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梟的步伐只是微微一頓,便又立即往車庫的方向走去。
轉眼,就從車庫裡將車子開出來,去停機坪。
秦琛不敢再耽誤,也開了一輛車,快速追了過去。
戰慕白剛要上車,不遠處一道纖細的身影追了過來:「八爺,你身體還沒好,風影呢?」
戰慕白將車門打開,回頭看了她一眼:「出門做事了。」
「我陪你一起去。」安纓生怕他真的一個人出門,已經追他追了好久了,總算追上。
她也打開車門,快速鑽了進去。
戰慕白臉色微沉,一絲不悅:「回去,我不是出去玩。」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出去玩。」安纓氣喘吁吁的,鬼知道這男人走起路來怎麼會這麼快!
她下樓的時候剛看到他走出大廳,看他行色匆匆,總覺得他要出門,所以,下意識就追過來了。
他只是走路,自己卻一路跑過來,居然還是追不上。
好在剛才他和秦琛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話,耽誤了那麼一會會,她才有機會追上的。
京華苑出了事,雖然大家什麼都沒說,但,安纓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
那個戰慕白喜歡的女孩,顧非衣,今天好像也不見了。
太子爺派了很多人出去,不知道執行什麼任務,但安纓知道,絕對和顧非衣有關。
現在八爺出門,一定也是為了尋找顧非衣,她剛才隱隱聽到他們說話的,說顧非衣和另一個人一起失蹤。
具體是聽不清楚,只聽到那麼一些些。
「讓我跟著你出去,我也可以幫你找人。」她一邊喘氣,一邊道。
「回去!」戰慕白還是不樂意。
安纓卻堅定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出門的。」
這麼大的一場手術,不到兩個月,他當自己是超人嗎?
戰慕白遲疑了下,終於長腿一跨上了車,立即將車子啟動。
「既然跟著我,就要幫忙,等會在路上,認真仔細看清楚!」
安纓努了努唇,原本真想說,你們這些人害死她姐姐,她才不要幫他找人!
她跟著,只是怕他出事,因為,姐姐的心臟還在他的身體裡。
他出事,就代表姐姐的心臟也要出事了。
可是,那些怨念的話,在看到戰慕白凝重的臉色時,卻下意識變成:「知道了。」
八爺心情很不好,也很不安,她能感覺到。
八爺是真的很在意顧非衣,非常非常的在意。
她原本該生氣,氣八爺忘了姐姐,一直只在意顧非衣的。
但看到他現在這樣,完全沒了平時雲淡風輕的氣韻,心裡有再多的怨念,都散去了。
顧非衣最好不要有事,她不想讓八爺帶著姐姐的心臟一起難過。
所以,到了路上的時候,安纓很認真很努力去看街道兩邊所有走過的人。
只希望,顧非衣快點回來吧,不要再折磨八爺的心臟了……
申屠默這次帶著顧非衣來這裡,很明顯是臨時起意,所以,根本沒有給非衣帶衣服過來。
不過,顧非衣自己在房間衣櫃的真空密封袋裡,找到了一些乾淨的衣服。
看樣子是被人認真保存的,衣服很明顯已經有些年月,但,乾乾淨淨的,很好。
神奇的是,穿在自己的身上,竟然猶如量身定做一樣,完完全全貼合。
她走出大廳的時候,申屠默正在修理什麼東西。
回頭一看,頓時看痴了。
雪姨……
他仿佛看到雪姨從房間出來,正在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這麼溫婉,這麼美麗,這麼大方!
他定定看著顧非衣,看得徹底忘了周圍的一切。
知道顧非衣走到他的跟前,彎身輕輕推了他一把:「幹嘛這樣看我?沒見過美女嗎?」
申屠默驀地回神,長吁了一口氣:「……好像。」
「這衣服是我媽媽的,是不是?」顧非衣笑嘻嘻問道。
倒是申屠默看到臉帶笑意的她,有點適應不來。
沒想到,她自己看起來狀態這麼好,一點都沒有失魂落魄的模樣。
當然,顧非衣在這方面,至少是很會調節自己的。
她是個樂觀的人,媽媽已經不在了,難過也不能難過太久。
這裡有太多媽媽留下來的感覺,她既然來了,就要好好接受自己的一切。
或許媽媽在天上某個地方看著她呢!
所以,她要活得快樂,這樣,媽媽才會安心。
因為,就算她很難過很難過,每天傷心欲絕,都改變不了現在既定的事實。
爸爸和媽媽都已經不在,他們回不來了。
哭,有什麼用?
「你在弄什麼?」在桌旁坐下來,顧非衣盯著申屠默手裡的東西,「這是……武器?」
「弩弓。」這年代還有這種武器,是不是感覺很新奇?
他抬起眉角看了顧非衣一眼,便又開始專心修他手上的東西。
「是我師父以前用的,入夜之後去打野豬,這個武器正好。」
「野豬?」顧非衣一聽,既激動又不安:「你是說,這裡附近有野豬?」
傳說中的野豬,她從來沒有見過,但,聽說也是很兇猛,會攻擊人的。
「這裡沒有。」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申屠默笑了笑:「這裡地勢有點高,上來的路也險峻,一般大型野生動物上不來。」
因為顧非衣是睡著的時候被他帶過來的,所以,她並不知道上來的路有多艱難。
要不是這個地方危險,師父也不會讓雪姨在這裡住下來。
雪姨身子骨不怎麼好,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要是遇到那種攻擊性的猛獸,肯定逃不了。
師父怎麼可能會讓她面對那麼多危險?
這座島,這個地方,百里挑一,是師父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柔弱的雪姨,在偷聽到師父跟他說柯正出了事的時候,竟然敢自己一個人帶著小非衣離開。
要不是真的感情太深,哪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