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谷地的糧食

  那個湯章威他們靠著那個手下的將士,打垮了那個和他們爭奪天下的瑞獸群島貴族。

  同時,那個唐昭宗又一次吃了湯章威的虧,那個唐昭宗他們用數量巨大的士兵,圍攻那個湯章威,可是他們卻沒能從那個湯章威那裡占到任何便宜,這讓那個唐昭宗感到很難堪,更讓那個唐昭宗感到難過的是,他在那個駝鹿山谷儲備了許多糧食。

  那些糧食居然被湯章威他們帶著大軍給搶走了,雖然楊蒙蒙和唐昭宗他們的部隊已經化整為零了。

  可是,那個唐昭宗對於湯章威搶走了自己的糧食,他還是耿耿於懷的。

  一名四十出頭的騎士緩緩行到了募兵台上,一身銀色的騎士甲,配著一柄有著神聖徽章的騎士劍,分外顯得英武。

  「是白無敵大人呀!」我旁近的一名青年突然大喊起來,臉上洋溢出異樣崇敬的神色。幾乎同時,場中爆發出震人的鼓譟之聲,人群齊齊向台前涌了過來,空氣中瀰漫出狂熱的氣息。我和霍子伯茫然不知所措,任由著人流將我倆撞的東倒西歪。

  抬盾、舉刀,遠避對手的鋒芒,我急速向潘宇背後繞去,完全不與其正面交鋒。場中頓時上演了一場貓捉老鼠的好戲。粗重的裝甲束縛了潘宇的手腳,根本跟不上節拍的他突然大吼了一聲,近似瘋狂的揮起了巨斧,場中戰態變了顏色,令人窒息的氣流從四面向我逼來。「狂戰士!」我的心中立時閃過這一念頭,幾乎同時,潘宇的巨斧已經揮到我的面前。來不及思索,反射般舉起了木盾,「乒」的一聲巨響,帶著粉碎的木盾,我倒飛了出去。

  左手完全麻木了,胸口有一股噁心的感覺,很明顯,我的內臟已受了重創,這下重擊打掉了我一半的戰鬥力。

  地面上頓時綻放了花朵。斜目望去,潘宇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沾滿血的臉部愈發顯得猙獰,但我不得不欽佩他那近乎不死的身體。

  勉力支撐起滿是傷痕的身體,我緩舉起了彎刀,擺出了決一死戰的姿勢,刀尖直對潘宇的眉心。

  表示比試到此結束,轉而高聲道:「這場比試已經證明這兩位戰士的能力,再戰只是添加無意義的鮮血,再此,我宣布潘宇與法普同時入選!」

  漫著一股難以言明的低沉氣息。

  推開木門,一股嗆人的菸酒味立刻散發出來,屋內異常昏暗,只感覺到數個人影在里晃動。

  「哎呀,來了兩個新人嗎?」一聲怪叫,順著聲音我望了過去,發聲的人穿了一件灰色的制服,一頭雜亂的金髮,灰色的瞳仁中滿是散漫的意味。

  「胡多多大人!?」我和霍子伯異口同聲,這位一臉疲怠摸樣的中年人就是這座休法城的指揮官,南方兵團黃虎騎士團團長——雅哥布·胡多多。

  胡多多揮了揮手,道:「什麼胡多多大人,來來,今天我請客,就算是為我們的新丁洗塵。老闆娘,再來兩瓶朗司酒。」我和霍子伯對視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去。

  朗司酒濃烈的味道立時打開了我們的話題,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騎士團長頓時顯得和藹可親起來……

  「……王歷一三四六年的時候,我們才建起這座休法城,蠻族人對南方的侵襲方告一個段落。」胡多多略顯得意道,誰都知道這座休法城是由他督建的。我不禁問道:「那為何這座城如此沒有生氣?」胡多多的臉上頓時浮出一絲哀色:「你知道嗎?這兒馬上就要變成戰場了。兩個月前,蠻族人已經摧毀了南邊的屯軍營,南方兵團主力全沒。可是上面,就調派了你們這些新丁來,人數僅有一千人,而且連實際情況也不告知,我真不忍心看你們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有我陪著你。」

  第一波弓箭雜亂無章的飛射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了零碎的弧影,舉著巨大盾牌的蠻族兵踏著力竭掉落的箭矢,飛快的已經衝到了城牆下,尖利的呼嘯聲就在我的耳邊震鳴了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陣仗的我茫然失措,呆然的握著一支箭矢,目光掃視著四周,到處是失神的士兵,面露恐懼的望著如同螞蟻般湧上的蠻族戰士。

  「不要慌,敵人還沒爬上城頭呢!」軍官們大聲喝斥著,「熱油準備!」

  我已沒有時間聽從軍官們的「教導」,一架登城梯已放在了我的眼皮底下,猙獰的面孔赫然印入了我眼帘中。

  「嗖!」一支箭飛射而出,正中當先蠻族人的面門,蠻族兵仰天倒栽了下去,在灑出一道血珠後,跌在地上發出了沉悶響聲。

  射箭的人是一名青年,有著風族人特有的綠色瞳仁,臉上滿是傷痕,冷冷的目光注視了我半晌後,抬手又是一箭,剛剛爬上城頭的一名蠻族士兵低哼了聲,倒進了城牆內,就在我面前綻放出血色花朵。

  濃郁的血腥味一下刺激了我的神經,飛快地搭上了箭,拉弦射擊,箭矢掠過短暫的路程,沒進了一名敵人的胸膛,這是第一個死在我手中的人,如果是一般和平大眾的話或許還會震驚一下,但是現在我沒有也不可能有這個時間,相隔了不到一分鐘,另一個蠻族人的額頭插上了我的箭。

  熱油倒下,戰場上頓時瀰漫出焦爛的惡臭,無數個人型火球在城牆下哀號翻滾,混雜著不斷落下的屍體,讓我那麼清晰的瞭解到地獄是什麼樣子。第一波攻擊很快被擊退了,敵人並沒有馬上發動第二波攻擊,而是緩退了半里路,暫時駐紮下來。

  城下到處是屍體,鮮血匯成了一條小溪,在夕陽的照射下汩汩流動。這一次進攻,對方僅僅是試探性的,就已丟下了不下千具的屍體,真正的決戰真不知是怎樣的修羅獄境。

  城頭上充斥著哀號之聲,我方雖遠比敵人損失輕微,但也有百餘人戰死,近千負傷,原本預料較為輕鬆的守城戰一下變的惡劣起來。我擦了下臉上的污垢,四下掃視,霍子伯的面前堆滿了食物,狼吞虎咽,偶爾抬頭看了我下後,又低頭道:「怎麼也要做個飽死鬼。」更加加快速度吞咽下可以吃的任何東西。

  我嘆了口氣,轉眼就望見那風族人孤獨的坐在垛牆上,遠望著敵人的營地。

  「多謝了!」坐到了他的旁邊,我道。

  風族人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寒聲道:「不用了,我沒幫你什麼。」我也不覆言語,順著他的目光,遠眺敵營。蠻族人正在豎柵欄與馬刺,似乎沒有發動夜戰的準備。

  「看樣子,今晚可以睡個好覺。」我跳下了垛牆,嘆道,「先躺一會了。」

  風族人眼中閃過一絲「真的這樣嗎?」的神色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幾乎同時,關於注意警戒的命令傳達下來。

  胡多多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自言道:「活下來呀,呵呵,可是現在我們有選擇嗎?挑選的是哪種死更適合我吧……」揮了揮手,示意我退下,一個人陷入那惱人的選擇中……

  胡多多大人召集了所有的能戰鬥成員,一千多人勉強站滿不大的廣場,天上飄著細細的雨絲,很快將所有人的衣服打的濕漉漉。

  胡多多大人只穿了件普通的衣服,在來回走了幾圈後,他突然面對我們,大聲道:「你們有父母妻兒嗎?」

  大家同時怔了一下,好半晌方有稀稀落落的聲音回答:「有呀!」

  這一刻,沒有人畏懼死亡……

  在固守只有死路時,胡多多大人做出了令人驚異的決定,全軍突擊,向敵人本陣發動突襲,此時的敵我對比是近十五比一,那時的想法頗有點求速死的悲烈感覺。

  城門大開,騎兵當先沖了出去。兩百名重裝槍騎兵排開了一列,其後是夾著五百名輕騎兵的一千兩百名步兵,呈三角突擊陣型。總計一千九百名戰士在高達兩萬五千人的蠻族兵前展開。

  此時的雨已經下的很大,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泛出了陣陣疼痛,昏暗的視線對於雙方都是一樣的,在這種情況下,龐大的蠻族兵陣就顯得笨拙起來,只有這個機會了,突然間我知道了胡多多大人的打算,用少數兵力破壞敵人的中樞,如果失敗大不了一死,但是成功的話,我們就有機會活下來。

  胡多多抽出騎士劍,直指飄著主幡的蠻族主營,大聲喊道:「目標,蠻王的首級!」言畢,拉下了護面,騎士劍在半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進攻!」一聲驚天的嘶喊後,兩百名槍騎兵率先沖了過去。

  一點都沒意識到會遭到主動攻擊的蠻族陣營一時失去了反應,當他們的指揮官回過神時,槍騎兵的騎槍早已刺穿了第一排蠻兵的胸膛,蠻軍的陣型一下被衝垮了,暈頭轉向的蠻兵很快又遭遇了後陣壓上的騎步混合部隊。

  我抽出彎刀,狠命的劈入一名蠻兵的胸膛,鮮血頓時飛濺而出,對方的眼神中流露出怎麼會這樣的眼神,低頭看了一下噴血的胸膛,仰天倒了下去。在旁的另一名蠻兵也完全失去了反應,當我的刀划過他的喉口時,他才下意識的舉起了手斧。

  揮舞著彎刀,我急速挺進,鮮血在我腳下流淌,不斷有人在我旁邊倒下,有敵人,也有戰死的同伴……

  開戰僅十五分鐘,我軍就突入了蠻軍腹地,敵人的指揮混亂一片,完全得不到指示的蠻族兵只能作出倉皇的抵抗,一個個死在充滿死志的我軍利刃下。但是戰局很快改變了,蠻族人在死傷了數千人後,突然明白了過來,無數敵人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一刀劈翻了一名蠻族兵,我突然發現四周全是蠻族兵,遠處不斷有騎兵倒栽下馬,慘叫聲此起彼伏。我喘著氣,只感到雙手越來越無力,蠻王的幡旗的就在我眼前,我甚至能看見那騎在黑色戰馬上的蠻王,眼神中充滿了嘲笑,似乎在說:「這點人也敢衝進本王的陣營?」

  一匹戰馬越過層層人牆,黃金色在半空中閃過耀眼的光芒,「受死吧,骯髒的蠻族人!」一柄騎士劍划過半空,正中蠻王的頭部,幾乎同時,數把手斧也劈中了戰馬上的騎士,兩個人齊齊栽下了馬。

  喧譁的戰場暫時安靜了下來,在那片刻只有雨水濺起的細響。

  「王戰死了!」一個聲音響起,無數的聲音應和了起來,在我的面前,蠻族人紛紛扔掉了武器,飛快的向南邊跑了過去,高聳的蠻族戰旗一面面倒下。

  戰爭結束了?疑問在我心頭打起,呆澀的望向了四周,滿地的屍體,失去主人的戰馬發出淒涼的悲鳴,數十名士兵無助的呆立在戰場中。從死到生,大多數人都失去了自我。

  突然想起了那個拯救我們的人,連忙奔到了那騎士前,數把手斧砍在了他的身上,順在傷口,汩汩的流出了櫻紅的血來。

  「胡多多大人!」我喊出了騎士的大名,忙上前扶起了他。

  胡多多勉力睜開了眼睛,費力道:「是新丁呀,你居然還沒死。」一縷鮮血從他口角淌出。

  「胡多多大人,你再支撐一下,我馬上去叫醫生!」

  正欲起身,胡多多不知從哪兒冒出力氣,一把拉住我,搖頭道:「不用了,就算是御醫來,也保不住我的命了,你還是留點力氣聽我說。」我不得不跪伏在胡多多面前,聽從他最後的遺言。

  「蠻族人很快會回來的,我死了之後,根據王國法令,一線指揮官戰死後,餘部可以撤離戰場。你傳我的命令,棄守休法城,回到王國領地去。」胡多多吃力道。

  我含淚應道:「遵命,胡多多大人。」

  胡多多喘了口氣,接著道:「還有,回到糖果鎮城後,將我的骨灰交給我的夫人,告訴她,早點嫁人,不要為我守寡。」

  「好的,大人。」哽咽著答應,我抹了一下淚水。

  胡多多的眼色越發渙散,劇烈的呼吸了一下後,他勉力道:「對了,新丁,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