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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夜色已至。
喻封沉穿著新買的一套秋裝,背著一隻旅行包,趁宿舍還沒關門悄悄溜了進來。
他的旅行包里裝著很多東西,主要是兩個人偶和【喪禮】,這些東西隨身帶著太過顯眼,只能塞進包里。
被人看見還不得當他是變態或者神經病啊。
小貓厄運由於這幾天喻封沉沒有護著它,任由寧楓擼貓,和喻封沉喻封沉鬧脾氣了,也躲在背包里不肯出來。
這個點很多人都在食堂用過飯,不是晚自習就是圖書館,一路走來,除了幾個步履匆匆的陌生同學,喻封沉就連鬼都沒見著。
他本以為守鶴也和往常一樣在圖書館,結果剛打開宿舍門,就看到守鶴坐在桌子前,手裡轉著一支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回來了?」
「是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今天回來嗎。」喻封沉沖他笑了笑,先把包放下,然後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自己。
裡面是件米色高領針織衫,袖子很長,把他的手都擋了一半,外面罩著一件淺色夾克,加上比較寬鬆的牛仔褲,算是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
那些沒有完全癒合的傷痕都被遮住了,就這麼看,是看不出他受了傷還沒好的。
鬼物體質對於身體素質的提升真的很大,他的這些傷換作以前,半條命都沒了,而現在只是上藥修養了五天,就可以表面看上去活動自如。
守鶴見他放下了包,便也放下了筆,起身把宿舍的門關了起來,宿舍里一時陷入沉默。
「你今天怎麼不在圖書館學習?」幾秒後,喻封沉找了個話題。
「等你。」守鶴說。
這天聊不下去了。
但是很快,喻封沉就反應過來:「你有話對我說?」
「沒有。」守鶴卻搖了搖頭,「不過等你的不止我一個,你應該知道,張雪兒回來了。」
張雪兒!
喻封沉看向守鶴,心裡暗道: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你回來的時候,她一直看著你呢,估計等會兒就要打電話來宿舍,裝作恰巧得知你回學校的消息的樣子,順勢用為話劇社的事道歉為藉口邀請你明天一起吃飯。」守鶴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幾句話就把張雪兒安排了。
喻封沉理了下思緒,先不提張雪兒剛才一直在背後看著他這種驚悚的事,也不提守鶴是怎麼知道張雪兒在背後看著他這件事,他現在只想知道,為什麼張雪兒這次回來後,就比以前積極主動了很多?
他已經知道張雪兒的傀儡師身份,那麼張雪兒的行為就令人深思了。
她是覺得時機成熟了?
正好,他也要找她問清楚,可是……實力差距有點大。
就在這時,宿舍的電話響了。
「被你說中了?」喻封沉看向守鶴,總覺得等下就會按照守鶴安排的劇本來。
「我接。」守鶴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走到門邊接起電話,還按了免提。
「Hello~」那邊,張雪兒歡快的聲音飄了進來。
「你好。」守鶴淡淡回應。
「守鶴呀,喻封沉回來了沒啊?」或許是察覺了什麼,張雪兒異常直接。
「沒回來。」守鶴撒謊也異常直接。
「誒?」張雪兒阿諛的拉長了音調,「我朋友說看到他了啊,難道他回學校第一件事不是回宿舍嗎?難道是去見女朋友了?」
「你朋友看錯了。」守鶴不接最後一句話,只挑重點往回懟。
可了不得。
喻封沉在一旁看戲,就看著守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張雪兒留在他手機里的幾個未接電話他也沒有回,這樣一來,她暫時就沒有藉口找上來了。
可是……她不找來,喻封沉也是要找去的。
又扯了幾句,通話以張雪兒的敗退結束,守鶴掛了電話,微微得意的「呵」了一聲。
喻封沉卻隱約聽出點不對的味道。
總覺得,張雪兒作為傀儡師,應該是個抗衡級的大佬,可是她在和守鶴說話的時候,好像時刻注意著什麼,就好像……不敢得罪一樣?
「守鶴。」喻封沉叫住這位室友,表情複雜,「你幫我防著張雪兒,是不是知道什麼?」
「……」守鶴沉思了一下,果斷承認,「是啊。你不是一直在防備她嗎?廁所出現砸門聲那天過後。」
「廁所?」喻封沉記得那是他的資格證考核,捉迷藏Demo,「也就是說你一直知道我的情況?」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很直白了。
如果守鶴有意瞞著他,根本不會讓他有機會問出這個問題。
所以,喻封沉覺得可能他問了,就能得到答案。
「是,一直知道。」守鶴還是笑眯眯的,沒有猶豫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可是一般和喻封沉,他都不會露出這種有點「假」的笑容,憑藉同寢室一年多的了解,喻封沉莫名察覺出守鶴的緊張。
他緊張什麼?不應該是我緊張嗎?喻封沉心裡浮起一個疑問。
「你也是體驗師?」
終於,喻封沉說出了體驗師這個詞,這意味著此時的這個話題再也不能用開玩笑或者口誤來搪塞過去。
「不是。」守鶴搖了搖頭,這和喻封沉的猜測也符合。
「除了體驗師……世界上還有其他和靈異事物沾上關係的體系?」這也並非不可能,他不也是在成為體驗師之前,就飽受夢中執念的歡迎嗎?
「沒有其他體系了,個例倒是不少。」守鶴坐回桌子前,不太自然的喝了口水,「本來我不會這麼大方的承認,可是上次我沒料到你會突然擁有鬼物體質,而且是擅長洞察氣息的那種體質,不小心被你看見了。體驗師真的很神奇不是嗎?」
那次,指的是喻封沉從謊言遊戲裡出來後,在圖書館看見了守鶴周身的古怪氣息。
的確,一旦露出一點異常,就無法再隱瞞了,喻封沉本來就想的多,很可能認真想想,就能把很多事的細節聯繫到一起,得出指向真相的結論。
這點守鶴當然了解,所以乾脆坦白一部分。
「如果你提前知道,就會收斂氣息,讓我無從察覺?」喻封沉反問。
「應該會的,因為不到必須交代的時候,隱瞞一下是最穩妥的選擇。」守鶴說的很輕鬆,這讓喻封沉對他的實力有了一個判斷:
在我身邊觀察了那麼久,守鶴肯定是完全了解我的,在清楚了我現在的實力後還能說出這麼肯定的話,要是他是個體驗師,起碼也是抗衡級了吧。
「既然不是體驗師,那你究竟是什麼人?」即使清楚守鶴很強,但喻封沉沒有從守鶴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惡意,才會放心追問,不擔心對方生氣。
也有可能是信任久了,已經成習慣了,反正喻封沉覺得守鶴不會害他。
「我是什麼人……我如果說我不算是人,你會怎麼想?」守鶴清秀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冷芒,可立刻就被他收了回去,像是怕嚇到喻封沉。
「不是人?」喻封沉心頭一沉,不是人,那不就是鬼嗎?可是守鶴不像啊?
「我知道你對鬼物沒什麼感覺,不是特別厭惡它們,也不喜歡。」守鶴笑了笑,「如果你是那種特別討厭鬼物的人,我就是打死也不會告訴你我的身份,還好,你不是。」
沒有讓喻封沉繼續提問,守鶴接著道:「我現在的身份,其實你肯定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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