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油畫出現在廁所里,占領了喻封沉好大一片立足的地方。【Google搜索】
畫中的棺材蓋無聲移開,一抹影子從畫面上流出來,下一秒,一個穿著黑T恤的陰鬱青年就從影子裡爬出,而畫則緩緩消失。
「幹什麼。」一號不耐煩的看了喻封沉一眼,然後注意到了泣不成聲的鬼嬰,「這是個什麼。」
「是怨靈。」喻封沉提著嬰兒後頸,把它往一號懷裡一塞,「你先把它關進棺材裡,等我這次事情辦完回國,再處理它。」
「……我不喜歡小孩子,麻煩。」一號滿臉的不情願。
但他和喻封沉達成合約後,在這方面不能做主,只好用特別牴觸的語氣表達自己的抗拒。
「先放在你那,就幾天。」喻封沉好言好語地勸了幾聲。
「有個條件。」一號道。
「你說?」
「你是不是要到別的國家去玩。」一號面色緊繃,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喻封沉點了點頭,等待下文。
「到了以後我要出來,我的樣子和人類差不多,沒人會發現的。這副畫裡面的世界一點也不好玩。」一號凝視著喻封沉的眼睛,他決定了,如果喻封沉不答應,他就和喻封沉打一架。
就這?
喻封沉啞然,他知道在鬼域裡,一號被困在旅館幾十年,肯定早就悶壞了,只是要求自由活動的話,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可以,不能傷害普通人。」他果斷的同意了,然後示意一號帶著鬼嬰先回畫裡。
一號冷哼了一聲,影子拉長,又轉變為了畫的樣子。他回頭看著黑幽幽的棺材口,直接把手裡面帶驚恐、滿臉眼淚、不斷掙扎的鬼嬰給扔了進去。
然後在自己鑽進去的同時,毫不客氣道:「普通人沒什麼值得傷害的,我很清楚。」
喻封沉不置可否,用手觸摸畫框,把這件祭品拉回了夢裡。
……
來都來了,順便解決了生理問題,洗了手之後,喻封沉打開廁所門往自己的位置走回去。
飛機上的溫度回升了些許,之後沒再發生什麼事,安安穩穩落了地。
走出機場,望著眼前與國內風格完全不同的景象,喻封沉後知後覺感到一絲緊張。
他來找爸媽,也不是過來質問什麼,只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情況,和鬼域中那位安德爾先生說的是否相符。
以及……他爸媽到底還在不在這裡。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喻封沉把一號放了出來。
「你可以自由活動了。」
油畫活埋化作一號的影子跟著他,一號把嬰兒留在了畫中,打量起眼前新的風景,冷漠的臉上難得有一絲好奇。
雖然他無法離喻封沉太遠,但也體會到了什麼是自由。
他身上穿的還是短袖,作為鬼物他沒有對冷熱的感知力,但正常人都穿著厚厚的衣服,就顯得他看著十分違和。
突然,一件不算厚的深色夾克披到了他身上,他轉頭不解地看著喻封沉,喻封沉拉上背包拉鏈隨意笑笑:「穿著。」
「好吧。」
機場外的環境略顯蕭索,一人一鬼像正常朋友一樣走進了人群中,天上艷陽高照,而一號對陽光並不懼怕。
喻封沉打開手機地圖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是普瓦圖-夏朗德區的一個小鎮。這裡離法國的首都巴黎不算太近,也沒有巴黎那麼繁華和快節奏,建築大多數都只有三四層高,透露著一絲愜意和悠閒。
夏朗德地區的地下城十分有名,從以前傳下來的地下暗道牢牢吸引著一大批遊客的注意力,裡面有唱詩班頌台之類的東西,甚至流傳著地下城中神秘寶藏的傳說。
但今天喻封沉的目的地不在這裡,他對地下城也沒什麼興趣。
一號好像很喜歡這裡的氛圍,一向陰鬱地表情鬆了松。
「我們打車走。」和一號說了一聲,他就走向計程車聚集的地方,沒管一號小聲問了句「什麼叫打車」,本想看看有沒有華人司機,可惜沒找到。
他便隨意打了輛車,和一號一起坐在後駕駛,司機大叔見他們長相不似本地人,就用生澀的英語和他打了招呼。
「嘿兄弟,你們來自哪?」金髮大叔十分熱情,這種熱情又不似國內司機喋喋不休的發泄式談話,而是一種對外來客的主人意識。
「中國。請帶我們去羅亞爾河地區的康椰。」
記憶中的父母的定居地就是那裡,他只在很久前來過一次,卻深深地記住了。
「噢,你是來自中國的明星嗎?」
「不是。」
計程車開始開動,在機場外接到長途單子對金髮司機來說是家常便飯,他興致勃勃地推薦了幾個漂亮的景點,而後又開始說起了美食,甚至問喻封沉需不需要他介紹這裡的民宿。
受限於詞彙量,金髮大叔和喻封沉聊了一會兒就沒再多說,打開了車載音樂,回頭問道:「你們喜歡聽什麼類型的音樂?鄉村還是搖滾?」
一號有些茫然,他會英語,但他不知道這些詞在這裡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鄉村吧。「喻封沉不太喜歡過於吵鬧的聲音。
車裡播放起一首美國的經典鄉村音樂《HotelCalifornia》,加州旅館。
計程車一路飛馳,路過了城市,在郊外公路上行駛。兩邊是田野和隔了很遠才有一兩棟的房屋。
法國總體面積不大,說是長途,其實夏朗德區和羅亞爾河區本身就相隔不遠,兩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下車時,金髮大叔熱情的與他們saygood拜,喻封沉好脾氣地笑笑,一號則沉默不語,覺得這兩個多小時一直盯著窗外看讓他脖子很酸。
康椰是個悠閒小鎮,人不多,他們的到來沒有引起多少注意,喻封沉戴著他的鴨舌帽,陽光從上方刺下來,帽檐在半張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小時候的記憶湧上了腦海。
初中那會兒,他被媽媽接到法國來住著,在康椰這邊待了一個多月。
每天的生活很閒適,白天他到處閒逛,跟周圍雜貨鋪、報攤老闆都混熟了。晚上就呆在房間裡,跟爸爸一起看書。
想著想著,喻封沉眉頭皺起來了。
奇怪……他不會法語,是怎麼一個人接觸周圍鄰居的呢?
而且這種性格,和他一點都不像,他並不喜歡到處交朋友。
明明才過去六七年,這些記憶卻已經模糊不清,無論喻封沉怎麼回憶都只能模糊想起一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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