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衣有點目瞪口呆,她原本想說的是,那本手記,她以後都不要了。
只要大叔不生氣,只要他們好好的,就好。
手記雖然很重要,雖然沒了那本手記,總覺得生命中也像是被人挖走了些什麼一樣。
但,出走一天,她想明白了,對她來說大叔才是最重要的。
要讓她在大叔和手記之間選擇,毫無疑問,她選擇大叔。
但現在,戰九梟卻將手記送到了她的面前。
顧非衣不敢接過來,因為,不知道他會不會還要生氣。
「大叔,我……我不要這本手記了。」忍著心頭那股莫名湧起的痛,她別過臉不看手記,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
「我不要了,以後都不看了,大叔,你……你把它收起來吧。」
「真的不要了?」她這個表現,有點出乎戰九梟的預料。
原以為,手記還給她之後,這丫頭一定會欣喜若狂。
但現在,不要?確定?
「我……不要了。」大叔一定只是在試探她,算了,不要就不要,就算心會莫名其妙的疼,也無所謂了。
她要大叔,有大叔就好。
「為什麼不要?」戰九梟卻挑了挑眉,沉聲問。
顧非衣還是覺得又那麼點委屈,不給她收起來就算了,幹嘛還要拿出來逗她。
「你不高興我看,我以後都不看了,你收起來,不要讓我看到好不好?」
小孩子,終究是藏不住心事,就是有點委屈,有點不高興,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真的不要?」戰九梟又問。
顧非衣真的要生氣了,大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故意這樣逗人家?
她嘟噥起小嘴,今晚說好了不跟大叔吵架的,可是,他真的很壞!
為什麼一再欺負人?收起來不就行了?
「大叔,你別逗我了,我心裡不好受。」
「不要這本手記,心會不好受嗎?」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臉上也是習慣性地沒有任何表情。
不過這問話,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故意在挖苦她,好像……有那麼點一本正經。
顧非衣愣了好一會,不知道怎麼回答,知道他說了句「說實話」,她才咬了咬下唇,點頭:「嗯。」
「既然不好受,就拿回去。」他將手記塞到她的懷裡。
「我不要!」顧非衣卻慌忙將手記塞回到他的手上,一臉不安,「大叔,我知道錯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問你要這東西。」
「你收起來,不要生我的氣,我錯了好不好?」
她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和大叔的吵架,像今天這樣,自己就是出去玩,可是,一整天都在想他。
只要一想到他那句「走了就不要回來」,胸口就很悶很悶,呼吸都痛痛的,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不想繼續這樣,寧願,什麼都不要,只要他。
「大叔,我以後會聽話,你別生氣,這東西你收起來,我不會再跟你吵了。」
「我是不是生氣,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他盯著她的目光有點複雜。
顧非衣沒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岔開腿坐在他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事實上,這三個月以來,這樣的坐姿早已經習以為常。
只是今晚,抱著她的戰九梟卻明顯有點不太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在車上曾經那樣擁抱過,現在抱著她,心底深處那隻小獸,再一次張牙舞爪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要過她。
這丫頭洗過澡之後,皮膚水靈剔透的,白皙細嫩得幾乎都能隱隱看到隱藏在皮膚之下的血管。
尤其她脖子上的小血管,那麼清晰,忽然間真想一口咬下去,將她的血肉全都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顧非衣莫名覺得有點慌,就像是有什麼可怕的猛獸,一直用一種可以將她吞噬的目光盯著她,隨時會將她一口吞下的感覺。
她心慌意亂地抬頭,仿佛這目光是屬於大叔的。
可當她抬頭的時候,戰九梟眼底那份野獸一般的嗜血光澤到已經被自己掩藏了起來。
只是一不小心,將他獸性的一面泄露,可現在,她看到的,卻還是那個溫和淡然的大叔。
終於想起他剛才的問題,顧非衣點點頭,一臉認真。
「重要,很重要,大叔生氣,我心裡就會好難過,我不想讓大叔不高興。」
「所以為了討好我,連這本手記都不要了?」他又問。
不要就不要了,別再問她了,越問,越不好受。
可是那本手記,卻第二次被塞到她的懷裡。
非衣猛地抬頭,迎上他淡然的目光,一臉不解:「大叔。」
「喜歡,就拿著吧,你既然能參透他的心思,或許,這就是註定的。」
手記上記錄了許多煉藥的方法,他曾經翻閱過,卻根本看不懂。
可他沒忘記,這丫頭拿著一本簡單的手記,煉出來不少純度超高的精油。
手記上記錄的方法,可不僅僅只為了煉精油這種東西,還有許多是老八研究了一輩子的心得。
既然她能看得懂,為什麼要阻止?
「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看手記的時候,只要身體不舒服,就必須立即停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聽話的!」
顧非衣終於確定,大叔是真的要將手記給她,不是在逗她,也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
她激動得一把將他抱住,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大叔,我好喜歡你,超級喜歡!」
「有多喜歡?」他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毫無波動,眸光卻氳黑了不少。
看著她睡裙之外雪白的肌膚,指尖的溫度莫名又在高漲。
「很喜歡很喜歡。」她大聲說。
「喜歡到什麼地步?」
「喜歡到……」顧非衣有點懵,不是很會回答這個問題。
喜歡到什麼地步?怎麼樣才可以提現?
「喜歡到……」她咬著手指頭,歪著腦袋,很認真地在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彎起了眉眼,笑嘻嘻的說:「喜歡到,大叔想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會很乖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