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名字,其實也沒有多少人在意,所以這個問題就在幾人看似意外實則隨意的氛圍中被確定了。
隊名就叫「暫未起名」。
而第一次團隊遊戲的時間,就定在第二天早上,恰巧是周日,像喻封沉這樣的學生時間調整也方便。
回到宿舍後天已經黑了,秋天的太陽總是落得早,天氣也由白天的較熱變得寒冷。
事實上喻封沉現在對於正常溫度變化的反應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大了,對冷和熱的接受能力都今非昔比。
忍受力強,卻對溫度變化更加敏感和敏銳。
他和正在複習專業課的守鶴討論了一會兒有關鬼物的內容,就早早洗漱睡覺了。
……
天空一片漆黑,望不到頭的孤寂馬路上,一盞盞路燈安靜的亮著。
一個黑衣服的長髮女人低著頭站在路燈下,等待著有人經過。
腳步聲很快響起,喻封沉穿著一件自己也沒見過的陌生校服,背著包走向了那個女人。
走了好幾步,他才突然清醒過來,詫異的望了望四周。
「這是哪兒?」喻封沉的記憶停留在睡前刷了會兒微博熱搜,沒有看到什麼自己感興趣的事就直接睡覺了的事上,不知道下一刻怎麼就突然站在了馬路中央。
路不寬,兩邊都是樹叢,再看過去就是一片深黑的顏色,什麼也沒有。
視線里,路燈的光線昏暗低沉,只有一動不動的黑衣女人在不遠處站立自閉。
「這感覺有點熟悉……」
他又朝那個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女人走了幾步,突然看見另一個連面目都看不清的高大男人從馬路對面走來。
男人的手裡拿著一把刀。
女人仍低著頭站在路燈下,仿佛什麼也沒有察覺,直到男人走到她的背後,手裡的兇器直直的刺入了女人的脖子。
燈光開始閃爍,忽明忽暗,增加著人心裡的不安。
女人緩緩抬起了頭。
或許是怕喻封沉看不見,她還專門把頭往喻封沉的方向偏了偏。
男人的刀還在她脖子裡,可除了這一刀,她的臉上,領口處,脖子的其他地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口。
紅色已經乾涸,變成了深褐色的血痂,與男人刺中這一刀破開的鮮血流淌的新傷口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千瘡百孔!
喻封沉面色不變,大步走過去,男人好像看不見他,任由他走到了近前。
「幫幫我……」女人沒有反抗,只是張開了破裂的嘴唇,左眼由於同樣被扎,根本睜不開,只有右眼能透露出她的恐懼和哀求。
利用自己對氣息的敏銳洞察,喻封沉已經可以確定,這是一隻執念!
是他很久沒經歷過的,鬼魂入夢!
自從他成為了體驗師,執念們就沒有再出現在他的夢裡,這讓他的天賦之一——【通靈】幾乎成為了擺設。
他推測是資格證幫他隱藏了一些特殊,讓執念們無法找到他,入夢找他幫忙。
沒想到晉升掙扎級的第一個晚上,這種事就又出現了,還真是久違了呢。
無視了持刀的男人——既然是在夢裡,那麼這個男人就只是執念重現出來讓他看的——喻封沉點點頭:「案發地點在哪裡,我可以幫你報警。」
這個操作十分輕車熟路。
「呂……正路……」女人——女鬼儘量清晰的報出了馬路名稱,然後伸出慘白但還算完整的手,抓住了喻封沉身上的校服。
「我……想……離開……」她哀求著,喻封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有後退,而且眯了眯眼睛。
「你還在那條路遊蕩?想讓我去超度你?」喻封沉不知怎麼的就理解了女鬼的意思。
「現在……就……可以……」女鬼看上去實在是痛苦萬分,不想多存在一分一秒。
喻封沉眉頭一挑,什麼叫現在就可以?
他有祭品【喪禮】,的確可以做到超度某些鬼物,可現在是在夢力啊。
心思一動,他突然想到,他的夢不是普通夢境,而是處於天賦通靈下的夢境。
通靈……
喻封沉將注意力集中,試圖在夢裡化出【喪禮】。
下一刻,一隻慘白的大燈籠就滾落在了地上,木製棍把在地上發出「咯咯」的清脆聲響。
喻封沉彎腰撿起燈籠,感受了一下,驚悚地發現這好像就是祭品本身,而不是夢中的幻覺或替代品。
「我可以把真正的祭品帶入通靈狀態下的夢裡!?」這個發現對喻封沉來說,可謂是一個很震驚的新收穫。
他能感覺到,所有歸屬於他的祭品都可以被帶入夢裡。
而如果,他能善用【通靈】能力,是不是可以把其他鬼物也拉進來呢?在夢裡他是有一定自主性的,雖然目前為止都是執念控制夢境,他來經歷,但他訓練一段時間就可以掌握主動。
到時候將其他鬼物拉進來,就相當於從客場來到主場,會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
在他想東想西的時候,女鬼眼巴巴的看著他手裡的燈籠。
她知道這就是讓她脫離苦海的東西,可是這位為什麼開始發呆了呢!?
「你……還在嗎……」女鬼張開嘴唇,艱難的問道。
「哦,在的在的,抱歉哈。」喻封沉的思緒飛了回來,想起眼前還有個可憐兮兮的執念。
對方想被超度,喻封沉也沒有勸阻,畢竟這隻執念看上去很悽慘,卻在死時沒有變成厲鬼或惡靈,已經全是很不錯了。
執念也分好壞,他在學校里看見的幾個十分具有生活氣息的小執念就屬於善意的,眼前這個屬於慘的,還有曾經差點在夢裡殺了手無縛雞之力時的他的白衣女鬼,屬於戾氣十足的。
很多執念都很可憐,它們遭遇了痛苦,卻沒有報復無辜者,只能默默承受和徘徊。
喪禮的用途二,以特性「指引」為基礎,可以指引鬼物走向「無」,也就是徹底消失。
握著喪禮,喻封沉緩緩將精神力注入,喪禮慘白如掉漆的燈面逐漸透明亮起,發出似白似幽綠的光芒。
風起,吹得喻封沉碎發不斷擺幅,燈籠也開始左右搖擺,像是在引導靈魂。
女鬼的表情猙獰了一瞬間,好像不由自主在抗拒,可下一瞬間,馬路、路燈、持刀者都消失了,女鬼逐漸破碎,最後和煙一樣完全消散。
超度結束。
「明天我會幫你報警,將殺人者繩之以法。」喻封沉面前只剩下一片虛無混沌,明知這個女鬼再也聽不到了,他還是這麼說道。
死者之魂已經安息,生者之罪不可姑息。
某些人既然還活著,就要承擔自己的惡行種下的惡果。
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喻封沉已經於現實中醒來,迎上了陽台透過來的清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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