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圖窮匕見,傅相取捨

  圖窮匕見!

  傅仲謀的臉色一變再變,望著秦軒瞳孔地震,直到這一刻傅仲謀才終於反應過來,秦軒這是在捧殺。

  在捧他傅仲謀,殺西門徹!

  「陛下所言極是,傅相對大乾勞苦功高,這些年若不是傅相苦苦支撐,大乾斷然走不到今天,而眼前這刁民竟然仗著自己有幾分口舌,欺瞞傅相,妄圖登堂入室,簡直無恥至極!」

  馮去疾察覺到秦軒的意圖,連忙出言附和。

  一句話,直接將西門徹變成了一個偷奸耍滑,欺瞞傅仲謀,欺瞞陛下的奸猾小人。

  「馮相,這話什麼意思?此人卻有幾分本事,只是在這件事情上,或許稍有不足,還需歷練罷了。」

  傅仲謀的臉色一變再變,對著秦軒拱手道,「陛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本相願意以人格擔保,西門徹絕對是大才,否則,老臣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斷然不敢將此人帶到聖駕前。」

  「既然石寬如此有本事,不如等上三日,若三日之內尋不到陛下的虎符,再讓西門徹出任如何?」

  傅仲謀還想以退為進,反正虎符在他傅仲謀的手中。

  任憑這石寬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斷然無法尋到虎符,到時候再將西門徹頂上,一舉兩得。

  可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秦軒的手段,今日,這西門徹要死,天皇老子也保不住!

  「傅相真的讓朕好生心寒啊!」

  秦軒站起身來,一字一頓。

  看著這個動作,滿朝文武下意識地只覺得脖頸子直冒涼風,昏君你好生坐著就行了,忽然站起來幹什麼,多嚇人啊!

  不只是他們,傅仲謀也是眸子一縮,望著秦軒的眼神有絲絲畏懼。

  「陛下這是何意,老臣不懂......」

  「不懂?那朕就跟你說得明明白白,這大乾能夠支撐至今,為何?全都是靠著傅相你的功勞啊,若不是你,朕如何能高枕無憂?傅相對朕忠心耿耿,朕對傅相也同樣敬佩有佳,如此君臣關係,放眼古今,哪有君臣如你我這般?」

  秦軒這番話,不可不謂之炸裂。

  滿朝文武全都聽傻了!

  昏君愛傅相,傅相愛昏君,這合適嗎?

  「回......陛下,這......沒有......」

  傅仲謀就算極其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陛下和你心連心,你和陛下玩腦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如果說朕是萬歲,在朕心中,你傅相就是九千歲!」秦軒指著龍椅繼續說道,「距離萬歲只差一步!」

  滿朝震怖!

  所有人的臉色齊齊大變,誰也沒有想到秦軒竟然對傅仲謀有如此高的評價。

  竟然稱他為九千歲!

  「陛下,臣不敢......不敢啊!但為大乾略盡綿薄之力,哪敢言九千歲?」傅仲謀連忙下跪。

  此刻的他精神高度警惕,總覺得這就是秦軒給他挖的一個天坑。

  「傅相謙虛了,九千歲這個名頭,整個大乾只有傅相擔當得起,其他人不配,可是......」

  秦軒話鋒一轉,「眼前這刁民,竟然欺上瞞下,巧言令色,欺瞞你九千歲,影響你在朕心中完美的形象,諸公以為,此等賊子,殺不殺得?」

  滿朝文武很快回過神來。

  殺了,傅仲謀就成了九千歲,不殺,傅仲謀還是傅相。

  傅仲謀也同樣糾結啊,九千歲,比一萬歲,就差一千歲了。

  從未聽過這等稱呼的他,此刻真的有些心動了。

  他謀劃了多年,可是到頭來還是丞相,丞相是臣子,可這九千歲的稱呼,明顯不同。

  傅仲謀猛地抬頭看向那龍椅,第一次有種感覺,如果拿下這稱呼,自己距離這龍椅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如果要用西門徹的命來換,值得嗎?

  傅仲謀深深地看了西門徹一眼,西門徹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十二歲入相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傅仲謀待他更是和親兒子的一樣,傾囊相授。

  然而這一刻,西門徹慌了,前所未有的慌,「傅相......」

  「陛下,老臣以為......」傅仲謀心一橫,「殺得!」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九千歲!」

  秦軒放聲大笑,「大乾有此良臣,朕心甚慰!」

  唰!

  項武得令,一個箭步衝動到了西門徹身邊,西門徹木訥地回過頭,呆呆地看了一眼傅仲謀,雙眼猩紅。

  可是此刻的傅仲謀還沉浸在九千歲這個稱呼的喜悅中,沒有任何的回應。

  那一刻,西門徹才真的明白什麼叫做絕望。

  「傅相,草民......」

  唰!

  不等他說完,項武手起刀落,西門徹人頭落地,滾到傅仲謀的腳下,而傅仲謀卻嫌棄地挪了挪身體,就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在他眼中,西門徹自始至終都只是一條狗罷了。

  九千歲和一條狗怎麼選?傻子都知道吧!

  「傅相,下次挑人的時候,一定要瞪大眼,九千歲怎麼能看走眼呢?」秦軒繼續說道,「朕身體不好,汝當勉勵。」

  昏君身體不好?

  這是在暗示本相什麼嗎?

  「為陛下,為大乾,臣肝腦塗地。」傅仲謀連忙跪下,沉浸在九千歲的稱呼中不能自已,「但,老臣還有一事,方才這石寬說了,三日尋得陛下虎符,若尋不見,是否換人?」

  「那是自然。」秦軒微微一笑,「虎符通靈的,朕看石寬與那虎符有緣,相信那虎符很快就能回到朕的身邊來。」

  「願陛下得償所願。」

  傅仲謀聲音低沉,心中再次盤算著,三日內若是能尋到,那才真是天方夜譚呢!

  「散朝!」

  秦軒深深地看了傅仲謀一眼,大袖一甩,而後離開了金鑾殿,徑直去到御書房,片刻之後,崔鋼鋒和石寬同時到來。

  崔鋼鋒帶來了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

  「陛下,這幾日臣查工部舊事發現了很多工程虛報,貪污不在少數,雖然懲治了不少官吏,但是相應的工程還是得繼續做下去,首當其衝,修堤!」

  崔鋼鋒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輿圖,「用不了一月,黃河進入汛期,周圍的堤壩雖然工部每年都有大量的開銷,但是這筆錢是否用在堤壩上,臣不得而知。」

  「若是汛期一到,堤壩毀了,那整個黃河兩岸的百姓皆會喪生,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