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壞事了,壞大事了!韓子高暗暗叫苦,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慌忙轉身往回跑。
「咚」的一聲,身後的木桶爆裂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就像點炸了元日的大爆竹,估計全城都聽見了。
有人大聲在喊:「有賊人進了鍛坊,賊人穿黑衣,他往南跑了,快來捉賊啊!」
剛才還漆黑一片的鍛坊院落,現在到處是火光和人影,韓子高做賊心虛,慌得腳下都打飄,這要是被抓住,可沒法向齊王解釋,一定會當成奸細處置,別說帶回宿鐵刀的秘密,陳齊結盟都要泡湯,恨不能騰雲駕霧,拼了命地往宗正寺方向逃去。
身後傳來弓弦聲響,韓子高急忙左右閃避,只聽「嗖、嗖、嗖——」數隻箭擦著身體而過,好險!
韓子高三步並作兩步,踏過鍛坊和宗正寺的牆,飄進宗正寺,鍛坊那邊許多人在叫嚷:「賊人逃進宗正寺了!」「快去宗正寺捉人!」……
韓子高繼續沿原路返回,但是還未到高牆下,宗正寺里已跟鍛坊一樣,到處火把灼灼、亮如白晝,四面都是人影,守衛動作好快啊,真是糟糕,無路可走了,轉頭看到那片詭異的竹林,沒辦法,只有先到裡面暫時躲一躲,於是快步鑽進了竹林。
蘭陵王府內,高肅猛地坐了起來,見枕畔的妻子也醒了,問:「阿姊可是也聽到了什麼聲音。」
鄭蘭姬點了點頭:「妾聽到了,好像是爆竹的聲音。」
又不是新年,怎麼會點爆竹,而且哪有這麼響的爆竹。
「阿姊繼續睡吧,我出去看一下。」高肅掀起床幃,站起來穿上戎服,鄭蘭姬無心睡眠,也起身點燃了蠟燭,幫丈夫穿戴衣冠。
正在系腰帶,門被敲響,門外有人道:「稟殿下,鍛坊那邊進了賊人,把一隻油桶點燃了,幸好發現得早,大火已經撲滅了,現在賊人被圍在宗正寺,他逃進了禁地,守衛報了尉將軍,尉將軍也不敢擅入禁地捉人,派屬下來稟報殿下。」
「知道了,跟尉將軍說,孤馬上就到。」高肅說完,伸手從兵蘭上拿起佩刀,對妻子說:「阿姊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三郎……」鄭蘭姬抓住丈夫的手道:「小心啊!」
「毛賊而已,阿姊不用擔心。」高肅笑了笑,推門而出,騎馬來到宗正寺。
尉相願迎了上來,拱手道:「殿下,賊人狡猾,進了禁地,屬下們沒有聖命,不敢擅入。」
「賊人長什麼樣?」高肅下馬,邊走邊問。
「屬下沒親眼見到,聽說穿著一身束身黑衣,臉遮著面巾,看不到臉,個頭約在八尺左右,身材不胖不瘦,動作甚是靈活,在牆頭房頂上跳躍如履平地。」尉相願回道。
「他到鍛坊偷了什麼?」高肅問。
「倒沒少什麼東西,只是點燃了一隻油桶,會不會是來放火的?」尉相願道。
「若是放火,先點油桶,不是打草驚蛇嗎?」高肅說:「孤懷疑他是想看清桶里裝了什麼,不小心火燭掉進了油桶所致。」
「殿下分析的是啊!」尉相願道:「這樣似乎更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