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聖不跪?給朕跪下!

  「昨日多虧傅相力挽狂瀾,否則,咱們可就危險了啊,那戎人簡直一個個不是人,死有餘辜。」

  不知是誰人忽然提起此事,百官們紛紛討論起來。

  「是啊,若不是三大營及時回來,京城危機,大乾......唉......」

  「靠著馮相那點人根本守不住,還是得靠三大營。」

  「那時候陛下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等心寒吶!」

  ......

  「哪裡哪裡,此番能戰勝戎族,是我傅某人一人之功嗎?那是全都仰仗著皇恩浩蕩!」

  傅仲謀故作謙虛地說道。

  可越是如此模稜兩可的話,卻越是讓人想入非非。

  當日,這群貪生怕死的大臣們都躲在家中,他們可不敢看外邊一眼,甚至有不少人都換上戎人的裝扮準備到時候轉投明主。

  而如今傅仲謀如此說,更是讓他們相信,就是傅仲謀帶人解決了京城的危機。

  昏君他跑了,他什麼事情也沒幹。

  馮去疾在一旁聽著那叫一個氣,可如今倒是沒必要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陛下已經開始勤政,還是肅清朝堂,這比什麼都強。

  馮去疾釋然了,而後拿出隨身攜帶的謙帛,攤在手上,將幾個跳的最歡的官員名字記了上去。

  跟一群死人置氣沒必要,下了朝好好查查他們,看看怎麼弄死。

  想罷,馮去疾心情都愉悅了不少,果然與人斗其樂無窮!

  「皇上駕到!」

  隨著曹淳一聲高呼,秦軒坐到了龍椅上,金鑾殿上的眾臣縱然各懷心思,也乖乖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唯獨一人站得筆直,正是傅仲謀。

  「傅相,為何見朕不跪?」

  秦軒看向傅仲謀,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回陛下,之前您曾說過,老臣年邁可以不跪。」

  傅仲謀用這種方式來對抗秦軒,宣洩著對傅蓉去世的不滿。

  「果然如此?」

  「那是自然,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老臣自然照做。」

  傅仲謀在心中冷笑,你自己說的,難道還能不承認?

  他心裡那點小九九,秦軒太清楚了,他看向曹淳,「曹淳,這話朕說過?」

  「回陛下,奴才不知。」

  曹淳搖了搖頭,一臉冷笑,這傅仲謀怕是還不知道現在的陛下變成何等殘暴的模樣了吧?

  秦軒又看向馮去疾問道,「馮相,朕說過此話?」

  「回陛下,老臣不知。」

  馮去疾也同樣搖頭。

  而後,秦軒再次看向傅仲謀,一臉戲謔,「傅相,滿朝文武皆是不知,你為何說朕說過?」

  滿朝文武?!

  昏君你問了嗎?!

  朝中大臣齊齊暴汗,就特麼問了一個奴才,還有個沒啥權利的右相,就能代表滿朝文武了?

  傅仲謀冷笑連連,你還敢再問嗎?朝堂上這麼多人,就兩個是你的人,代表不了滿朝文武。

  昏君還是太嫩了!

  不等傅仲謀開口,這時便有一人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陛下,微臣啟稟陛下,陛下確實說過此話,就在去年端午節早上說的,禮部有專門的記錄。」

  說話的人乃是禮部主事,名叫苟旬。

  比起其他五部,禮部在六部之中的權力最小,為傅仲謀能夠做的事情極為有限。

  可是這種涉及到君臣之禮的事情,他們最是擅長。

  傅仲謀深深看了苟旬一眼,心中很是得意,覺得此人可用,甚至可以大用一番。

  察覺到傅仲謀讚許的眼神,苟旬心中竊喜。

  官場就是如此,有時候一句話,一個態度就能夠決定未來。

  顯然這一次,他賭對了。

  「陛下,此事無需糾結,如今戎族被滅族,我大乾犯下天大的殺孽,民間民怨沸騰,都說陛下殘暴,依老臣看......」

  傅仲謀的話剛剛說到一半,便被秦軒一個眼神制止,這就想翻篇?白日做夢!

  今日不讓你跪下,我還怎麼當這個天子!

  「禮部有記錄,記錄過所有朕說的話?」

  「回陛下,確實如此,如果陛下想要,臣這就叫人將記錄的卷宗給陛下呈來。」

  苟旬心中底氣十足,記錄在案的東西,昏君能不承認?

  秦軒一臉冷笑,直接喊道:「項武!」

  「卑職在!」

  項武連忙從門外走了進來,虎眼一掃便看到了站在中間的傅仲謀和鄭苟。

  肯定不是殺傅仲謀,陛下說過,這老賊暫時還死不得。

  所以,項武直接鎖定了出來說話的苟旬,那眼神怎一個冰冷了得,看得苟旬脖子根嗖嗖發涼。

  「去禮部庫房一趟,自朕登基起所有說過的話,所有的承諾,全都給朕找出來燒了!」

  秦軒怒吼一聲。

  「陛下,燒不得,燒不得,這些東西是陛下執政的見證,怎能如此廢棄!」

  苟旬連忙出言阻止。

  大乾的禮部和史官職責不同,史官只管如實記錄,而禮部則會夾帶更多主觀情感記錄一些內容。

  而秦軒昏君的名頭早就深入人心,所以這些言論的記錄並不好看。

  甚至有可能成為傅仲謀未來控制輿論的工具。

  「陛下,您是天子,九五之尊,若是您說過的話都不算,那臣等又該如何協助陛下治理天下,天子之令,我等是遵還是不遵?」

  傅仲謀義正辭嚴,反而開始質問秦軒起來。

  秦軒噌地一下站起身,「傅相這一問,也是朕想問的!」

  隔著長長的御台,秦軒和傅仲謀四目相對,好似有電光火石閃爍。

  秦軒冷眼掃視一周,目光跟刀子一樣從在場每一個官員的臉上掃過,「戎族使者前來勸降之日,朕說誓死不降,諸位可遵朕的令?!」

  沒有!誰人也沒有!

  若不是秦軒拿到了玉璽,定下的國策,他們還在一個勁兒的勸降呢!

  在場百官皆是不敢吭聲。

  「戎族入侵京城之日,朕說全民皆兵,諸位可遵朕的令?」

  又是一句反問。

  誰聽了?沒有人聽啊!

  當時作為兵部尚書的胡庸,直接找來一群死囚濫竽充數,什麼全民皆兵,他們是一個兵都沒募集而來!

  百官冷汗爆下,本以為此事過去了,沒想到今日昏君竟又舊事重提。

  可關鍵的當事人胡庸,今天竟然沒來上朝,這咋解釋?

  秦軒臉色一變,目光最終落在傅仲謀身上,「戎族攻城之日,朕說決一死戰,傅相可遵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