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傭人一臉呆滯,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們家大夫人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孫子?
孫子!
那豈不是說這孩子是大少爺的?
傭人一個激靈,頓時看向欣的眼神都不一樣了。Google搜索
沈蘭心怕自己嚇著向岩昊,不敢抱太久,只抱了一會就放開了他,領著母子倆進了別墅。
張少乘就坐在客廳里,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頭髮沒有刻意打理,微微有些凌亂,一雙腿像小孩子一樣盤在沙發上,低著頭,正在和手裡的魔方較勁。
向欣看著這樣的張少乘有些恍惚,她已經七八年沒有見過他了,他和那時候很不一樣了,可能是被瘋病折磨的,人非常瘦,不過比她在張家的時候,他又顯得平靜了許多,身上再沒有那種隨時會發瘋的陰鷙了。
他坐在那裡和魔方較勁的模樣,就像一個小孩子,固執且單純。
「少乘。」沈蘭心喊了張少乘一聲。
張少乘迷茫的抬起頭,終於看見家裡來人了,不過他不認識,歪頭看了看向欣,又歪頭看了看向岩昊,然後更迷茫的看向沈蘭心。
沈蘭心對張少乘完全不認識向欣感到非常的抱歉:「對不起向欣,少乘他……」
「我明白。」向欣不在意的搖頭:「我不在意這些。」
她很久之前就仰慕張少乘,即便後來他瘋了,她還是仰慕他,除了仰慕,還有心疼。當年他發瘋的時候,她本有機會逃跑的,可是看到他難受的樣子,她還是心軟了,與其說是他強暴了她,不如說是她半推半就,她從來沒有怪過他,更沒有後悔過。
向欣這樣說,沈蘭心只覺得更愧疚了。
向欣對她笑了笑,牽起向岩昊慢慢朝張少乘走過去。
張少乘有點害怕陌生人,他朝後縮了縮,警惕的看著她們。
向欣也沒有靠的太近,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接著就蹲了下來,摸著兒子的頭說道:「昊昊,這就是爸爸,他叫張少乘。以後你要像保護媽媽一樣保護爸爸,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他。」
或許是父子連心,也或許是張少乘的確惹人可憐,向岩昊竟一點也不排斥他,他點頭,對張少乘喊道:「爸爸,你好,我是向岩昊,我是你兒子。」
張少乘又歪起了頭打量向岩昊,半響後終於說話:「你和我長的好像。」
「因為我們是父子。」向岩昊對他露出一個小暖男的微笑。
「父子……」張少乘現在的智力最多只有五六歲,而一般五六歲的孩子,還不太能理解父子的含義:「父子是什麼?」
向岩昊回道:「就是一家人。」
張少乘瞬間懂了:「就像我和媽媽一樣,我們是一家人。」
「對。」向岩昊道:「我、你、媽媽,還有奶奶,我們是一家人。」
張少乘的開心來的很快,點著人數數:「一、二、三、四,四個人,我們家有四個人了。」
「你真厲害。」向岩昊夸道。
張少乘微微有些得意,不過很快又垮下臉來:「可是我還是不會玩這個魔方。」
「我會,我教你。」向岩昊走了過去。
張少乘不僅沒有再後退,連眼底的警惕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開心,他還給向岩昊讓了個位置,拍著沙發道:「好啊好啊,你上來,我們一起玩。」
向岩昊爬到了沙發上,挨著張少乘坐,從他手裡接過魔方,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魔方拼好了。
張少乘驚嘆:「你好厲害。」
「這個是有口訣的,我教你。」向岩昊把魔方重新打亂,一邊教他口訣,一邊給他演示。
沈蘭心看著這一幕又紅了眼眶,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可憐的兒子這輩子還會有一個血脈,她這輩子真是什麼也不求了。
向欣給她遞了一張紙,說道:「大夫人,以後我和昊昊住在這裡要叨擾您了。」
「不叨擾,不叨擾,我巴不得。謝謝你,向欣,謝謝你。」沈蘭心滿心滿肺都是對向欣的感激。
家裡幾個傭人還全都在狀況外,負責日常清潔的傭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夫人,這是?」
沈蘭心現在住的別墅是以前的娘家,隨著父母相繼去世後,這個家就空了下來,但是一直用慣的傭人,她就留了下來,像家裡現在的幾個傭人和司機,都是她信得過的人。
所以她也沒有瞞著,而且也不打算瞞著,就對她們說了實話:「昊昊是少乘的親生兒子,向欣是昊昊的親生媽媽。」
傭人們也都懂事,沈蘭心都親口承認了向欣母子倆的身份,她們在沈家服務了半輩子,自然更向著沈蘭心,對向欣母子也全是真心。
「恭喜大夫人,這是好事,一家人團聚,我馬上去做飯,向小姐和小少爺喜歡吃什麼?」傭人立刻恭喜道。
向欣不好意思的道:「我們不挑。」
傭人忙就去做飯了,另外一個傭人也去端了水果和點心過來。
張少乘抓了一個蛋黃酥塞到向岩昊手裡:「吃,好吃。」
向岩昊也不嫌髒,就著咬了一口。
張少乘開心的眯起了眼睛,像找到了一個志趣相投的玩伴。
沈蘭心高興的合不攏嘴,拉著向欣去樓上挑房間,要按照她和向岩昊的喜好重新把房間布置一遍。
「大夫人,您別客氣,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向欣不想麻煩沈蘭心,她和兒子住的一個家都還沒有這邊一個房間大。
沈蘭心道:「你還叫我什麼大夫人,叫我沈姨吧。」
向欣也沒有矯情,改口道:「沈姨。」
「噯。」沈蘭心高興壞了。
這些年因為張少乘的病,她像老了十幾歲,可是現在,她又像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笑起來的時候皺紋都少了幾條。
向欣看著她,又想到樓下的那對父子,越發堅定了心志,以後的路不管有多荊棘,她都不會退縮,不為別的,只為她們一家人能一直生活在一起。
……
浮生庭。
陸朝顏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堵車,自然就回來的晚了,家裡的秦爺果然就不太高興了,見她進了暖房,連個餘光都沒有給她,還哼了聲。
她憋笑,恐怕打死外面的人,也不會有人相信堂堂秦爺會發出這種怨婦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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