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病氣
周執覺得，很多人不相信醫生，而相信自己或者是一些從未聽說過地偏方，並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前方，此刻梁孝的軀體已經比起之前自己的兒子要更大了。
原本乾瘦的內部，似乎由腐肉填滿了一般。
此刻，臭味熏天。
那種腐爛之肉的味道，仿佛可以滿溢出整個空間。
神經延伸，竟然直接抓住了兩個來不及逃離的病患。
「梁伯……」
「梁伯！」
「是我啊，我我們啊！！！」
臉部如同枯死之樹皮一般的怪物，頂著【梁孝】的面孔，那種臭肉的味道翻湧。
靠近兩人。
兩人被肉的神經抓在空中，強行擠出笑容。
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一句話，肉的神經，便刺入了兩人的體內。
神經如同針一般，攪動血肉。
碎肉滿天，然後落下。
血腥的味道伴隨著腐肉的氣息。
「梁伯！」
夏魚將小南拉至後方。
就快要入夜了，現在怎麼都不可能離開梁孝的家。
「小南，梁伯已經……已經病化為病種了！」
現在，眼前的這個怪物，只是怪物！
沾染了腐肉之毒的梁孝！
周執站於前方。
手術刀微微晃動。
「【初級病種】。」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疾病分級麼。」
周執之前所殺死的【涕人】可沒有這樣等級的標識。
這麼說，現在的【梁孝（肉毒）】，要更強一點。
「沾染腐肉而病化。」
「略微有些心悸，頭也有些暈。」
「空氣中的某種物質正在讓我的血壓變低。」
周執將手術刀微微壓低。
疫病分級，那麼這個世界上，滅疫士自然也有等級。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所謂的滅疫士到底算是入門了沒有。
周執抬頭。
梁孝這個老頭，從周執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便是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
沾染了疾病，更加顯得楚楚可憐。
只是……
這個病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右手微熱。
高溫煮沸消毒。
【手術開始】。
「腐肉的毒素，並不會因為煮沸而被去除。」
周執一躍而起。
身後，白色的能量流動。
從最開始，周執便直接展現出現在的全部力量。
以【肺部切除術】為主體的刀術。
手術刀划過，直接朝著【梁孝】的前胸而去。
撕拉！！
並沒有周執想像中的那種堅硬的感覺，相反，手感如同扎到了一攤爛肉。
「小心！」
後方，夏魚驚呼傳來。
右側，帶著臭肉氣息的冷風而來。
周執神色一動，整個身體在半空中旋轉，以怪異的姿勢落在【梁孝】的後側。
「果然，效果不大。」
手術刀上現在已經被某種漆黑的液體所浸染。
和之前的黏液融合在一起。
要不是周執沒得選，真的不太想繼續用這把手術刀了。
梁孝的面孔，此刻是多麼地令人驚悚。
完全不像是曾經的那個老者。
猙獰，病態，恐怖，與阿狗的屍體完全融合到了一起。
肉的臭味更加。
周執收斂心神，注視著被梁孝握在手中的那坨爛肉。
那，便是肉味的來源。
【被稱為太歲的腐爛之肉】。
「既然是肉毒，最好的方式是去除肉毒的來源。」
周執很清楚，這樣的環境使得肉毒繁衍，比起之前涕人的黏液環境要恐怖的多。
乾瘦的軀體轉動，帶動著梁孝背後黏連在一起的阿狗的屍體。
漸漸地，阿狗的眼中也蔓延出了血紅色的肉毒神經。
「這到底是……怎樣的怪物啊。」
雷恆等人完全傻了眼。
如果說涕人還在他們的想像中的話，那麼現在梁孝的模樣，就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並且。
嘔。
肉毒的味道已經蔓延。
不少缺少防疫措施的雷恆的小弟們已經明顯感覺到有些噁心。
仿佛要把內臟都吐出來。
「這就是……疫病……」
雷恆臉上戴著一個口罩，勉強還算是安全。
他蜷縮在牆角，手裡的匕首才能夠給他一點點的安全感。
目光里，周執的影子是多麼地有安全感。
……
「夏魚姐姐……」
小南沉默著：「我好像，從最開始就不認識梁伯這個人。」
「我也沒有在意過，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少女搖了搖頭，看向前方。
戰鬥，還在繼續。
這一次的手術，周執感覺到有些困難。
腐肉的臭氣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有一些透過口罩，闖入自己的鼻腔之中。
暫時還沒有辦法看自己的病化指數，不過周執覺得應該已經相較之前升高了不少。
手術刀閃過鋒芒。
在梁孝的身體上留下痕跡。
但腐肉增生，瞬間痊癒。
周執卻沒有停手。
【疾病堆積】。
之前，周執在處理涕人的時候，沾染了大量的涕人黏液。
那些黏液即使是高溫煮沸也沒有辦法徹底去除。
反倒是使得白秀的手術刀有了主動感染疫病的能力。
周執並不確定這樣一定能成。
但現在，這個方法確實值得一試。
手術的刀刃在老者碩大的軀體上留下劃痕。
與此同時，肉毒也在腐蝕著周執的軀體。
最為顯著的，便是周執的右手手臂。
手臂側方和手背出已經被腐蝕為黑色。
周執仿佛根本沒有受傷一般，繼續自己的手術。
咳咳！
當怪異的老者發出第一次咳嗽的時候。
周執眼眸一亮。
果然！
有用。
並不僅僅是人會得病。
至少，現在普通人轉化而來的病種，同樣會得病。
甚至有可能，使用【疫病之力】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滅疫術的一種！
時間推移。
梁孝明顯急躁了起來。
他的大口張開，黃褐色的牙齒伴隨著漆黑的口水。
口水落在地面上，腐蝕地磚，升騰起臭氣。
那些狀如尖針的神經從肉中生長出來，朝著周執迅速移動的方向穿刺而去。
「肉中連結神經，可以當做攻擊的手段。」
周執的視野中，梁孝的頭頂已經浮現出淡淡的霧氣。
那種霧氣，和目前整個青石鎮中所浮現的霧氣相同。
周執將其視為病氣。
萬物皆可生病，而其生病的症狀會綿延為疫區，疫區之上便是病氣。
此刻，原本就處於感冒狀態的梁孝，更是病入膏肓。
【以病攻病】。
「咳咳咳咳咳！！！！」
猛然間，梁孝爆裂咳嗽。
那一瞬間，從他碩大的口腔之中。
內臟！
全部擁擠出來！
粘稠之液從老者的七竅流出。
身體，也在迅速地崩解。
整個場面誇張到近乎於扭曲。
血肉在地面上連綿成地毯。
腐肉的臭味稀釋，卻愈發擴散。
【梁孝（肉毒）】死亡。
【除疫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