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去茶樓聽書,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Google搜索」
懶洋洋的聲音迴蕩院內,暢遊在午後這溫柔陽光下。
今日的林清影沒有在院內待著,她現在腿腳酸軟,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更何況……
近日臨安風波動盪,高手雲集,她也不適合出門走動。
「那娘子我就自己去咯?」
「快去吧~」
林清影默默閉著眼,她的聲音溫柔至極,卻也漫著些許無奈。
看來,夫君已經補得夠足,的確是該熬湯時不加藥材了……
「那娘子你想吃什麼?我待會回來給你帶。」
「隨便。」
「桂花糕?還是糖葫蘆?」
「都行。」
林清影疲憊應聲,她現在忽然有點後悔,若前段時日不給夫君補得那般充足,自己現在哪會這般操勞啊?
就是,自己這肚子……
林清影伸手,摸摸自己那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柳眉輕蹙,輕聲暗嘆。
「還是沒動靜。」
「那娘子我出門了,若是娘子你待會無聊,便來茶樓尋我就好。」
「知道了~」
林清影已經快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回答,她慢慢深陷倦意,可她睡得很淺,因為許長青不在身邊。
不知多久……
林清影感覺這屋子裡,似乎有人進來……
「誰?!」
近乎是下意識的,她睜開雙眼,眸底流露警惕之色。
待得看清那嬌小身影后,才是緩緩鬆口氣。
「你今日怎麼來了?」
「……」
教主真可怕……
被林清影方才那冰冷目光嚇到,陳音禾呆愣原地,手足無措。
「怎麼不說話?」
聲音柔和些許,林清影目露疑惑。
「因為小姐你剛剛的眼神……」
「誰讓你悄悄溜進來的?」
林清影眼底泛起些無奈,這已經形成本能,好在方才音禾沒有近身,否則的話……
「說吧,今日怎麼來了?」
「哦,哦!」
陳音禾反應過來,她連忙說道,「小姐,你猜我今日看見誰了?」
「誰?」
「無影手,汪霖!」
……
臨安,安平街。
許長青佩戴面具,身著青衫,行頭吸引不少人側目。
倒也不曾慌亂,他很從容。
雖說,許長青每次行動,皆是佩戴面具,城內亦是有不少因為太和園之宴而趕來的江湖高手。
但,現如今的臨安城內,除了那位佩戴狐狸面具的神秘女子,還有薛十三這幾人,便再無其他人知曉,這鐵面代表是那位他們苦尋多日的神秘刀客。
「你們幾個,打起精神些,近日來臨安的江湖人士眾多,可得盯住了!」
耳畔忽而迴蕩熟悉的聲音。
循聲望去……
是李尚峰。
還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在上次,這多日不見,他似乎更為憔悴……
「這是沉迷點香閣了麼?」
許長青輕聲自語。
想起這幾日許久不見李子文那小胖子的身影,他下意識想上前詢問一番,可這身行頭不允許他這般行事,便連忙打消心中的想法。
鞋履踏過輕薄積雪,他穿過拱門,與李尚峰擦肩而過,拐進一旁的萬福茶樓。
蕭平安在茶樓內忙活。
經過這段時日的做工,他已經極其順手,再也不是那日笨手笨腳的茶樓夥計。
甚至,多日的接待客人,他現在有些沒皮沒臉……
「客官,快,快,裡邊請。」
見著許長青,蕭平安肩頭搭著塊抹布,笑盈盈的迎上前來。
「安排個雅間。」
許長青面無表情,啞聲道,「清靜些的。」
「得嘞,客官,來,隨我上樓。」
蕭平安在前帶路。
許長青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緩緩來到二樓,走進一間可以俯瞰大堂的廂房。
「花茶一壺,零嘴幾碟,其餘的,自己拿著。」
落座圓桌旁,從錢袋裡掏出銀兩,許長青遞過去。
蕭平安雙眸明亮,笑容更為燦爛,他連忙雙手接過,點頭哈腰的離去,不多時,提著炭火前來。
用虎鉗夾著炭火放進銅爐,再提起盛滿井水的茶壺往銅爐上的洞口放去。
「客官……」
「去。」
許長青手背向外,輕輕揮了揮。
蕭平安很是識趣的閉嘴,邁步退離,小心的關上房門,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腳步聲漸漸遠去……
說書人那清脆嘹亮的話語乘著微風,輕盈遊蕩在整間廂房。
許長青靜靜聽著。
眼眉低垂。
不知多久,他聽得有些乏味,哈欠連天。
什麼狐仙書生的悽美愛情故事,似乎總能成為茶樓里的必備話本。
許長青並不喜歡這種神鬼誌異,若不是因為今日來茶樓是另有目的,他應當不會在此地久留。
明媚暖陽漸漸如火般紅艷,卻讓整座天地慢慢黯淡。
周遭亦是不再明亮,被昏暗所取代。
手肘撐著圓桌,許長青歪著脖子,慵懶的靠在手背上,目光落向茶樓門前,有兩道身影沐浴著夕陽餘暉,緩緩走進來。
「可算來了。」
他提起些精神。
似是心有所感,那兩道身影仰起頭,與許長青目光相接,便左右張望一眼,小心謹慎的摸著角落,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們踏上樓梯,來到廂房內。
「你們倒是小心的很。」
許長青笑著,他為自己倒了杯茶。
「不得不小心。」
身著粗布麻衣,絲毫不見往日貴公子模樣,薛十三簡單回答,他沒有說太多。
既然他不說,許長青也並不關心。
僅是自顧抿了口茶水。
「那位與你一起的姑娘呢?」他問。
「她在點香閣,你知道的,她不好肆意走動。」
「嗯。」
許長青點點頭,從衣袖裡掏出玉瓶,他眉眼輕抬,「今日是月圓之夜,東西都備好了麼?」
「……」
這問題,薛十三回答不上。
他根本不知道姜雲禮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因為他不曾幫過忙,準確來說,是他想幫忙準備,可卻被姜雲禮拒絕。
「備好了,備好了。」
姜雲禮目光落向那玉瓶,眼底浮現些許光亮。
他這幾日過得快活,可,體內那隨時會爆發的毒丸還是讓他念念不忘,畢竟,誰願意時刻都有性命之憂?
「起卦吧。」
許長青將玉瓶放在圓桌上,他的口吻有些命令,不容拒絕。
「現在,恐怕還不行。」
姜雲禮想伸手取那玉瓶,可這話脫口,他又不敢。
「為何?」
許長青眉頭輕皺,這回答,他不太滿意。
「還不到時候。」
「還不到時候?」
「是,是,是這樣。」
姜雲禮小心翼翼,壯著膽子,他抬手指指頭頂。
許長青明白了。
「什麼時候能開始?」
「子夜。」
「不可。」
許長青果斷回絕。
經歷過上次林清影生氣,他便知曉,晚上偷偷溜出去太過不妥,還是得白日行動最為安全。
「其實還能再往前推些時候……」
姜雲禮戰戰兢兢,他連忙改口,聲音愈發卑微。
「??」
薛十三瞪起眼。
這廝先前還說無論如何都不能推前,必須得子夜!現在卻說,能推前些時候?
見人下菜?
「戌時。」許長青道。
戌時,他可以找理由暫時離家,若是再晚,那就沒理由了。
「行。」
姜雲禮連忙答應。
雖說,戌時卜算,會讓他消耗體內大量真氣,但,這『李尚峰』已經放話,他自然不能拒絕。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伸出手,想取過那玉瓶。
卻見許長青抬手,將那放置著毒丸解藥的玉瓶收回。
「解藥,留到你起卦算出琉璃盞方位後再吃吧。」
許長青笑容溫和,道,「不急。」
「……」
姜雲禮只能笑盈盈的點頭。
他是俊傑……
……
夜,繁星璀璨,明月高懸。
天地堂。
不管是誰在掌控賭坊,對於賭徒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他們只關心,自己今日能否翻身。
痴迷癲狂貪婪嗔怒,如此情景,宛若眾生百相。
言辭更是嘈雜。
好似蚊蟲揮舞著翅膀,嗡嗡嗡,嗡嗡嗡,聲音蠻橫的迴蕩在堂內每一處角落。
即便是置身二樓廂房,亦是不可避免。
但,甄文志並不心煩。
他僅是抬手,取過圓桌上的酒杯,目光溫和的向前敬去……
話語,隨之響起。
「勞煩汪兄特意從總舵走這一遭。」
「琉璃盞的消息大抵是今日便會現世,咱們該做好準備。」
「此事,萬不可再出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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