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不會吧，百保鮮卑怎麼會有女人？」
「男人哪有長這麼漂亮的，一定是女人。」
「這麼能打，怎麼會是女人？」
「扒掉褲子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說的沒錯，我賭他是男人，我押一百錢。」
「我賭是女人，我押二百。」
……
聽著魯陽蠻議論自己的長相，居然賭起自己的性別，高肅又羞又憤，可是能怎麼辦呢，他現在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只能任敵人擺布羞辱，好在後面的事也感知不到了。
另一邊的尉相願急壞了，高肅率領豹騎隊沖入敵陣已長達半個時辰，軍主娥永樂仍然無動於衷，只是靜靜地看著對面，聽著敵陣內喊殺震天。
「軍主，我們再不殺過去，長恭他們就要歿在敵陣里了，軍主、軍主！」尉相願實在忍不住，催馬上前拱手道。
「還沒到時候，再等一等。」娥永樂淡淡說。
「還等什麼？再等就只有給他們收屍了。」尉相願憤然：「豹騎隊都戰死了，我也不想獨活。」
「你要做什麼？不聽我的號令了嗎？」娥永樂斥責。
尉相願管不了那麼多，他揮槊大喊：「有願意追隨我的，就同我一起殺過去，助長恭他們一臂之力！」說完，單人匹馬毅然決然地沖向敵陣。
「尉相願，你瘋啦，居然違抗我的軍令，好，你要死，我也不攔著！」娥永樂氣道，要不是看在尉摽請求照顧兒子的份上，他才不想管尉相願的死活。
但是隨後他呆住了，百保軍人不約而同地紛紛跟從尉相願馬後，向敵陣殺了過去。
娥永樂氣急敗壞地大吼：「我沒下令衝鋒，你們、你們都不聽我的號令了嗎？違令者斬，你們是想死嗎？」說著抽刀砍向一個經過身邊的百保軍人，誰知那軍人竟然擋開自己的刀，還回頭罵道：「故意見死不救，娥永樂，你不配做我們的軍主。」然後也揮刀沖向敵陣。
娥永樂不禁心虛，只在轉瞬之間，自己身邊竟然空無一人，頓時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心中暗罵：「楊愔，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壞了老子的名聲。」
如今只有順勢而為，否則真成了孤家寡人，娥永樂揮刀也沖了過去，進入敵陣後，他看到尉相願跪在地上，正抱著渾身是血、衣衫不整的高肅大呼：「軍醫、軍醫呢？快叫軍醫！」
高肅雙眼緊閉，口鼻流血，身上的甲衣破碎，裡面血肉模糊，看樣子斷然是活不成了。
娥永樂心想，只要高肅死了，也不枉陪葬了整隊的百保軍人。
正想著，突然見高肅睜開眼，一臉怒容地盯視自己，嚇得娥永樂差點從馬上掉下來，眨了眨眼再看，見高肅依舊緊閉雙眼，原來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
唉——，人真是不能做虧心事，娥永樂喃喃低語：「四皇子，對不住了，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可惜你生在皇家，天家無親情，不要怨我，冤有頭，債有主，要怪就怪楊愔，他說皇帝不想再看到你，我是奉命行事，這麼做也是沒辦法。」輕嘆了口氣，催馬揮刀殺向敵軍。
這一戰，魯陽蠻被殺得大敗而逃，往冀州城方向逃竄，被隨後趕到的婁睿大軍盡數斬滅，冀州之亂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