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彼此眼中的風景

  喝了酒,楊繼柏就招呼秦商陸吃飯,說了些感謝的話,他心裡清楚,自己能這麼快洗刷冤屈,肯定少不了秦商陸的幫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應該做的。」秦商陸說道。

  楊繼柏便沒有再多說,說多了就顯得生分了。

  一頓飯吃的非常高興,每個人心裡都是開心的,秦商陸仿佛都被這種簡單的快樂傳染了,唇角一直泛著笑意。

  當然也沒有忘記看著點他家的小丫頭,免得小丫頭一高興喝多了,回頭受罪的還是自己。

  到了最後,喝多的不是陸朝顏,而是楊繼柏,秦商陸就喝了一小杯藥酒,他自己喝了七八兩,下飯桌的時候已經醉醺醺的了。

  何問蘭哭笑不得,扶著他進了房間。

  楊忘憂道:「我送你們吧。」

  她把秦商陸和陸朝顏送到了樓下,陸朝顏和她揮揮手就上了車。

  保鏢發動車子離開,陸朝顏問秦商陸:「喝了點酒,有沒有不舒服?」

  語氣很擔心。

  「我又不是瓷娃娃。」秦商陸捏了捏她的臉:「別這麼緊張。」

  陸朝顏拉下他的手握在手裡,眼睛裡都盛滿了笑意:「雖然和你說謝謝有點矯情,可我還是很想說,謝謝你,我舅舅終於清清白白的出獄了。」

  如果沒有秦商陸,她可能還要花很長很長時間去運作這件事。

  如果沒有秦商陸,她舅舅可能還要在監獄裡待很久很久。

  「就口頭上謝謝?」秦商陸摩挲著她的手心反問。

  「那還要怎麼樣?」陸朝顏被他摩挲的手心痒痒的。

  秦商陸附耳過來,說了一句話。

  陸朝顏耳根一紅,把臉埋進他的胸口,輕輕的點了頭。

  秦商陸的眼底就溢出了一抹邪魅的笑,顯然他剛才為自己謀到了一個很好的福利。

  另一邊,楊忘憂等他們的車子走遠之後,也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朝著小區外走了去,她喝了酒,想吹吹風,也想給父母再多留些私人空間,她知道,母親肯定有很多很多話想和父親說。

  穿過小區門口的馬路,對面就是一個小資情調的咖啡廳,楊忘憂就在外面的露天區域坐了下來,點了一杯摩卡,吹著微風,看著馬路上人來人往,目下所及,都成了眼中的風景。

  卞之琳的《斷章》中說,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此時的楊忘憂也不知道,她在看別人的時候,也有人在看她。

  不遠處一輛低調的黑色輝騰轎車裡,正有一雙眼睛透過黑色的玻璃,看著與風景融為一體的楊忘憂。

  車廂里異常的安靜,開車的是榮暮柳的保鏢,他也正在看著楊忘憂,他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不知道他們少爺喜歡楊小姐哪一點,他覺得楊小姐不管是長相還是才情,或者家世,都不如以前那些世家小姐。

  當然不是說楊小姐不好看,只是比起那些會穿衣打扮的世家小姐,楊小姐就顯得過於寡淡了,簡直可以用人淡如菊來形容。

  但是不管怎麼樣,只要少爺喜歡,他一個做保鏢的,也沒有資格發表意見。

  等了一會,見榮暮柳也沒有想下車的意思,保鏢低聲問道:「少爺,我們不下去嗎?楊小姐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榮暮柳知道她心情好,她的父親沉冤得雪,她應該剛和父母吃過團圓飯,這會出來散步,大概是為了給父母留些私人空間。

  她總是這樣,永遠懂得為別人著想。

  就像她知道他喜歡吃龜苓膏,就像她特意為了他在食無憂裝了電梯。

  她那麼好,自己何必打擾她。

  「不了。」榮暮柳聲音低沉:「走吧。」

  保鏢哦了聲,默默發動車子,掉頭,離開了。

  他於靜悄悄中而來,又於靜悄悄中離開,不肯讓那個女孩知道他曾經來過。

  ……

  真相大白之後,尚美和食無憂就陸續重新營業了,火爆程度比以前還翻了一倍,陸朝顏一連忙了好幾天,人不是在尚美,就是在食無憂,像個陀螺似的早出晚歸,秦商陸都不怎麼能見到她人。

  這天晚上秦商陸親自來食無憂接人,愣是在包廂里等到食無憂打烊才把人接走,上了車就黑了臉,十分不高興的樣子。

  陸朝顏抱著他的胳膊道歉:「對不起嘛,之前落了很多病人,他們都是好不容易才掛上的號,我也不忍心推了。」

  她的聲音嬌嬌的軟軟的,還帶著幾分疲倦,秦商陸哪裡還捨得生氣,心疼都來不及,捏著她消瘦的肩膀道:「你一個人兩頭跑怎麼忙得過來,怎麼不叫楊大夫和你替換著坐診?」

  說著就把從家裡帶的小蛋糕拿給她。

  陸朝顏這會還真有點餓了,接過小蛋糕放到桌板上,拿小勺子往嘴裡送,然後發愁的說道:「我正想和你說呢,我覺得我舅舅有心結了,之前我就提議讓他來食無憂坐診,想等他緩一緩了,再重新把楊醫堂開起來,但是他卻拒絕了,說自己需要休息,但我總覺得他有些迷茫。」

  「你覺得他不想再當中醫了?」秦商陸一下子就聽懂了。

  陸朝顏嗯了聲:「我是這麼感覺的,我原以為他出獄之後,肯定還會再繼續他的振興中醫的抱負,可是他好像變得有點力不從心了,心態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她還年輕,能夠感覺到楊繼柏的變化已經不容易了,想不通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也是正常的。

  秦商陸給她理了理垂落在耳鬢的頭髮,點撥道:「楊大夫會有這種心理上的變化是人之常態。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陸朝顏也不吃蛋糕了,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等著秦商陸的故事。

  「吃你的。」秦商陸捏了捏她的耳垂:「又不是用嘴巴聽。」

  陸朝顏嘻嘻一笑,復又吃起來。

  秦商陸開始講故事:「從前有個書生,自幼被譽為神童,十二歲就中了秀才,滿心抱負,立誓要做一個清正廉潔的官員,造福一方百姓。然而命運捉弄,考到三十五歲才中了進士,當了官,求了一個縣令的外放。

  書生以為自己終於能施展自己滿心的抱負了,可是入了官場才明白,很多事情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因為他的特立獨行得罪了上峰,上峰使計誣陷他貪污,他被冤入獄,不僅官被罷免了,還被流放到了邊陲之地。

  幾年之後,上峰被告發,書生的冤屈也得以沉雪,朝廷知道他蒙受了冤屈,想要給他官復原職,但是他卻拒絕了,回了老家,過起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他曾經的老師親自寫信勸過他,希望他能繼續為官,造福百姓。但是書生卻回信,說我曾經年少,以為只要有一腔熱血,就能打敗所有黑暗,於黑暗之中披荊斬棘。可後來才發現,我的熱血灑在黑暗裡,誰也看不見,我心已死,再無熱血可灑。」

  陸朝顏聽完這個故事後,沉默了良久才明白過來。

  故事裡的書生,不就是她舅舅的影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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