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杬的額頭難以抑制地落下了幾根黑線。
幾個鐘頭沒見,她生不如死?
扯了扯唇角,才反問道:「陸見淮,你一直都這麼臭屁的嗎?」
男人沒說話,單挑了一下左邊的眉毛。
真是個自戀的大騷包!!!
奶油蛋糕在熱空調里化得很快,一個白色荔枝肉都要從上面掉下來了。
「快吃蛋糕吧!」書杬催促道,想從陸見淮的腿上下去,不料突然之間被他抱得死死的,這人還沉聲說道:「就這樣吃。」
這樣吃是怎樣吃?
兩塊疊疊樂似的,伸展下手臂都覺得困難。
還好不是大夏天,否則肯定汗出了一身。
睨了眼腿上坐的小姑娘,一直都沒什麼動作。
陸見淮也是無奈,放下耐心,慢慢地教學:「餵我吃,不會?」
真是難為他從小到大,自學成材成為了一個金牌男保姆了,那些做飯、剝蝦、洗衣服等活兒,哪項不是無師自通?
書杬若有所思地「噢」了一聲,伸長著手臂,夠了好久才夠到桌子上的那塊小蛋糕,說實話還真挺煩這足夠膩歪的一套的。
但是陸見淮一臉鼓勵,她還是嘗試了一下。
粉紅色的塑料叉子從蛋糕底部向上撅起了一大塊,跟黃色海綿沾了白色油漆似的,上面還有點新鮮荔枝出水的碎肉,看著很噁心。
陸見淮本來就不愛吃甜品,這麼一看,更不想張嘴了,他抿了抿唇,半晌後低聲說道:「寶寶,你這麼漂亮,怎麼總把別的東西搞得不太漂亮呢?」
舉了一會兒塑料叉子,書杬手都酸了,又抬手往男人嘴邊遞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你倒是吃啊。」
驀地,辦公室門被人敲響兩聲。
書杬宛若驚弓之鳥,下意識地從陸見淮的腿上站了起來,手裡舉著的蛋糕也順勢掉到了他的褲子上,一大坨,尤其是半融化了的奶油,看著特別糟心。
助理手中拿著一副吃蛋糕的一次性餐具,看著辦公桌後一坐一站的兩個人,解釋道:「因為蛋糕袋子裡有三副刀叉,我以為你們沒有……」
奇怪,陸總的臉怎麼越來越黑了?
嚇得他都打了個嗝。
「我們有的,可能是店員多放了一副吧。」書杬尷尬地解釋道,兩隻手放在背後不停地扭動著。
最窩火的還屬陸見淮,他平常就是太慣著這幫手底下的員工了,敲個門只算通知,都沒他口頭同意就擅自進來了。
還有這沒良心的小妮子。
她慌什麼慌。
又不是他媽的小三!
正牌女友怎麼臉皮子還這麼薄,以後婚禮上,是不是還打算帶個孫悟空的面具,跟他在司儀面前承諾愛一生一世啊?
真是服了。
「好………好的……打擾您了,陸總。」小助理結結巴巴地說道,走出辦公室還忘記把門帶上了,好一會兒後才鬼頭鬼腦地折回來重新關門。
偌大的辦公室又只剩下兩個人之後。
陸見淮生氣了,撩起眼皮子,他低聲說道:「在我公司,你也不願意承認我們現在的關係嗎?」
「沒有呀。」書杬誠懇地搖了搖頭。
畢竟她想先瞞著的也僅僅只有雙方親人以及較親近的朋友而已。
這個公司里的陌生人是無所謂的,說實話她還更想在這兒宣示主權呢,省得一些鶯鶯燕燕的總來糾纏她的男朋友!
然而這三個字,面前的陸見淮聽完了之後,一臉的不願意相信,他以一種痛心疾首,近乎咄咄逼人的口吻說著:「現在有人敲門,你都從我的腿上站起來,那以後呢?」
「以後是不是睡著了,圈圈叫一聲,你也會立馬卷著棉被走人?」
「八十年之後,我們合葬,隨便來個小兔崽子祭拜,你也會立馬詐屍,挺起腰,從土裡爬出去?」
書杬:?
就是說,別太荒謬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回答道:「對不起,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就站起來一下而已,怎麼整得她好像觸犯了什麼天條,犯下了彌天大錯一樣?
陸見淮別過頭,失望至極地嘆了口氣,他垂下眼睫,輕聲開口:「我一直都覺得當下是有必要好好珍惜的,我們現在活的每一秒,都不可能再活。」
「書杬,如果我明天就死了的話,你會不會後悔,剛才有人敲門,你從我的腿上站起來這件事情?」
書杬真的沉默了很久很久。
不明白。
為什麼這人明天就要死了。
她現在想死可以嗎?
男人渴望答覆的眼神過於炙熱,沒辦法,書杬只好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回答道:「會後悔的……吧?」
話音剛落,接下來的問題又是給她當頭一棒:「那你後悔的是我死以後,你都會孤獨終老,還是後悔剛才從我腿上站起來這件事?」
書杬硬著頭皮說道:「後悔從你腿上站起來。」
陸見淮總算唇邊有了一絲笑意,頗為得寸進尺地繼續問道:「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呢?」
談戀愛的話,問這種問題是很正常的嗎?
書杬腦海里始終徘徊著這個問題。
她習慣性地把大拇指指甲放進了嘴巴里咬起來,認真思考著一個可靠的答案,良久之後,咽了咽口水,不失幾分坦率地說著:「我可以看60秒鐘的GG,復活你嗎?」
在陸見淮眸光加深的那一秒里,她先不講道理了起來,拖長著腔調與尾音:「你幹嘛呀,一直說死不死的這種話題,你明天怎麼可能會死嘛,非要這樣的話,我現在就去截肢!」
一輩子坐著好了。
怪不得老話總說談戀愛要命呢。
這可不嗎!
先要了她的一雙腿再說。
到底把蛋糕不小心弄人褲子上這事兒,是不對的。書杬深刻反省,而後扯了桌子上的幾張餐巾紙,蹲了下來,專心致志地幫忙擦乾淨。
陸見淮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前的小姑娘就已經蹲下了,這個角度不太友善,他呼吸都沉了沉。
褲子上的一大坨扔蛋糕被紙巾包起,扔進了垃圾桶里之後,還有一點奶油,因為比較粘稠的關係,沾在布料上面,真的很不好清理。
書杬費了點勁,手上用濕巾紙抹蹭的力度也漸漸大了起來。
偏偏面前的男人還不老實,動了動。
她皺起眉頭,不悅地說道:「還沒好呢,你先別動呀。」
下一秒,某處似乎頂了頂她放在上面的手。
書杬愣住半拍,看著愈發變大的位置。
才意識到不對勁與尷尬。
「轟」!
腦子跟燒開的水壺似的,一下就炸了。
她整個人燙到冒白煙。
陸見淮呼吸加粗,一隻手放到了面前女孩兒的頭頂上,目光冗長,帶著點克制不住的性張力,啞聲說道:「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