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陸朝顏一直蔫蔫的,秦商陸見此,也不帶她回家了,而是帶她重新上了山,回到了早晨看日出的地方。記住本站域名
「帶我這裡做什麼?」陸朝顏問道。
「你看。」秦商陸讓她看天上的太陽,說道:「我們下山的時候,它才剛剛升起。現在我們重新上來再看,它已經朝著東南移動了,過不了幾個小時,它會掛在正南方,然後正午一過,它就會朝著西方落下,到了傍晚,它會徹底落山,被濃濃的黑夜遮住。
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出生時是朝陽,壯年時是正午,晚年時落日。就和這太陽一樣,起起落落,生生死死,都是不受外力控制的。這是生命的本象,沒人能逃過這種生命的自然規律。」
「你說的對。」陸朝顏深呼吸,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之後說道:「生老病死是誰也逃不過的生命規律。可我難過的不是鶴大伯的死,而是他死亡的方式。」
秦商陸摟了摟她的肩膀,安慰道:「這個世界上諸如鶴大伯的人比比皆是,太多太多人死於生活所迫,只不過因為是你認識的人,所以你更加難過。」
世界那麼大,幾乎每分每秒都有人因為生活不下去而選擇死亡,鶴大伯以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保全兒子的工作和婚姻,也是出於父母對子女的本能保護。
「很多時候我寧願自己不是一名大夫,這樣在面對病魔的時候,我就不會因為救不了而有愧疚感。」大道理陸朝顏都懂,可就像秦商陸說的,因為發生悲劇的是人自己熟悉的人,所以更加難過和難以釋懷。
「你這麼想就是鑽牛角尖了,與這個世界而言,你只是六十億分之一,與這個宇宙而言,你更只是滄海一粟。你不是神,你只是一個肉體凡胎,凡事盡人事聽天命,盡力而為了,就是對得起自己的本心了。」秦商陸說道。
陸朝顏的心情被安撫的七七八八了,她蹭了蹭秦商陸的肩頭:「還是很難受怎麼辦?」
「如果必須做點什麼才能讓你心裡好受的話,那就幫助還活著的人吧。」秦商陸說道。
陸朝顏問道:「怎麼幫?」
「鶴家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嗎,你可以讓鶴蕭到江城去上班,安排一個工作對現在的你而言還不是小菜一碟。至於鶴行舟,可以轉學到江城醫科大學,作為醫科大學的客座教授,這點面子還沒有嗎。」秦商陸說道。
陸朝顏眼睛都亮了,對啊,她救不了鶴大伯,也改變不了他已經自殺的結果,但是可以幫助還活著的人啊。
鶴蕭初中就輟學了,一直在外面打工,兢兢業業了這麼多年才當上一個廠子的小領導。自己現在隨便給他安排一個工作,工資也比現在的要高。
鶴行舟轉學的事情就更不在話下了,相信她只要跟林復齊提,林復齊都不會拒絕她。
「等鶴大伯的喪事辦完了,我就問問他們的意思。」陸朝顏說道。
見她心情終於好些了,秦商陸才玩笑道:「那現在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的肚子了。」
陸朝顏呀了聲,一拍腦袋,才想起來都這個點了,他們還沒有吃早飯。
「下山,給你做飯。」陸朝顏拉著他下山,回了家。
陸名修和楊柳依夫婦還在鶴家幫忙,楊扶傷已經回來了,早飯也做好了,是陸子萱做的。
「你們回來了,快吃飯吧,我也不會做其他的,看到冰箱裡有包子就拿出來蒸了一下,又煮了點白米粥。」陸子萱說道。
秦商陸也沒嫌棄,去洗了手就坐下來吃了。
陸朝顏問楊扶傷:「鶴大伯的喪事都準備起來了嗎?」
「準備起來了,今晚守靈,明天下葬。」楊扶傷說道。
「這麼快?」陸朝顏驚訝。
楊扶傷嘆氣:「他是自殺,不能按照正常死亡的規矩辦事,老話說自殺的人怨氣重,得儘快下葬,入土為安。」
聞言,陸朝顏也只剩下一聲嘆氣了。
吃完早飯,陸朝顏和秦商陸就回房間休息了,睡了一覺,快中午的時候才起床。
午飯是陸朝顏做的,陸子萱在旁邊打下手,順便學學做飯。
「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學,我媽做飯可比我好吃多了。」陸朝顏說道。
陸子萱道:「我怕小嬸嫌棄我笨。」
「在我媽眼裡我都是笨鳥。」陸朝顏安慰她。
陸子萱笑了聲,想起了早上見的那個少年,問道:「鶴大伯是有兩個兒子嗎?」
「對,小兒子和我差不多大,你早上見過的。」陸朝顏說道。
陸子萱點點頭,說道:「他可真清瘦。」
「鶴家條件不是很好,他從小就瘦。不過他很聰明,我打算讓他轉學到江城醫科大學,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陸朝顏道。
「他學醫的嗎?」陸子萱問道。
「嗯,不過因為鶴大伯生病,家裡沒錢了,他現在休學了。」陸朝顏點頭。
陸子萱惋惜的道:「真可惜。幸好有你這麼一個小玩伴願意幫他。」
「我也只能做做這些了。」陸朝顏道。
姐妹倆說著話,陸朝顏就做好了午飯,陸名修夫婦要晚上才回來,所以午飯還是他們四個人吃。
下午的時候,陸朝顏沒再悶在家裡,又帶著秦商陸出門了。
逝者已逝,傷心難過也無濟於事,陸朝顏已經想好了怎麼幫鶴家,也就不糾結了,帶著秦商陸在百草峽遊逛起來。
這邊的風景實在很美,當然主要身邊有心愛的姑娘,哪怕只是一群光禿禿的山頭,秦商陸也會覺得風景如畫。
閒逛了半下午才回去,陸名修夫婦已經回來了,鶴家那邊明天下葬的事宜都安排妥當,夫婦倆早早就回來了。
晚上楊柳依做飯,吃飯的時候不免聊起鶴家的事情,楊柳依對鶴蕭的老婆很是反感,說她一點害死公公的內疚都沒有,一滴眼淚都沒掉,反而覺得公公死的好。
鶴蕭和她大吵了一架,撂了話,說辦完喪事也不回去,要在家給鶴老大守孝,守夠七七四十九天。薛倩又拿離婚威脅鶴蕭,鶴蕭當場就同意了,說就算薛倩不提離婚,他也要跟害死自己父親的女人離婚。
薛倩直接哭著離開了鶴家,連下葬都不等了。
陸朝顏聽完一點也不意外,鶴蕭那麼孝順的人,怎麼可能踩著父親的鮮血維持這種婚姻。離婚對鶴蕭而言是一種解脫,沒什麼不好的。
她把打算幫助鶴蕭和鶴行舟的事情告訴了父母,父母都挺贊成的,鄰里鄰居那麼多年,能幫則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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