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圍剿塞爾柱騎兵

  湯章威問白存孝:「那依你看,我們應該怎麼對付那些塞爾柱騎兵?」

  白存孝說:「殺無赦。」

  湯章威說:「那好!我們從大唐本土調兵來。」

  凱薩琳從羅斯行省調來了一萬騎兵,湯章威從本土調來了兩萬騎兵。

  這三萬人雖然說已經不少了,可是要想對付那東波斯行省,和西波斯行省的塞爾柱騎兵,好像還是有些不夠的。

  可是,這個不影響那個湯章威,他渾身是膽,他想滅了那些塞爾柱騎兵,就沒有誰能夠擋住他的腳步。

  三萬騎兵開始分隊了。

  五百人一個騎兵小隊,落淇濱和薛賽爾分在了一有時我會想,我大約一生也不會找到他。然而我一生也都還有希望。

  我想也許他會在我經過之後搬遷,當所有的圖畫滿的時候,我可以再重頭來過。這樣一遍一遍,我永遠沒有絕望的一天。

  ……

  那一天,我經過河北境內一座荒山,忽然有三條人影自我身邊箭一般掠過。我看著他們拼命攀上山崖,仿佛身後有追命索魂的厲鬼。

  我在山路邊站定,冷眼看著他們。

  他們很快爬至崖頂,忽然間,有什麼東西寒光一閃,迎頭擊落,三人慘叫相避,兩人摔落山谷,一人狼狽不堪地退回。

  他返頭狂奔,經過我,忽然眼中凶光閃過,我猝不及防被他勒緊脖子,一把拖過。他狠狠道:「不許過來,否則我便殺了她。」

  山壁上一人飛身躍落,他行動時有清亮的金屬相擊的聲音。我被拖著後退,看見他一步步走來。

  忽然我看清了他熟悉的臉,如果不是喉嚨被人扼住,我一定會失聲驚呼。

  一條鐵索飛纏而來,掐住我脖子的手忽然鬆開。我向前一縱,逃開了那人的掌握。

  回頭,我看見鐵索揚過半空,一端纏縛的人頸骨已斷,鐵鏈一抖,將屍首送入深淵。

  三年不曾見過的關荻轉頭望我,問:「你沒事吧?」

  我迷茫地搖頭。

  他收起鐵索,淡淡解釋:「這三個人是太行三凶,犯案無數。姑娘一人行於山野,以後要多加小心。」

  我沒有答話,我凝視著他。

  他英俊深刻的輪廓並沒有太多變化,神情卻已有所不同。那從前眉間眼內的陰鬱火焰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平靜與隔膜令我無比陌生。

  他神色之中完全沒有認識我的痕跡。

  他向我微一拱手,轉身離去。

  我想要叫住他,卻終於忍住。

  忽然間我覺得永遠不復記憶從前的事情,也許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幸運。

  ……

  這一年我度過長江,重回江南之地。

  在江南我又花費了兩年時間,然而一無所獲。

  某一天傍晚,我路過一片小小荷塘。

  荷塘位於一座村莊邊緣,不遠處一座三進石屋,青竹籬笆圍了大大一方院子,裡面頗種了些花草。

  屋後有清溪流過。

  塘中蓮葉田田,數十朵荷花色韻溫婉。夕陽將塘水染上一層淡金,偶爾有紅頭綠蜻蜓漂亮地飛過,輕輕一尾點破,剎那水光離合。

  塘邊有一排矮矮的垂柳樹,我靠著樹坐了很久。

  天暗下去,有晚歸的農夫自荷塘邊經過,奇怪地打量我,走得遠了,仍頻頻回頭。

  天色真晚了,一個女子不該此時孤身在外。

  我回望不遠處的房屋,窗上不知何時已亮了燈火。看不見屋中人,然而空氣中瀰漫著些許食物芳香。我忽然覺得有些餓,掏出袋裡的乾糧。我想等主人吃完了飯,我或許可以去問問他們是否能答應我今晚借宿。

  遠遠地自路那邊,急急走來一個中年女子,到院前,一把推開了籬門。這樣大的脾氣,大概不會歡迎我。我微微失望。

  然而我看見她在房前停下,叩響房門。

  原來她並不住在這裡。

  「楊先生,」那女子邊敲門邊大聲嚷著,「求您去看看水生,這孩子方才回來就嚷肚子疼,飯也不吃,您……」

  房門打開,燈光瀉了一地。

  「鍾嫂,」一個聲音說,「我拿了藥箱,這就過去。」

  鍾嫂鬆了口氣,連聲道謝。

  我看見主人回到房中,我緊盯著他在窗上晃動的長長剪影。

  燈火忽被吹滅。

  主人走出來,帶上門。和鍾嫂一前一後地離去。

  我的乾糧不知何時落在地上,我就那樣呆呆坐了很久。

  ……

  我覺得眼前這人是有千言萬語要向他訴說的,卻又其實無從說起。千思萬感,千頭萬緒,也可以一直這樣沉默下去,直到紅塵盡頭碧空落幕,無數天花寂寞飛舞……雨水涼風……

  當我終於可以開口時,我卻只是說:

  「我很餓。」

  ……

  那天晚上我吃光了他匆匆出診時不及吃完的晚飯。我看著狼藉的碗碟對他說:

  「你做江南的菜還是不夠地道,以後我來教你。」

  他卻只是微笑著望我。

  我指手畫腳地說:「外面荷塘里就有魚,捉一條來,我就可以做西湖醋魚。若有鯽魚的話,奶湯鯽魚我也很拿手。」

  他依舊笑而不答。

  我忽然為這一直的自說自話覺得累,垂下頭去。

  「你不高興看見我?」我問他。

  他終於開口,語氣同從前一樣溫和寧靜:「怎麼會?我只是太過吃驚。」

  再聽見他的聲音,我覺得無限辛酸。

  他起身去房間,回來,遞過一條手絹。等我慢慢哭完,他說:「今晚住下吧。」

  我點頭。

  他似微微猶豫了一下,又問,「你一人在外,是要去哪裡?」

  我怔住,眼淚剎那乾涸。忽然我發現事情沒有如此簡單,找到他並非就是最終的了局。

  「我找了你五年,」我說,將目光停留在他的眼中,「找到了你,我哪裡也不必再去。」

  我看見他眼底深處有兩叢小小的火焰閃爍跳動,但是他隨即垂下眼帘。

  沉默很久,他說:「阿湄……我不能讓你留下。」

  「為什麼?」我十分冷靜。

  他忽而抬頭,神氣平靜蕭然:「家破人亡後,我已萬念俱灰。」

  他一片坦然迎視著我,眼底火焰已全盤封存,再不見痕跡。我一霎恍惚,幾乎就要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我站起來,低頭望著他,緩緩卻清晰地問他:「是真的?」

  他移開目光,默默點頭。個騎兵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