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戰慕白,不是一天給他按摩一次就可以,早上下午晚上都要。
皇甫睿說他快可以下來自己走了,所以這段時間,顧非衣要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他身上。
找一個貼身女傭的事勢在必行,只是,非衣還是覺得,今天請回來的女孩,感覺有點……複雜。
「她很像安夏。」下午給戰慕白揉腿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道。
「嗯。」坐在床上看書的戰慕白點點頭。
「嗯?」也就是說,他其實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一點了?
「是因為這樣,你才看了一眼,就選了她?」
「嗯。」
「……好吧,我再去查查她的身份。」雖然資料顯示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還是要慎重起見。
「沒必要。」戰慕白翻了一頁,繼續看,似乎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是有點怕……」安夏的事情,太子爺已經讓人安頓過。
給他們家的報酬不少,雖然,和人命比起來,給多少都沒什麼意義。
不過,安夏的家庭有點複雜,母親不是親生的,親生父親在家裡沒多少話語權。
所以太子爺給的錢,他們家很愉快地接受了。
安夏這女孩,命運真的很坎坷,以為跟了顧非衣之後,就可以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沒想到,卻因為這個朋友,被連累了一生。
非衣心裡始終是愧對她,可惜,她已經不在了,不管用什麼方式,都沒辦法彌補了。
忽然,敲門聲響起,呼延馳在門外恭敬道:「非衣小姐,我將安纓帶過來了。」
「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洗過澡換過衣服的安纓走了進來。
這麼一看,清清爽爽的,看起來比想像的還要舒心。
一個不用香水的女孩,至少不那麼讓戰慕白厭惡。
「好了,呼延伯伯,讓安纓留下來就好,你去做你的事吧。」顧非衣說。
呼延馳點點頭,退了出去,並細心給他們將房門關上。
安纓走了過去,卻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你來試試,我教你,你學著我的方法給八爺揉捏就好,很簡單的。」顧非衣沖她一笑。
安纓點了點頭,乖巧地走了過來,雖然很乖巧,但,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今年十九歲?」為了讓她放輕鬆,顧非衣問道。
「是。」聲音也是輕輕的,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沒必要這麼緊張,放鬆點,他不會吃人。」顧非衣挪到大床另一邊,看了戰慕白一眼,「讓她給你試試?」
戰慕白不說話,他還是有點不習慣讓別的女孩接近,這點,顧非衣是知道的。
不過,既然人都請回來了,還是……努力習慣習慣吧。
安纓的手放在戰慕白腿上,後者渾身的肌肉一瞬間繃緊。
感覺到的安纓嚇了一跳,忙將雙手收了回去:「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戰慕白搖搖頭,不說話。
這次,戰慕白還是努力忍下來了,盯著坐在床邊的女孩,沉默。
安纓有點局促不安,不過,在顧非衣的引領之下,人漸漸就放鬆了。
放鬆下來之後,她的動作越來越熟悉,手法甚至比起顧非衣,還有過而無不及。
「以前給人按摩過?」這出色的手法,連顧非衣都覺得訝異。
尤其看戰慕白,原本皺緊的劍眉,漸漸就舒展開了,全身肌肉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看起來,安纓給他捏的不錯,應該是很舒服的。
安纓點點頭,好像不怎麼喜歡說話,不過,顧非衣的問題,她總是有問必答。
「我之前在洗浴店做過一段時間,只是後來被姐姐知道,不允許……」
她睫毛垂下來,沒再說下去,臉色有點陰晴不定,眼底,一抹悲傷快速閃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你這個年紀,應該還在上學……」
「不上了。」
「輟學了?」資料顯示,她之前還在上大學的,但上個月開始不上了,不知道原因。
好像說是,家裡沒有錢。
「家裡還有什麼人?」顧非衣盯著她的臉,不動聲色又問道。
「但,資料上沒說你還有個疼你的姐姐。」
「我……」安纓呼吸亂了下,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有個……在外頭認的姐姐,對我很好。」
「那你姐姐……」
「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嗎?留她下來就好。」一直不說話的戰慕白,忽然開口道。
「慕白……」顧非衣抬頭看著他,眼底有幾分複雜的情愫。
想想,還是點了點頭,從床上爬了下去。
她心裡真的還有很多顧慮,其實不是對這個女孩子有什麼意見,而是,有點不安。
「那我回去做事了,有事讓安纓來找我。」
「好。」
她推門出去,在走廊上走了幾步,便拔通了某個號碼。
風影匆匆從下頭上來:「非衣小姐,什麼事?」
「慕白不讓我留在房間裡,你去看著吧。」
「看著?」風影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這兩個字,好怪異,為什麼要看著,這不是要監視的意思?
「我……怕新來的女傭伺候不好,你去看著。」
風影想了想,似乎有點明白了,他點頭道:「好,我去看著。」
安全第一。
可是,這會風影才剛進去,不到一分鐘,就被趕出來了。
「怎麼回事?」一直等在走廊上的顧非衣皺起了眉。
「非衣小姐,你都一直站在這裡了,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被趕出來?」還要問他怎麼回事嗎?
顧非衣無話可說,是的,確實有這個預料。
一定是因為長得太像,慕白才會特別心軟,她其實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安。
將手機拿出來,撥通了某個號碼,她小聲說:「一恆,幫我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