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孩子沒了（2更）
百姓們蜷縮在一旁，劫後餘生，這些當兵的如何護著他們，如何幫著他們逃生，他們雖然膽怯，但都記在心上，年輕些的已經開始幫忙，能搭把手搭把手。••¤(`×[¤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被火燒傷，被混亂中無傷，殺敵負傷的人都被安置在一塊空地，等著醫藥物資，士兵們架起火堆，開始燒水充飢。
帳篷很快搭好，大家安靜的看著這邊，芽兒被抬進帳篷，水也燒好了，婁久葛死活不肯離開半步，青雨此時也估不了那麼多，替芽兒解開衣物，盔甲一拖，就看到下身已被鮮血侵染。
婁久葛面色灰白，全身發抖，咬著牙一聲不哼，生怕驚動了沉睡的芽兒，一隻手握著芽兒的右手，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芽兒的頭髮。
「誰傷的你！誰把你傷成這樣！」輕輕的自言自語，聲音有些抖。
青雨咬著嘴唇，眼中淚如雨下，下針強行止血，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丸塞入芽兒最終，失血過多，先吊著一口氣，她一定能救芽兒姐，一定能，芽兒姐不會有事。
處理芽兒下身，沒有盆、沒有桶，就用頭盔當盆，血水往外倒了幾個滿盔，將士們憂心忡忡的看著帳內，焦急的等著。
強行止住了血，處理乾淨下身，青雨才開始查看胸前受的內傷，正是這內傷導致的小產，剛剛一個月的身子，本就該小心護著，哪裡經的起這麼重內力震傷，一個月，怕是芽兒姐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他們第一個孩子。
內傷雖重，好在芽兒內力深厚，本能抵抗，未傷及心肺，只是小產讓她元氣大傷，又出現血崩沒及時處理，還帶著傷打鬥過，才會弄的現在這般命懸一線。
「娘子！芽兒！沒事，別怕，沒事，我在這。」婁久葛不管芽兒聽不聽得到，一遍遍說著。
失血過多，用參丸吊著命，的想辦法讓她回復血氣，內傷堵住靜脈，還有有秋谷和今生在，青雨讓自己冷靜下來，打開藥箱，翻出幾個藥瓶，這些都是保命的，活血丹，活血丹。
「扳開她的嘴。」芽兒嘴巴合的太近，青雨使不上力氣。
婁久葛回過神，幫著餵下活血丹，「怎麼會出那麼多血，芽兒她到底傷到哪裡了？」身上明明看不到什麼明顯的傷口。
青雨咬著唇，輕輕哭道：「孩子，孩子沒了，剛一個月小產了，失血過多，身子虧損，她現在很虛弱，經不起半點折騰，還有內傷在身，等她回復血氣，我再替她行針，讓秋谷師叔替她打通受堵的靜脈，我去熬藥。」
不忍再多看白的一點血色沒有的芽兒，青雨起身出帳，將空間留個他們二人。
婁久葛愣愣的看著芽兒，視線從臉移到芽兒的腹部，孩子，他們的孩子，一個月，他到這剛好一個月余幾天，他們說過，會生一堆孩子，讓家裡熱熱鬧鬧的。
他知道戰時不宜，所以很小心了，本來該是上天的恩賜，卻是個不幸的孩子，「芽兒，沒事，我在，咱們將來會有很多孩子，只要你好好的，你不能有事，我給你買了好多話本，還有珠花，還有很多小玩意，每次路過集市，看到都會帶點，都放在家裡，等你回去呢，等你回去的時候，一定會高興的。」
手落在芽兒手上，觸碰到芽兒手腕上的銀鐲，那是當初他第一份俸祿送的，不值幾個錢，她雖是個丫頭，無父無母，可也是她家小姐心頭的寶，穿的用的，都是極好的，這對破鐲子，不值幾個錢，她怎麼就傻傻的一直帶著，也不怕別人笑話，堂堂將軍，這麼寒酸。
眼淚終是忍不住的留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芽兒手背上，芽兒似有感覺，卻睜不開眼，她好累，身子好重，可是她明明聽到書生的聲音。
「芽兒，芽兒，為夫的就你這麼一個家人了，你怎麼忍心。」。
婁久葛輕輕撫著芽兒的臉，安靜的陪著她說話，他知道，他的芽兒聽得到，她最喜歡熱鬧，他就一直說，一直說的她睡不踏實，她就醒了。
青雨出來將藥配好，他們帶的不多，過一會穆大人就到了，要想法將雅兒姐送到浪城去，小產要靜養，要食補，否則落下病根，以後要孩子就難了。
「雨兒，那丫頭沒事吧？」秋谷看著那煞白的小臉，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聽說肚子裡的小娃娃沒了。
青雨熬著藥，聳了聳鼻子，擦掉眼淚，「秋谷師叔，我熬藥給她服下，她受了內傷，一會幫她打通經脈，等她情況稍微穩定些，用馬車送她回浪城，我師傅在，不會有事，我留下，那邊還有不少傷患，一會醫物到了，我就過去，有今生在，放心吧。」
「師叔都聽你的，別哭啊！」秋谷最怕的就是這個。
藥熬好，送進去餵服，今生將馬車墊的軟軟的，他想好了，他要跟師叔說，以後青雨去哪裡，他就去哪裡，婁大人的娘子那麼厲害，都傷成這樣，青雨那三腳貓功夫…
「藥喝下，你扶著她坐臥休息，一刻鐘後，我再來看看，放心，她不會有事的。」只要血氣回復，其他的就好說，花點時間慢慢就養回來了。
婁久葛扶著她，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替她逝著嘴角的藥汁，「雨兒姑娘，辛苦你了。」要不是她主動要求過來，他的芽兒，不敢往下想。
「我去看看其他傷患。」
城中大火燒了一個晝夜都沒有完全熄滅，站在城外，都能感受到裡面傳出的熱浪，閔薛帶著人，在朝外的城門布防，以防對方會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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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大人帶著軍醫和一些救急的藥材、食物趕到，將士們吃了點東西，肚子裡不鬧空城計，也有了些力氣，開始收拾殘局，百姓們也在驚慌中慢慢安靜下來。
天蒙蒙亮，秋谷駕著馬車趕到，看著外面人馬齊聚，向是要出發打仗的樣子。
一夜未免，事情都已安排妥當，馬上就可點兵出發，麥城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希望他們準備好了。
可人還沒出發，就聽聞芽兒負傷被送回來，二話不說就跟著黎叔過去，看到芽兒慘白的小臉，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閉著，青錦感覺鼻頭一酸。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以芽兒的身手，能傷她的不多，何況這麼狼狽。
婁久葛一臉悲切，精神看著也不太好，秋谷乾脆回話，「讓人偷襲了，中了一掌，娃娃沒了！雨丫頭說，失血過多，要靜養，讓師弟用藥。」
簡單，明了，青錦立刻讓他去喚紅霧，等等，什麼沒了？…娃娃？
「書生？芽兒她？」
婁久葛點點頭，知道她問什麼，「雨兒姑娘說，剛一個月。」
秦玥璽聞訊趕來，靜靜看著，在門口，就趕受到青錦的怒氣，她有多看中芽兒這丫頭，他心裡清楚，所以擔心，芽兒可千萬別有事。
「陛下，錦王，陵南城被他們內外夾擊，閔將軍懷疑，城內有暗道與外面聯通，還不止一處，他們抵抗一天，對方未攻下就放火燒成，陵南被大火焚燒殆盡，已是一座廢墟，張將軍等人留下清理廢墟尋找暗道，安頓百姓，帶話與陛下，回頭再來請罪，閔將軍帶人守城。」婁久葛整理精神，將城內情況簡單的匯報一下。
「火燒陵南？百姓如何？將士如何？」秦玥璽預料到情況非常慘，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死傷還在統計，百姓…倖存三分之一！」婁糾葛語態沉重，城中慘狀，他略看了一眼，不忍再看，加上芽兒的事，沒有久留。
「好一個南蜀！」秦玥璽面色震怒，目光凌厲。
君王之怒，還是兩個，暖春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黎叔也肅目而立，芽兒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疼惜關愛，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心痛萬分。
「書生，好生照顧芽兒，紅霧，不能讓她有丁點不好，我家丫頭，必須活蹦亂跳的還給我。」青錦留下一句話，蹲下伸手摸了下芽兒的臉頰，轉身揮袖而去。
兩人出門的房門，身後還跟著一頭狼，迎著晨光大步流星出了兵衙，黎明破曉，一抹紅色印染天際。
跨上戰馬，青錦素手一揮，「林茂，送信閔薛，速度趕往康州，不拿下康州，不要回來見我，告訴張燁，所剩人馬如果連一座廢墟都受不住了，將軍也不用當了。」火燒城池，傷及百姓無辜，暗中偷襲，傷我的丫頭，都給我等著。
「末將領命。」林茂只感覺手心冒汗，立刻找人去快馬送信。
「出發麥城。」
秦玥璽與她並駕齊驅，知她心中之怒，自己亦是，「咱們不好好回敬，對不起陵南亡魂。」
「當如是！」還有芽兒的孩子。
兩人策馬而去，身後跟隨的李成思還有幾員副將，感覺氣氛不對，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為何了，秦玥璽有意將陵南城的事讓人轉告眾將士，他們這一仗是復仇之戰。
本還疑慮重重的李成思等人，聽候皆是氣憤填膺，他娘的，管他打不打得過，不打就是沒種，火燒城池，這幫沒人性的畜生。
青天已與大軍匯合，手中握有軍令，現在他就是這十萬大軍的統帥，白墨也是帶著密令來的，金浩見到密令，二話不說，改道行軍，洛璃穹也跟了來，雖然疑惑，但沒多問。
「前面就是弱水城，咱們打下，這是錦王身為南下大軍主帥，送給陛下的禮物，錦王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兄弟們，咱們是不是要成全這千古佳話？」別以為他真不知道，在外頭跟這軍營里的弟兄，可是漲了不少知識。
大軍一陣鬨笑，洛璃穹錯愕萬分，這話當真是錦王說的？錦王真是奇才啊，不對，是奇女子，這一戰，若成，還真要流芳千古，傳為佳話了。
「兄弟們，咱們是不是要成全啊？」金浩也跟著起鬨，錦王風采，當屬獨一無二。
「成全！成全！」異口同聲，這小將軍有意思。
青天笑鬧完，手臂一揮，「走！兵臨弱水城，打起精神，咱們打他個痛快，北冀已歸大元，大元終將一統天下，兄弟們，亂世出英雄，走，隨本將軍建功立業。」
「走！」痛快，打仗就該這樣。
這一仗載入史冊，也是因為這個典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是事後得知的青錦，臉有些綠。
洛璃穹雖然在北地見過青天帶兵打仗的樣子，可是今日再見，還是不免被他感染，陛下重用他，有意栽培，雖然如爺爺說的，為了天下大定後的錦王培植勢力，但又何嘗不是愛才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