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護衛人選

  晚上,韓子高正在右軍府寢室內翻閱太府卿徐陵編的《齊國皇室百官名冊》,騎將軍劉廣業走進來,拱手:「將軍,末將想跟隨您出使齊國,請求將軍恩准。」

  韓子高道:「你有出使周國護衛之功,我向聖上舉薦了你,你很快會有新的任命,可能會出京守邊,具體是哪座城,還要看朝廷的安排。」

  劉廣業含淚跪下:「將軍,屬下不想離開右軍府,屬下只想跟隨將軍。」

  「我也捨不得你啊,不過,留在右軍府晉升機會有限,做一城守將更有前途,只要沒有過失,過個五年按例可升到太守。而我呢,也不可能永遠在右軍府,任滿三到五年就會調任,所以別說傻話了,快起來說話。」韓子高笑著扶起劉廣業。

  「多謝將軍舉薦,我一個降將,本來能活著就是恩典了,跟著將軍,還能為將,兩年不到又得晉升,將軍對我們這幫降將真是太好了,屬下不知如何報答將軍提攜之恩。」劉廣業道。

  「是聖上寬仁,只要你好好做事、盡職盡責,就是對我這舉薦人最好的報答。」韓子高拍了拍劉廣業的胳膊:「汝兄得到聖上器重,朝廷剛下任命為樂山郡太守,汝也會像汝兄一樣,前途不可限量,將來說不定超過我呢!」

  「末將慚愧,不敢妄想,只願能不辜負聖上和將軍。」劉廣業拱手問:「那將軍這次會派誰護衛使團呢?」

  「我打算派潘校尉。」韓子高道:「你來的正好,省得我派人去冶城寺傳令了,你回營後轉告潘校尉,讓他明天來一趟,我有事要交待他。」

  劉廣業愣了一下,還是拱手稱諾。

  「對了,戴暉的事查得怎樣了。」韓子高問。

  劉廣業搖了搖頭:「屬下在查,還沒有結果。」

  「出使周國使團一百多人,唯獨他一人出了事,去武陵傳信,信沒傳到,人也下落不明,唉——」韓子高嘆息。

  「屬下以人格向將軍保證,戴暉絕不是怕死鼠輩,想是已經殉國了,可是朝廷不認啊,失蹤不能給予撫恤,可憐他的家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還斷了生活來源。」劉廣業道。

  「撫恤的事,我會安排,朝廷不給,我來給,這個你不用擔憂,我打算先拿出十萬錢安撫他的家人,以後每年按照他的薪俸支付年俸。」韓子高說。

  「將軍,這可不是小的開支啊!如果一直找不到人,您難道養戴暉家人一輩子?」劉廣業道。

  「我說了,這個你不用擔心。你負責的事,就是繼續查,一定要查出結果,我的人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失蹤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韓子高嘆氣。

  「諾。」劉廣業再次拱手稱諾。

  第二天上午,游擊校尉潘智虔來見韓子高。

  「劉將軍跟你說過了吧,這次你負責使團的護衛。這兩天你選拔二百騎兵、二百弓弩手、二百步兵,軍戎裝備去領軍府拿最好的,騎兵每人配槊一支、馬兩匹,人和馬都著犀皮軟甲,軍士皆披赤色帔風、盔頂飾雉尾,務必衣甲鮮亮、旌旗醒目,讓齊國看看我們大陳的軍威。」韓子高把皇帝的手詔遞給潘智虔。

  潘智虔困惑地問:「將軍為何放心屬下?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屬下,就不擔心屬下會叛逃到父親那裡?」

  韓子高笑了笑:「要說全無擔心是假話,人心難測,世事多變,將軍若是叛逃,我也攔不住,不過,這次出使齊國,對將軍來說,可能是你父子見面的唯一機會,錯過了,或許一輩子也見不到面,我不想將軍有遺憾。」

  「將軍大恩,屬下沒齒不忘,嗚嗚——」潘智虔跪下哭泣:「屬下願意為將軍效死,決不會背叛將軍。」

  「快起來吧!使團的安危就拜託將軍了。」韓子高扶起潘智虔笑道。

  等潘智虔走後,侍候在旁的侍衛隊主劉誠擔憂地問:「將軍,咱們軍中將領甚多,為何這次要派他?」

  韓子高背手在身後:「潘將軍雖然年輕,但是做事一絲不苟,又有謀略,武藝也是軍中最好的,而且甚得人心,像曹慶這些王琳副將都肯聽從一個小輩,藏不住的將帥之才啊,這次出使齊國,我需要這樣的助手,有他護衛,我就輕鬆了,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

  「可是,越是能幹,才越讓人擔心啊!」劉誠道:「您不做點防範嗎,比如派人暗中監視潘將軍,再任命一位副將用來制衡他,您真不怕他半路造反啊?」

  「潘將軍義字當先,我越是信他,他就越不會叛我,如果我懷疑他,派人監視他,再任命一位副將,他會心存疑懼不安,反而真的會叛逃。而且,他現在是游擊校尉,天子身邊的四品武官,逃到他父親那裡,他父親是公府司馬,五、六品的職位,他投靠父親,難道能越過他父親去?壽陽遠離朝堂,朝堂上沒人舉薦,往上難有晉升機會,只要我信任他,他有的是機會,這次出使齊國回來,必能再上一階,何去何從,潘將軍不會拎不清。」韓子高解釋。

  「將軍這麼分析,也是哦,是我杞人憂天了。」劉誠點頭。

  「對了,懷遠,這次你願不願跟我去齊國?」韓子高問:「想著你兒子太小,這麼快又讓你離家,我只怕阿姊要生氣了,但是又想著這是你能回趟家鄉的機會,不想你錯過,雖然你那邊的家裡沒人了,可是令尊令堂的墓無人祭掃,要不要遷到建康來呀?」

  劉誠流淚跪下:「將軍忙著國家大事,還想著屬下的家事,想到屬下心裡去了,屬下的確有打算想把父母的墳遷過來。」

  「那就跟我走吧,這兩天你把家裡安頓好,選拔一百名侍衛跟從我們去齊國,把如意那孩子也帶上吧!年輕人多歷練歷練。」韓子高道。

  「諾。」劉誠拱手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