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黃文成為了白存孝的徒弟,可是就算是白存孝的土地,想要在郢州城的這片土地上混飯吃,仍然還是不容易的。
好在那個少年林黃文的悟性很高,一個人有了悟性,自然就可以賺到更多的錢,所以林黃文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少年的財產也在不斷的增長,林黃文從白存孝那裡學到了槍法。
他從湯章威那裡學到了刀法,有了這樣兩個好師傅,他守住一個菜場,和一個建築工地,就綽綽有餘了,少年的財產在不斷增加,同時他也知道恨自己的人越來越多了,他自己練習了劍法,只是他沒有機會試試自己的劍。
因為,平時他總是用弓弩和火槍來解決戰鬥,很多時候,他都子在用猛火油櫃。
然而這時,已有三柄槍攻至他的前胸,一把劍刺向他的腹部,還有兩柄刀要洞穿他的兩肋。他卻全無知覺,仿佛已全忘了他身之所在,忘了他的劍法、安危,甚至生死。
剎那之間,我聽見阿湄驚呼。
我看見關荻的鐵鏈替他掃去了攻往兩肋的刀。
阿湄拔出短匕盪開了刺他腹部的劍。
我疾撲向前,從左至右撩去一劍,替他撥開了兩桿長槍。
我救他,因為我知道阿湄想要這樣。
然而最後一桿短槍仍狠狠搠入他的右胸,搠得他向後一仰,趔趄後退。
他似忽然醒悟,漠然遞出一劍,刺中那使槍者的手腕。然後他左手握住槍桿,用力拔出,鮮血霎時染紅了白袍。
阿湄滿面驚恐,眼望著他。
我覺得認識阿湄以後所有的日子都像夢,華美絢爛,倏忽而逝,繽紛印象卻又全不清晰。好像只有娶她,才可以留在夢裡,永不醒來。
所有的人忙了一個月的成果實在甚為可觀。一切安排甚至比大哥當年成婚還要盛大。
我從早至晚被人撥弄,心神不寧,終於等到了晚間。我穿著大紅的吉服,在人群擁堵的喜堂,等著我的新娘。
然後她出現,金線華彩的大紅衣裙,披著百鳥朝鳳的蓋頭。
一切聲音都在剎那遠去,我如置身悠悠空塵,周遭一切恍然如夢,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在那裡,咫尺之外,觸手可及。她是我的,我的新娘。
然而,大廳的門就在此刻被人狠狠踢開。
一名黑衣男忽然間我只想要永遠地隱瞞一切,我不要讓我的悲哀和煩惱也成為她的,至少不要在此刻。
子破門而入,身後跟著另一個男子,身著月白袍。
他們的氣質迥然相異卻相得益彰。一個是夜色,一個如月光。
那先前的一個連憤怒痛苦都凍成了冷峻,黑眸里鎖住了所有的光明,是燃燒的冰,或者凝結的火。
後面的男子卻是溫雅的,憂傷的,連轉側的目光都微微含愁,卻連愁緒都是溫暖的,怡和的,放著微光。
我認得前面的那人。
七年以前,他出現過,然後便是那場紅蓮峰上的大火。當我想起他的名字時,他已飛撲而來。
我拔出劍,擋在阿湄身前。
但是大哥比我更快,他們在空中相遇,迅速過招,一起落下地來。
「關荻!」大哥的聲音已不復平靜。他蒼白的臉映起異樣的紅暈,眸中神情與關荻無比相似。
關荻冷冷道:「是我。」
大哥再不說話,劍影乍起,出手便是殺招。而關荻的武器仍是一條鐵鏈。鏈風劍影,兩人戰在一起,一時難分上下。
大哥名列當今三大頂尖劍手之一,我有生以來未見他敗過。關荻卻可與他戰成平手,實在不能不令我心驚。
大廳里亂成一團。人們紛紛抄起兵器上前圍攻。那個月白袍的男子劍意從容,替關荻掠陣,衣袂飄然間逼退了所有的其他人。他的劍法飄逸輕靈有如其人,似三月惠風吹衣拂面,比起大哥甚至有隱隱勝出之勢,我卻從沒有聽說江湖有這樣一個人。
廳上數十人竟一時奈何不了這兩人。可惜池總管日前帶領所部精英趕往滁州處置緊急事宜,不然事態也還不致如此。
我知道阿湄除卻輕功,其他功夫只是平常。我護著她站在廳角,想要加入戰團,卻又放不下心。
她忽然扯扯我的衣袖:「揭了我的蓋頭你便去,我會和榮嬤嬤回房等你。」
我感激又撼動,輕輕揭下她的蓋頭。
我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燈火下看她,她的容顏讓我足以記取一生。
「你自己小心。」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終是不放心我在這裡激戰。
「你放心。」我深深看她一眼,拔劍而上,掠過人群,接過了白袍男子的劍招。
白袍男子應付我和那許多人依舊從容,始終不肯痛下殺招。有時身形轉側間,還會看看關荻與大哥交戰的情形。他似乎與我們並無深仇,此來只為了關荻。
我無力顧他,但見他神情漸漸凝重,便知道大約大哥已占了上風。
果然,他忽然眉梢一抬,信手一劍,逼退眾人。跟著旋身而起,在空中一劍下擊,盪開大哥正疾刺關荻的長劍。
「走吧!」他輕輕一嘆,抓住關荻的臂膀,縱身而起,直向大門掠去。
大哥沒有立刻追擊,反而站住回頭,向我望來:「你還好吧?」
我點點頭。
「那就一起來,」大哥笑容冷烈,「今晚他們插翅難逃。」
門外火把熊熊,數百人結成陣法,將關荻和那男子團團圍住。大哥袖手旁觀,意態從容。我這才知道他早已有所準備。
我放下心來,忽見阿湄正站在人叢之外。想必她一出來,就知道已有埋伏,不必回房。
我朝她走過去,她卻不聞不見,呆呆望著眾人圍困下左衝右突的兩人。
我漸漸覺得不對,叫她兩聲,也全無回應。
心頭通通亂跳,我一掩而過想要趕到她身邊,離她尚有幾步,她卻飛身徑起,恰恰在空中與我擦肩錯過。我不及轉折,伸手去拉,卻只觸到了她幾莖髮絲。
待我落地,她竟已衝進大陣。
她沖入的地方陣法一亂,圈內兩人立刻發覺。
那月白袍的男子沖在前面,指揮倜儻,如入無人之境。關荻緊隨其後,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