一樣。地上的血咒正在迅速變化,原本模糊不清的咒文變得清晰可見。

  憑著記憶,林霧輕聲念起了地上的咒文。陳夢琪四肢咔嚓咔嚓地站起來,咧著嘴,張牙舞爪地向林霧衝來,顧家銘擋在前面,與陳夢琪打鬥起來。

  膽子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林霧蹲在地上,閉著眼,大口呼吸著空氣,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為什麼在這裡這麼久,她都沒出現,顧家銘說完她就出現了?是巧合嗎?血咒需要血的祭奠,咒文本就不明顯,她為什麼要跳下來?但是為什麼自己念咒文的時候她又突然起來要攻擊自己?為什麼啊?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管了,林霧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盯著血咒讀下去,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陳夢琪發出尖銳的叫聲,如同一根根尖刺,直插人的耳膜,令人痛苦不堪,陳夢琪越來越瘋狂,有好幾次顧家銘都差點沒擋住。

  直到咒文念完,陳夢琪已然沒了反抗力,被顧家銘揮刀砍死,尖叫聲消失在風中,只留下一片寂靜,而地上乾涸的血跡此刻變得鮮紅奪目,不再是咒文,樣子像是玫瑰。

  林霧圍著這攤血,顧家銘原來想帶著林霧趕緊去找葉之舟的,見他這樣就沒有打擾他,靠在樹上養神。

  我在念咒文的時候她會瘋狂地要殺我,但她又要讓血咒更清晰,想起顧家銘說的『死了還要被咒』,血咒難道是在控制她!她其實也不想被控制,所以讓血咒更清晰!她想解脫!

  這地上的「玫瑰」是什麼?林霧和顧家銘出校外買了一束玫瑰,把花放在陳夢琪葬身之處,或許這是在彌補她有過一段錯誤的愛情經歷吧!

  「你放心,雖然我和你不熟,但我也看不慣渣男,我一定收拾趙鵬輝那小子。」顧家銘看林霧這陣仗,覺得他是想讓陳夢琪安息,義正言辭地看著地上。

  林霧嘴角微微揚起,但又很快消失,「我們快去找葉之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