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品牌的深藍色派克大衣,官方給出的GG是無論下一段旅程是通往冰凍的城市叢林,還是穿越人跡罕至的冰原,穿上它,都可以無畏嚴寒。
在這開了二十幾度暖氣的屋內,書杬緊緊將其裹在身上,連拉鏈都拉到最頂端了。
把裡面穿的衣服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下半身更加誇張,不知道她具體穿上了多少條褲子,可能是因為腰身太大,害怕滑落吧,現在卻疊加到臃腫的不行。
陸見淮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地問道:「你很冷嗎?」
見書杬點了點頭,他也沒多說什麼。
其實說實話,小女孩的那些個心思,尤其還是書杬這種什麼都會寫在臉上,自以為聰明裝深沉的這種,都很好猜。
無非就是拘謹、害羞了麼。
「那你去客廳陪圈圈玩吧,晚餐一會兒就好。」陸見淮笑著說道。
做飯期間,他有意瞥去幾眼。
發現小姑娘把頭髮紮成了一個圓鼓鼓的樣子,幾根不聽話的髮絲炸在半空中,身上那件外套也變得半脫不脫的了,領口滑落到肩膀處,露出來了一段纖細白皙的脖頸。
和狗玩得很開心,時不時就能聽見她清脆的笑聲,一聲又一聲地喊著「圈圈。」
回應的則是一連串興奮的:「汪汪汪!」
陸見淮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繼續炒菜。
他做了三菜一湯,兩個人吃的話,綽綽有餘了,盤子都端放到餐廳桌子上以後,陸見淮走到客廳沙發前,看著還在揉著狗肚子的書杬,低聲說道:「去洗手吧,我們可以吃晚飯了。」
「好。」書杬大聲回答,隨後走進了衛生間裡。
尚未觸碰到水龍頭時,忽然,陸見淮從後面環抱住了她,而後挽起了她的衣服袖管,儘管外套很厚,捲起來有些困難。
書杬的兩截手臂露出。
她用了洗手泡沫,慢慢地清洗著。
期間,陸見淮就靠在牆上安靜地看著她,等她用紙擦乾淨手,揉成紙團丟進了垃圾桶里後,一轉過頭,額頭上就被輕輕彈了一下。
不疼,但很癢。
男人直起腰,揶揄著:「小傻子,都熱出汗了吧?」
「才沒有呢!」書杬嘴硬無比地回答道。
實際上,她貼身穿的那件襯衫後背,可能真的已經濕了。
幾道家常小炒在餐廳燈光的照耀之下,色澤格外誘人。
書杬坐下來,陸見淮按照她的食量,給盛的小半碗米飯也擺到了她的面前。
說實話,上午和下午都進行了拍攝,她其實還在外面那會兒,就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換做是以前可能早就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
可今時不同往日。
手裡拿著的筷子好像不怎麼會使用一樣,書杬一次只夾肉眼可數的四五六粒米,放進嘴巴里後,她還輕輕咀嚼著不下二十回。
最後米飯都不用咽了,直接被口水分解。
陸見淮不停地給她夾著菜,邊上還有一個小碗,裡面舀著慢慢晾涼了給她喝的三鮮菌菇湯。
書杬全程都小口小口地吃著,一點動靜聲都沒有發出,甚至是可以不做任何處理,直接被剪進電影《寂靜之地》的程度。
相比之下,陸見淮吃完一整碗飯的速度就要快上很多了,他抽起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了下嘴,然後就一直默默等待。
看著這小姑娘碗裡沒菜時,就立馬給她夾點。
結果人真的是將一個「彬彬有禮」貫徹到底了。
在他有什麼動作時,她就立馬雙手捧起碗,接下菜後,恭敬地朝他說道:「謝謝。」
比相敬如賓還要更加的相敬如賓。
那小半碗米飯終於被扒拉完,陸見淮怕她半夜餓,又不好意思起來叫醒他,自己也不知道該用微波爐加熱幾分鐘,所以默默把桌子上的加熱餐墊給打開了。
可以讓菜一直都溫熱著。
他起身準備把空碗都拿進廚房的洗碗機里時,書杬這位以前和二大爺一樣從來不知道幫忙干點活的,竟然也一同站起。
懂事體貼地說道:「今天我來洗碗吧!」
陸見淮抿了抿唇,半晌之後,他拉住書杬的手,把她給拉到沙發上坐下了。
男人的視線直勾勾的。
書杬莫名心中緊張,結結巴巴地問道:「怎麼了嘛?」
頭頂正好還是暖風的出氣口,吹得她仿佛像是在一間高溫房間裡做汗蒸,臉頰都紅撲撲的了。
驀地,陸見淮將她身上穿的外套拉鏈給拉下來了。
緊接著動作柔而緩地將她整件外套都脫掉,他目光淡薄,與平常並無一二,而後低聲問道:「書杬,和我在一起了,你會覺得有什麼不同嗎?」
書杬愣住了幾秒鐘。
在這道真摯的目光里,她少了很多沒必要的羞澀,而且那件外套脫掉,人也清爽舒服了很多,「當然會有不同呀,以前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但是現在……」
最終去定義這段關係的兩個字,到底沒有說出口。
陸見淮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嗓音有些沙:「沒什麼不同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隨心所欲的就好。」
他說:「真正該煩惱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我要想著該怎麼才可以以現在的名義,不同的理由,去送你早就想送的,漂亮的鮮花,閃耀的鑽戒,還有這個世界上一切美好,與你相配的東西。」
「所以,杬杬,和我在一起,希望你是開開心心的,永遠都不要有任何的負擔,好嗎?」
書杬呼吸都自發性止住了,空氣從喉嚨口裡鑽進去,有些生澀發疼。
她頭頂的髮絲還被男人的大掌輕輕揉了幾下。
陸見淮毫不突兀地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想到和圈圈玩時,小助理髮來的那條簡訊,書杬回答道:「要先去Kenny的工作室一起選照片,然後下午有可能會有新的模特面試。」
陸見淮點了點頭,就只問了一句:「上午要我送你嗎?」
書杬搖搖頭,又聽到了他毫不吝嗇的鼓勵,「我們杬杬真棒,下午的面試肯定可以順利拿下的。」
他好像真的把她當成是一個小孩兒一樣對待了。
——而且說的還是,「我們杬杬」。
書杬臉頰兩側悄悄爬上了兩抹緋紅色,她想到的其實還有和這個男人鮮明的對比,她的父親歇斯底里地讓她從模特這個不入流行業里退出去,大罵她丟了整個家族臉的真實可怕場景。
心都一顫。
在男人熾熱的目光之下,書杬反問:「你真的不反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