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病房
飯吃了一半，唐文敘才姍姍來遲。他沒穿西裝外套，上身只是一件做內搭的深藍色襯衫，隨手把袖口挽了起來。「已經開吃了啊。辛苦你們做飯了……」
他目光轉了一圈，疑惑問道：「姜周呢？」
沈南梔往嘴裡餵了一口山藥，聽到一旁的袁滿小聲應道：「他…他一直沒出現…可…可能在…在房間裡睡…睡…睡過頭了…」
唐文敘隨意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或許是吧，一會他還不出現，我就上樓去找他。錯過了飯點他就得挨餓了。」
「我吃過了。」
「今晚如果又播放了歌謠，大家記得待在房間不要出去。」唐文敘好心提醒。
燕嬋嘲道：「沒人是蠢貨。」
死亡好像令所有人都焦躁起來。
沈南梔把碗放回廚房，通過樓梯上了三樓。
她有預感，今晚還會死人。獨自待在房間也並不安全。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拿起床頭柜上的《理想國》，一張紙從裡面掉落——隔火隔熱材質鑑定書。
沈南梔粗略看了看，對於黑玻璃館的玻璃又上了一層認識，玻璃是非晶體，沒有固定熔點，這裡的玻璃卻能耐高溫1500度，隔火隔熱，拿去築窯都沒問題。
她把東西折好放進書皮夾層，開始重溫這本哲學讀物。
餘光看見了站在304門口的燕嬋和袁滿。又過了一會，唐文敘從門口經過，突然往301看了一眼，他的眼鏡上有一條光線晃過。
沈南梔驟然回頭，和他對視了兩秒。明明唐文敘看不見她，卻突然扯了扯嘴角，讓人想起美式恐怖片的殺人犯。
直到唐文敘離開，她的眉心仍未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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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沈南梔耳邊逐漸開始出現一些聒噪的聲音。
「治療效果很好…他們逐漸消散了…」
「可是…她記憶出現了……又一次混亂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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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不需要更改治療方案…」
「有應激反應嗎？」
……
沈南梔忍不住捂住頭，腦中的聲音逐漸變成尖銳的金屬聲，合上的眼皮突然亮得心驚。
一束陽光落進眼睛。
周遭寧靜，藍色的窗簾因為風不斷簌簌飄動，乾淨的窗台上擺放著一盆小巧可愛的多肉，纖小的灰塵在陽光里跳躍。
房裡乾淨明亮，而她正躺在白色病床上，喉嚨乾澀得說不出來話，嘴唇輕輕一抿，上面乾燥的死皮互相摩擦，蹭得皮下的肉感到些許痛。
沈南梔眉心始終蹙起，警備地觀察四周。
「你醒了？」
病床邊的熟面孔抱著白瓷杯，捏著細長的勺子不停攪拌杯中的水，一股被燙開的枇粑香蔓延開，在空氣中不斷擴散。
「沈…榆…次?」她的聲音生澀。
男人點了點頭，把杯子遞了過去。
沈南梔猶豫著接過了瓷杯，溫熱透過瓷身傳達手心，緩緩上身的熱霧飄到了她垂在臉側的髮絲。
沈南梔目光始追隨他骨節分明的手，那隻手拿起放在另一張空床上的記錄冊，手的主人用溫柔的聲音詢問道：「沈小姐，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疼，喉嚨痛，還有……感到很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