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Google搜索」寧紀臣淡聲吐出兩個字,沒再看雲晴輕,抬步朝沙發走去,老神在在的模樣似乎一點兒都不怕雲晴輕會趁機逃跑。
事實上,雲晴輕也沒打算逃跑,要逃她在醫院的時候早就逃掉了,又怎麼會乖乖的在病床上趟到他給她辦出院手續。
寧紀臣鎖仰仗的,無非就是雲卓在他手上而已。
雲晴輕再不待見他,也不會為了從他身邊逃離而丟下孩子。
說起來,造成今天這個形式,還是賴她自己,如果不是她把雲卓交給寧無雙帶,如果不是那天她帶雲卓出去買冰淇淋沒有看好他,就不會是這個局面了。
雲晴輕沉默片刻,跟著寧紀臣走到沙發坐下,不遠不近的位置,和他斜對面坐著,淡聲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嗯?」寧紀臣就像是沒聽明白雲晴輕的意思一樣,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她。
雲晴輕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要怎麼樣才肯把小卓還給我?」
這個,就不是寧紀臣願意聊的話題了。
他雖然喜歡跟她扯廢話,可也不願和她扯這種影響心情的廢話。
於是寧紀臣冷著臉站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腳步頓了下,依舊沒有回頭,「明天回寧宅。」
丟下這麼句話後,寧紀臣沒有再停頓,上了樓。
雲晴輕雖然很不滿意寧紀臣的態度,可聽到他給了準確的時間,心底也鬆了口氣,沒有跟上去,坐在沙發上無聊的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棟別墅,不像是新買的,因為光看客廳,就能看到這裡曾經充滿了生活氣息,可想而知這裡也是有人住過的,只是因為太久沒忍住,才顯得冷清。
不過雲晴輕也沒興趣知道是誰的房子,拿起桌面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在醫院裡躺得太久,她現在半點兒困意都沒有,只能胡亂找東西打發時間了。
現在電視裡播放的電視劇是部老劇,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但因為是劇集連播的,雲晴輕一看,就看了一個下午。
不知不覺中,時間悄悄的溜走,窗外的天色開始暗下。
晚間是所謂的「黃金劇場時間」,老劇連播到此結束,雲晴輕沒聽完片尾曲就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伸了個懶腰。
樓梯的方向忽然有腳步聲傳來,雲晴輕往聞聲看去,就看到寧紀臣從樓上走了下來。四目相對,雲晴輕率先移開目光。
寧紀臣腳步不停,走到沙發背後,對雲晴輕說:「出去吃飯。」
雲晴輕沒應聲,人卻站起來了,垂著眸一言不發的跟在寧紀臣身後。
兩個人都沉默著,直到坐上了車,都沒有說過話。
寧紀臣對吃的不挑剔,開車帶著雲晴輕出了小區後,就近找了家小飯館進去。
隨後落座,點餐,兩人之間還是沒有交流。
各自沉默著吃飯了這頓飯,付完帳,再次回到車上後,寧紀臣才終於開了尊口,「為什麼不送小卓去上幼兒園?」
雲卓這個年紀也該上幼兒園了,可被寧無雙帶去寧宅的時候才五月中旬,根本不是幼兒園放假的時間。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雲晴輕心情頓時就不好了,但還是回答了寧紀臣的問題,「他在幼兒園裡說同班的小朋友是笨蛋,不愛背地裡說,特別喜歡在人家的面前說,弄哭了別人家的孩子,人家父母都投訴到我外公那裡去了。」
這個理由,倒是讓寧紀臣有些意外,可他卻覺得,遠遠不止這樣,「還有呢?」
「我外公找他談話,結果他反而把我外公說服了。」說到這裡,雲晴輕的臉色心情已經不能單單用鬱悶兩個字來形容了。
寧紀臣挑了挑眉,繼續問:「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像太姥爺一樣聰明,幼兒園的知識他都學會,他不想和那些笨蛋一起念書,那樣會和他們一樣變成笨蛋的,他想直接念一年級。」
聽起來很牽強的一個理由,可偏偏,老人家還真的吃了他這套。
幾歲大的孩子,這馬屁拍的,雲晴輕都五體投地了。
寧紀臣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總結:「像你。」
雲晴輕:「……」
什麼叫像她,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好嗎。
她從來沒有嫌棄過別人笨蛋,她頂多鄙視人家太弱而已。
儘管心裡不服氣,雲晴輕也沒有再開口。
看在他提供了精子的份上,她才願意和他聊一聊兒子的事情。
別的,呵,懶得跟他說。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雲晴輕發現不是回那個小區的路,回頭看了寧紀臣一眼,沒從他那張臉上看出什麼表情,忍住沒去問,再次移開了目光。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棟老舊的樓房前停了下來。
雲晴輕疑惑不解的跟著寧紀臣下了車,跟著他走進了樓房裡。
這棟樓房是在一片建築工地里,樓內的燈光很暗,不時還隱隱有奇怪的「嗚嗚」聲從裡面傳出來,讓整棟樓房無處不透著詭異。
雲晴輕卻一點兒都不害怕,不害怕的原因,一部分來自她對自己能力的自信,另一部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寧紀臣的緣故。
走在前面的寧紀臣突然停下腳步,輕挑著眉稍問:「不怕?」
「怕什麼?」雲晴輕反問。
寧紀臣低笑了聲,沒再說什麼。
兩人上到三樓,來到一扇木門前。
寧紀臣腳尖踢開木門,直接走了進去。
突如其來的燈光從裡面照射出來,雲晴輕眼睛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
等雲晴輕的眼睛適應了光線,往裡一看,驚訝的睜了睜眼。
此時房間裡面,有一個中年男人被麻繩綁在凳子上,嘴裡還貼著膠布。
眼前的這個場景,何其的熟悉啊。
可不正是她中計被綁在那棟別墅時的情景嗎。
除了地點背景不一樣之前,其他的,如出一轍。
雲晴輕走到寧紀臣身旁,目光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寧紀臣卻沒有看她,下巴抬了抬,示意雲晴輕看過去。
雲晴輕收回目光,走到那個被綁在凳子上的中年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饒有興致的欣賞了一會兒他眼底的恐懼。
還沒脫困的時候,雲晴輕確實挺想打他一頓的,不僅因為他是施暴者,還因為她特討厭這個男人那副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的嘴臉。
不過現在,雲晴輕對打他卻興致缺缺,做他們這行的,挨揍多了,總不能個個都打回來,而且她估摸著寧紀臣也不可能放過他,索性懶得動手。
雲晴輕不再看哪個中年男人,轉身離開。
寧紀臣看了她一眼,給守在一旁的人遞了個眼神,跟著走了出去。
回到那棟別墅,兩人一前一後的往門口走。
雲晴輕停下腳步,突然回過頭,對寧紀臣說:「泄憤有什麼用,能挽回什麼?」
早在葉雲死的那刻,她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她要報的仇,寧紀臣替她報了,可關久信再也回不來了。
寧紀臣也停下了腳步,目光平靜的看著雲晴輕。
良久,輕聲開口:「執著過去有什麼用,你能挽回什麼?」
「……」雲晴輕面色一白,咬著唇猛地撇過頭。
是呢,執著過去確實沒什麼用,她什麼都挽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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