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杬的手都抵到了胸前,用力推開著。
推不動,她就有些不高興地撅起了嘴,「你先放開我嘛。」
陸見淮整個人都很硬,硌得她很不舒服,而且腰還被他掐著,感覺皮膚都要青了。
「你少給我撒嬌。」
男人不搭理她的一言一語,側臉輪廓線條倨傲冰冷,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說著:「再不說給我小心點。」
撇了撇嘴,書杬最終還是向著黑惡勢力低下了腦袋,她小聲地說了好幾遍。
應該是沒聽清,陸見淮還垂下頭湊到她跟前來問,「什麼?」
「看面相!」書杬忍無可忍,抬起頭來喊了一句。
周圍人只是看一眼,目光還沒挪到陸見淮身上時就匆匆收回了。
聽完這個答案,陸見淮氣笑了。
一隻手勾起了這小姑娘的下巴,懶洋洋地說道:「行,那你看看我有多長。」
書杬抿了抿唇,沉默很久。
被盯得快要呼吸困難的時候,她想掙脫陸見淮的禁錮,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不知……我不知道。」
陸見淮忽然湊近,輕輕吐了口氣出來。
他將書杬的下巴抬得更高,逼近自己的嘴唇,在倆人唇瓣若即若離的觸碰中,戲謔問道:「那你來試試好不好?」
書杬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個炮竹似的,在噼里啪啦炸開。
也不知道突然哪裡來的力氣,她將陸見淮推開了,一隻手揚起。
還沒打算揮下呢,面前男人往後縮了一步,兇狠地朝她吼道:「你有本事再打我右臉上,打左臉對稱了不好看,別怪我看不起你。」
書杬:「……」
身後的卡座上倏地響起一陣起鬨聲。
尤其是那個叫作「好二」的,跟只雄猩猩一樣發癲捶胸,激動地吼著詭異的聲音。
抬眼望去,書杬看見了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估計是情侶,倆人好像在喝同一杯酒,男生就著女生留下口紅印的地方,將那杯酒剩下的都喝光。
她「嘖嘖」幾聲,覺得沒什麼意思,又轉過頭看陸見淮。
這廝也喝上了,不過喝得是果汁。
他半個身子陷在沙發里,頭頂昏暗曖昧的燈光落下,在他突出的喉結上留下一半陰影,看上去更有性張力了。
隨著嘴裡的果汁咽下,他的喉結微動,又抬手漫不經心地晃晃杯中剩下的液體,那模樣又痞又浪蕩的。
明明都沒有喝酒,卻還那麼魅惑......
被看了好幾眼,陸見淮稍微坐起來了點,剛才書杬看後面的時候,他也看了,現在輪到他被看時,竟然有些窘迫。
不知道這小妮子直勾勾地盯著他是想做什麼。
好不容易喝冰的東西降下去的火一下子又燃上來了。
書杬爬到了陸見淮旁邊,指著剛才那對人問道:「你看見了嗎?」
點了點頭,陸見淮有些口乾舌燥。
總該不會她也想要有樣學樣吧?
可手中杯子裡的果汁沒剩多少了,他難不成吐回去點?
摸了摸下巴,書杬完全是有感而發:「他們可真窮,酒都只喝得起一杯。」
陸見淮瞬間冷臉,低聲說道:「你有錢,你今天把全場的單買了吧。」
「不行!」書杬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這種級別的模特根本就掙不到幾個錢的好吧。」
趁著陸見淮沒注意,她也偷偷溜到了別人的卡座上去喝。
一杯接著一杯,別人請她玩遊戲,不管輸贏,她也喝,抱著手裡的一個小杯子都不肯撒開了。
在場的有知道這位大小姐身份的,就算不知道,也清楚她今晚是誰帶過來的人,根本就不敢攔。
於是書杬喝了七八杯,腦子裡就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覺得自己被人抱起。
陸見淮走了過來,看到這位馬上就要爛醉如泥的小祖宗時,頭疼得厲害。
他也就幾分鐘沒看住吧?
卡座上的其他人都停下動作看他,單手把書杬摟進懷裡之後,陸見淮才繃緊著臉問道:「誰灌她的?」
有個坐牆角的自作聰明,一口酒氣地回答:「喝醉了好啊,這不方便陸少您下手嘛。」
很多道倒吸冷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陸見淮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陰鷙,淡淡地掃了一眼之後,直接拿過桌上的空酒瓶朝牆砸去。
正好碎在那人耳邊。
他也沒多說什麼,拿過書杬的外套,就摟著她走出了酒吧。
剛才說話的人碰一鼻子灰,現在還對砸過來的空酒瓶心有餘悸,看著又重新喝起來的朋友,問道:「什麼情況啊,陸見淮不喜歡他這個從小養在身邊的小青梅?」
朋友只是聳聳肩,「說不清他們,不也是最近才重新玩在一起的嗎。」
走出酒吧後,陸見淮很粗魯地將外套披在了書杬身上,幾次拉鏈沒拉上,他乾脆直接抓攏外套的兩邊。
看著這個喝醉了還知道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的小姑娘,忍不住眯了眯眼,「書杬,你一天到晚要讓我生多少次氣啊?」
真的是又菜又愛喝。
她倒好,喝醉了起來什麼都記不清,只苦了跟著幫忙收拾爛攤子的他而已。
陸見淮低頭找著口袋裡的車鑰匙。
好不容易摸到了以後,他一回頭,書杬站到了石墩子上,長發全部都勾到耳後,露出了一張白皙漂亮的小臉。
見他過去扶她,還鬼迷三道地眨了眨右眼睛。
「下來。」
書杬搖搖頭,反握住了面前的這隻手臂,輕聲說道:「喂,要不要和姐姐談戀愛?」
陸見淮:「……」
他就知道又是這一套。
笑著罵了一句「沒大沒小」後,他再次伸手想去把這小妮子給抱下來,沒想到人反而還跟他急起來了,不顧丟人地在路邊大喊著:「你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
苦情戲女主上身,還有路過的車特地降下窗戶來看。
陸見淮強行抱她下來之後,還結結實實地挨了兩拳頭。
他頂了頂腮幫子,把人摁在了車上。
聽著這一聲聲質問,譏笑了一聲,「你夠了啊。」
「小的時候你不小心騎自行車摔破相了,哭著說以後沒人娶你的時候,我說我娶,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書杬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很乖地想聽答案。
眼前的男人目光森冷,盯著她看了好久後,抿緊的嘴唇才重新說話,語氣慍怒:
「你他媽的哭得更大聲了。」
被塞到副駕駛上後,陸見淮還很粗暴地給她繫上了安全帶。
書杬暫停了一會兒鬧騰,但是被冷風沒吹醒多久的酒氣在車內暖洋洋的空調下,一下子又熏到了她頭上。
嫌熱,她開始脫起了身上的衣服。
外套還好,陸見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餘光察覺到這小妮子要把身上最後一條裙子也掀起來時,他連忙一隻手伸過去制止。
要扶方向盤的原因,他也只能一條手臂擋著他的動作。
胳膊上還被冷不丁地咬了兩口。
最後車子開進小區的地下停車場,他稍微一鬆手,書杬又開始脫了起來。
眼皮跳了跳,他的語氣中還暗含上了一絲無奈:「祖宗,你是真的不把我當男人啊?」
沒想到這句話倒是讓書杬停了下來。
她不再脫衣服。
陸見淮安靜地坐著,想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樣。
半晌後,小姑娘忽然解開安全帶,朝他靠過來,帶著點溫熱的嘴唇擦過他冰涼的耳尖,酒氣里竟然還帶著一股她身上的黑鴉片味香水。
嗓音清清甜甜地喊道:「哥哥!」
「操。」
陸見淮渾身血液都逆流起來。
某個地方蓬勃酥麻,越來越不受控制。
推開了書杬的頭,他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著,緩了好幾秒鐘後才重新睜開眼,嘶啞地說著:「你叫我什麼?」
又是一聲軟到骨子裡的「哥哥」。
眼前的女孩兒眼睛水潤潤的,裡面藏滿了一股蔫著壞的小聰明。
「再叫一聲。」陸見淮的嗓音比剛才還要啞。
在書杬思考過後,第一個「哥」字從嘴裡蹦出來時,他直接傾身越過中央扶手箱,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很重地吻了上去。
另一隻手墊在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車窗上推。
察覺到脖子上環繞的兩條手臂時,陸見淮稍微放輕了點動作,給她幾口喘息的機會之後,才重新親上去。
書杬還是覺得呼吸困難。
偏過頭躲了好幾下也覺得躲不過這種難受的感覺,她的尾音不自覺得抖翹了起來,「我要…回家…」
愣了半拍,陸見淮鬆開了她。
鼻尖仍然是相抵著的,他勾起唇角,像哄小孩子似的,「行,我們回家親。」
電梯門一摁就開,這個點幾乎沒有什麼住戶乘坐。
陸見淮個子很高,一伸手就能擋住電梯裡的攝像頭,他又把書杬圍在了角落裡,親她的臉。
一下又一下的,慢慢移到脖子上。
書杬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好像還有隻很大的狗再舔她,舔得她臉上濕濕黏黏。
奇怪的是,她明明很害怕狗,但是卻對現在這隻討厭不起來。
因為站不住,她只好整個人都靠在這條大狗狗的身上。
電梯抵達第三十九層,緩緩開門。
陸見淮兩隻手都抱著書杬的腰,慢慢地走出電梯,又往她嘴巴上輕咬了一下,才低聲問道:「大門密碼有沒有變,嗯?」
小姑娘沒回答他的問題。
空曠的走廊內,倏地響起另外一個男人磁性淡漠的聲音,反問他,「你覺得呢?」
陸見淮整個人一僵。
抬眼望去,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也看向了他,左手還在盤著一串很長的紫檀木佛珠,他眼眸狹長,滲出著絲絲寒氣。
讓人不寒而慄。
停在原地不動的書杬也抬起了頭,迷迷糊糊看清家門口站著的男人是誰之後,酒都被嚇醒了一半。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喊道:「哥哥。」
這位是真的法律意義上的哥哥,她母親二婚嫁給的那個男人的獨子。
「嗯。」了一聲,秦北斯走了過去,淡淡地掃了一眼陸見淮,他的聲音很淡,「你給她喝酒了?」
陸見淮腿都要軟了。
這個世界上,可以說,他連他爸爸都不怕,就怕書杬的這個哥哥,即便手腕上常年繞著一串佛珠,也擋不住他那股與生俱來殺伐果斷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