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慕白看著顧非衣,眉心輕輕蹙起。
怎麼一直還在撓?剛剛還好好的。
「我癢啊。」顧非衣皺著眉頭,難受死了,這會也沒什麼好心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太多海鮮,可我平時不會海鮮過敏的,怎麼樣,真的好癢,寶寶會不會也癢?」
「她現在哪裡懂什麼叫癢?」在戰慕白的心裡,她肚子裡的就是個女孩兒。
而顧非衣,則自覺將孩子當成一個和戰九梟長得一個一樣的小男生。
「可我真的好癢,你看看,是不是都起紅印子了?」
她湊了過去,將自己的領口拉開一點,脖子露了出來。
戰慕白是不怎麼想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但,她要是不好過,肚子裡的小丫頭也會難受,一想到小丫頭難受,他就受不了。
小心翼翼瞅了一眼,沒看到什麼過敏的紅印子,他搖頭:「不像是過敏。」
「那怎麼會癢成這樣?」顧非衣還在自己撓。
戰慕白趕緊阻止:「有紅印,都是你自己撓出來的,過敏不是這樣。」
顧非衣低頭一看,果然,胸口都被自己抓出紅印子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男人在床上的時候有多激烈。
真的沒有過敏冒紅點點的樣子,可是為什麼,就是覺得癢?
「你現在這樣,不能亂吃藥。」戰慕白也有點為難,就算是抹藥,身上沒有紅點點,藥要抹在哪裡?
「等下,我找找看。」他彎身,從茶几抽屜里找了一會,終於,找出來一隻小瓶子。
「這個怎麼用?」顧非衣過去接了過來,研究了下,一點都不像是藥膏,水霧狀的。
「不是用來抹的,自己放在鼻子前聞一聞,看看有沒有點用。」
顧非衣聽話,湊到鼻子前用力聞了好一會,似乎,真的沒那麼癢了。
「現在不是一個人,用藥方面不能再亂來,以後要用什麼藥,得要先問過我。」
就算是塗抹的東西,也不是什麼都可以抹的,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他的小丫頭。
「知道了,你看書吧,我好像好點了。」
顧非衣拿著藥瓶子,坐在沙發上繼續吸。
淡淡的味道,清新自然,真的很好聞。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好想真的沒那麼樣癢了。
戰慕白看了她好一會,看到她臉色平復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照顧一個孕婦是那麼困難的,一點點小問題,就要讓人擔驚受怕。
要是顧非衣沒有懷孕,隨便一瓶藥過去,他就不管了。
可現在,不看到她好起來,真不能安心。
吁了一口氣,他總算將書本重新拿起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見顧非衣徹底好了,他才說:「去洗澡吧,等會好好睡會,晚上要守歲,會很累。」
顧非衣眨巴了下眼睛,有點不情不願:「要守到什麼時候?」
現在,竟然開始巴結她來了。
女人真善變,尤其是有心機的女人,一個個都希望討好她之後,能經過八爺,和太子爺以及七爺搭上關係。
其實她們什麼都不缺,錢那麼多,要什麼有什麼,何必還要這樣委屈自己?
真心搞不明白。
戰慕白的視線還在書本上:「天亮。」
「要守到天亮?」顧非衣懵了,通宵啊,累不累!開玩笑的吧?
大家族的規矩真多,他們以前在顧家,也就是老一輩守到天亮就好。
孩子們大多就是守到過了十二點,就各自找節目去了。
「嗯。」戰慕白點點頭,印證了她的想法,也打破了她唯一的希望。
「老了,通宵很累的,你也不能通宵。」所以,可不可以放個水,透透氣?
「可以在大廳睡,不過,隔一個時辰就要上一炷香。」
「什麼?」沒聽錯吧?還時辰?
戰慕白有點想笑,雖然,他也覺得這個規矩很怪異,不過,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
「就是,時辰。」畢竟,規矩是從遠古時代留下來的,那時候還沒有小時這個說法。
「去洗個澡,睡一會。」戰慕白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
戰慕白腳步停頓了下,便又繼續往外走:「去……哄哄你男人。」
戰慕白走了,顧非衣其實也很想跟他走。
去……哄哄那傢伙吧,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
可是,她完全把握不住太子爺的脾氣,所以也不清楚,哄他得要哄到什麼地步。
一個不下心,他也許會當場發飆,鬧得人仰馬翻。
太子爺固執起來的時候,天皇老子都不會放在眼裡,區區一個老爺子,他怎麼可能會顧忌?
他不像八爺,也不像七爺會考慮這樣,太子爺從不考慮。
那是因為他有足夠的信心,自己可以為她擺平一切。
但她需要顧慮,因為,不想再看到他受任何傷害了。
拿了睡衣走進浴室,因為懷孕的緣故,顧非衣沒敢再浴室待多久。
每次洗澡都是二十分鐘不到,就換上衣服出來了。
浴室里水蒸氣太重,會影響呼吸,呼吸不順暢,對胎兒會造成直接影響的。
最近為了肚子裡的寶寶,育兒這方面的書,她和戰慕白都看了不少。
拿著毛巾一邊擦頭髮一邊從浴室出來,明顯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道身影。
她低著頭,繼續擦乾頭髮上的水珠,聲音有點悶:「怎麼樣,被趕回來了嗎?」
「那傢伙脾氣太倔,你去哄他,不一定能哄好,他雖然只比你少了一歲,但,有時候真的像個孩子那般……」
「所以,在你眼裡,老八比我成熟穩重太多,是麼?」
這聲音,不咸不淡,一點情緒都不帶。
可是,就是這麼淺淡平和的聲音,嚇得顧非衣手一抖,連手裡的毛巾都給掉下去了。
「太子爺……」他怎麼會在這裡?八爺呢?八爺不是說要去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