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夫君,進來暖暖身子吧

  今晚夜色很美。Google搜索

  風不溫柔。

  嘩嘩流水聲迴蕩院內,滾滾熱氣升騰,許長青洗好碗筷,取過水池旁的碎布,擦拭著手上那還帶著些餘溫的水漬。

  「娘子,我去趟濟安堂,今日給你熬的藥已經在鍋里了,你待會記得喝。」

  「苦。」

  躺在搖椅上,溫暖棉被包裹著那柔軟嬌軀,林清影遙望天際璀璨星河,不情願的撇了撇嘴。

  「苦也得喝!」

  像是白日裡對待那些頑皮的孩童般,許長青板起臉,「要是不喝,待會你的腿又該疼了,乖,聽話。」

  「那,我們先進屋暖暖身子吧?暖完身子再喝藥。」

  林清影試圖拖延會時間,她站起身,掙脫棉被,拄拐往屋內走去,卻被許長青攔下。

  「先喝藥,喝完我去濟安堂,若是去晚了,唐大夫就要打烊了。」

  「不能明日再去嘛……」

  林清影還想掙扎掙扎。

  許長青卻不給機會,他斬釘截鐵。

  「不行,家裡沒藥了,若不去的話,明早你就無藥可喝,你想讓自己的腿疼嗎?」

  牽起林清影那嬌嫩細膩的小手,許長青往廚房走去。

  林清影只能默默跟隨。

  昏黃燭火搖曳下,揭開鍋蓋便有熱氣升騰,刺鼻湯藥味侵入鼻腔,林清影微微皺眉,許長青卻是毫不在意,他取過乾淨的瓷碗,舀了勺湯藥。

  再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白糖,他放進瓷碗裡,攪了攪。

  「現在不苦了。」

  「……」

  林清影滿是無奈,她認命般的接過盛滿湯藥的瓷碗,緩緩送到嘴邊。

  「慢點,小心燙。」

  「我知道。」

  林清影吹吹湯藥,讓其涼下去些,再讓湯藥入口,苦澀卻帶著些甜味的湯藥順著咽喉落肚,她一口氣喝完。

  體內暖意蔓延,她將瓷碗倒扣。

  許長青這才溫和露笑,牽著林清影回屋,為其蓋好被褥,邁步離開。

  背影消失在屋內。

  林清影靜靜看著,嘴角微微上揚,卻還是忍不住輕嗔。

  「可真是個呆子。」

  重新離開已經有些溫熱的棉被,林清影下床。

  彎腰掀開些床榻旁的木板,從其中取出以玄鐵所制的黝黑鐵箱。

  裡邊有套衣物,還有些泛著森冷寒芒的兵器,這都是林清影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暗中購買的。

  將衣物穿戴齊整,佩戴狐狸面具,兵器藏匿衣袖內,她看了眼身旁的拐杖,細想之下,還是沒有拿上。

  現在,她已經做好一切準備。

  想起那些天地堂幫眾,林清影清冽的目光緩緩帶起幾分寒意。

  夫君他畢竟是柔弱書生,爭不過這些人,但,自己可就不一樣了……

  偽造借條,口無遮攔,他們該付出代價!

  「放心,夫君,今晚過後,便不會有人再欺負到我們頭上!」

  ……

  臨安,梅香書堂。

  許長青取出鑰匙,解開門鎖,摸黑找到一處暗格,輕輕按下,再往外一拉……

  與平日風格完全不同的衣物顯露,許長青換上衣物,佩戴冰冷麵具。

  眼前,緩緩浮現幾行小字。

  ……

  【萬象四方鼎】

  【鼎承天地之氣運,造化萬千!】

  【修為:金剛境】(持續增長中)

  【武學:霸刀,斂氣術,重樓心法,風緊扯呼,空手接白刃】

  【隱藏值:100】

  【注意:隱藏值若低於60,將不再增長修為。】

  【江湖路遠,道阻且長,望凡事以穩妥起見。】

  ……

  這是伴隨許長青穿越而來便出現在腦海中的青銅鼎。

  來歷如何,許長青並不清楚。

  怎麼能塞進腦海里的……

  他也不清楚。

  不過,這口鼎的存在,為他能達到如今的武學修為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可,也因為這隱藏值的限制,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以真身展露實力。

  並且,他還會抹去一切有可能將事情引向自身的痕跡,來確保隱藏值不會降低,始終維持在頂點。

  平日裡……

  他也僅是臨安城一小小的教書先生,平平凡凡,普普通通。

  「如若沒記錯的話,天地堂掌柜只是三品武者,即便現在沒帶兵器,也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君子不器!」

  許長青輕念,他遙望萬安橋方向,心中滿是堅定。

  「娘子且放心,今晚過後,誰也不會對我們有威脅。」

  ……

  天地堂。

  門前街道冷冷清清,燭火隨風搖曳,忽明忽暗。

  循著半掩的木門向內望去。

  卻是熱鬧非凡。

  賭君子們人頭攢動,每人臉上神色不一,或陶醉,或迷戀,或癲狂,或病態,他們圍著賭桌,大聲喊叫。

  陳善財站在二樓走廊上。

  靜靜看著這副眾生百相圖,捧著肚腩,盈盈笑問:

  「叔父,我這一招,可還不錯?

  不過是找人偽造個字跡,便能達成我們所想,不費吹灰之力,哈哈,那酸儒現在該是頭疼壞了吧?

  你說,他會怎麼選?

  倘若將妻子送上門來,嘿嘿……」

  「莫要忘了,書堂才是我們想要的。」

  陳障業捧著茶碗,語氣淡然,他抬手輕抿一口熱茶。

  「記得,記得,我也不過是想想罷了。」

  陳善財面露惋惜,他擺擺手,「畢竟,以那酸儒的脾性,又豈會將妻子送給他人?他只能選擇將地契雙手奉上。」

  「還是別想的這般美好,若他們不奉上又該如何?」

  「不奉上?」

  陳善財眼底精光流露,他嘿嘿笑了笑,「叔父,咱們想拿到的東西,還能逃脫咱們的手心麼?何況,咱們手裡,可還有借條啊,只要有……」

  吱吖——

  廂房木門忽而搖曳。

  有腳步聲傳來,夾雜破空聲,還不待陳善財有所反應,利刃便刺入他的後腦。

  鮮紅溫熱的血汩汩淌出,有道嬌小身影出現在陳善財後面,抬手撐住將要倒下的龐大身軀。

  她目光落向陳障業。

  暴露在外的眼眸毫無亮光。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咽喉好似被無形之手扼住,陳障業面露驚神,眼底卻掠過絲狠厲。

  「閣下是誰?為何要如此,我們應當無仇……」

  「閒話少說,死去。」

  清冷話語迴蕩。

  陳障業知曉來者不善,立馬發難,三品武道修為即刻顯露,卻才剛抬手,便感胸口傳來難以言語的疼痛。

  他怔怔低頭。

  看著那隻握著匕首的嬌嫩素手。

  身軀迅速無力。

  「你究竟是誰?!」

  「你不必知曉。」

  那女子寒聲道,手裡匕首擰動,抽出,再將已經身軀癱軟的陳障業也單手托住,她望眼依舊熱鬧非凡的樓下,將兩人拉進宛若深淵般的廂房。

  砰——

  廂房門關。

  陳障業被如同死狗般扔在地板上。

  「我背靠青龍幫,若是我死,他們不會放過……」

  他還有一口氣,聲音沙啞虛弱,卻還未說完話語,便見寒芒。

  咚——

  重物落地聲。

  那女子收起沾染鮮血的長刀,像是踢球般的將死不瞑目的頭顱移開些位置,她走向窗戶,卻忽而身軀僵直,仿若被洪水猛獸盯上似的,她抬首遙望。

  靜謐月色,紛飛雪花,有道黑影正靜靜站在不遠處的茶樓屋頂。

  「臨安城竟還有如此高手存在!」

  「不過……」

  「對方似乎沒有敵意。」

  女子暗暗心驚,她深吸口氣,恭敬的向對方拱手施禮,扶著窗沿向外躍身,踩踏他人房屋青瓦,如鳥般輕盈離去。

  ……

  「沒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這般也好,不用我再親自動手。」

  茶樓頂端。

  袖袍隨風搖曳,獵獵作響。

  許長青遙望那道為自己解決麻煩的身影,淡然邁開步子,卻猛然收回,折身向後望去,有位佩戴狐狸面具的江湖俠客正飛奔而來。

  看模樣……

  是位姑娘?

  武道造詣似乎有些高啊,竟然看不清她的深淺如何。

  甚至……

  還有些壓抑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走為上。」

  許長青果斷躍下茶樓,他不打算與對方接觸。

  畢竟夫人還在家裡等著自己,她鼻子靈,可不能沾上其他姑娘的味道。

  不過……

  臨安城什麼時候有這般高手?

  她準備做什麼?

  許長青回望一眼,正好瞧見那姑娘在茶樓上遙望天地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竟也是為了天地堂而來。」

  「早知如此……」

  「我又何必冒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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