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瑞獸島嶼

  當那個瑞獸群島上出現的那些人,他們看到自己的進攻態勢,被那個湯章威一個小小的舉動就阻止了,他們那些人也不免有些泄氣。

  那個青龍島文尋得意弟子的試探被阻止了,那個白虎島上叫做韓鵬的傢伙,和朱雀島上的張佑,以及鳳凰島上的赫浩,他們這四大飛賊,雖然還有自己的弟子,可是這些人他們也肯讓自己的弟子去送死了。

  那個楊蒙蒙更是不肯讓自己的精銳部隊,去面臨那個湯章威的進攻,他們只想別人的部隊替自己充當替死鬼。

  那個唐昭宗對楊蒙蒙說:「你想做大事,就必須要有所犧牲,你不要捨不得自己的嫡系部隊。」

  楊蒙蒙說:「我就這些家丁,他們是我的心肝,我可不能讓我的心頭肉餵了白眼狼。」

  唐昭宗一時居然無語,他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楊蒙蒙。

  家都在等待著唐昭宗出第一道題。唐昭宗沉思片刻,才微微笑道:「柳先生學識淵博,妾身不敢班門弄斧,請教一個字謎吧!」

  霍子伯冷冷地道:「別廢話了,快點說吧!」

  唐昭宗一轉眼珠道:「七人頭上長青草,射一昆蟲名。」

  凱薩琳一撇嘴道:「那個討厭的老傢伙,有什麼了不起!」

  韋由基怕被人聽見,連忙道:「別鬧了,看他怎麼通過武場!」

  唐昭宗道:「沙堡主不要客氣,妾身出一道算題吧!有桃一籃,三三數之,俱餘二,問桃數最少有幾?」

  文桂魚想了半天才道:「老朽僅知道是十七,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明。」

  唐昭宗笑道:「堡主知道是十七已經對了,不必再加說明。」

  文桂魚見唐昭宗只命一人相試,不禁大是高興,立刻上前,叉開五指,直拍過去,口中招呼道:「小哥!老朽承教!」

  凌寒冰微微一笑,伸掌接了上去,只聽見砰然一聲巨響,。震得本台俱動,凌寒冰的身子搖都沒搖。

  文桂魚卻登登連退三步,臉色煞白。

  四下一陣譁然,因為文桂魚在漠北聲譽甚著,為第一流的武師,居然被一個年輕人一招擊退!

  凌寒冰雖然在少林寺擒過滌鏡大師,因為這是很隱秘的事,所以識者寥寥,他們若知道他只用了兩成功力時,恐怕還要震驚不止呢!就是這樣,四下群豪對神騎旅又自然而然地增加一成懼意。

  唐昭宗佯怒叱道:「寒冰!你怎麼對沙老堡主如此不客氣!」

  文桂魚滿面羞慚,一拱手道:「老朽自不量力,徒然招辱!」

  又拱了一下手,慚然下台。

  這一來有幾個躍躍欲試的高手,都不禁息下了一試的勇氣,連原來擠在台口的人,都身不由己地退了幾步。

  唐昭宗眼光一掃台下道:「有哪位願意再試試運氣的?」

  問到第三遍時,台下上來一人。

  唐昭宗倒不禁一怔,這人是個年輕的和尚,歲數不過三十左右,一身癩瘡,滿頭膿包,長相十分的髒。

  那和尚裂開大嘴,露出一口黃牙笑道:「夫人!貧僧有資格一試嗎?」

  唐昭宗勉強的賠笑道:「當然可以了,請教大和尚法號!寶剎何處?」

  和尚笑道:「貧僧這一身髒相,大廟不收,小廟不留,哪有容身之處?生來無名無號,就叫做邋遢和尚吧!」

  唐昭宗一皺眉道:「大和尚方外高人,請教一道佛題吧!佛有諸般法相,又雲無相,大和尚是法相,還是無相?」

  和尚搖頭笑道:「貧僧從不吃素念經,哪裡通曉佛理?我就是這一相!」

  他答得瘋瘋癲癲,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只有唐昭宗反而神色一動,覺得這和尚大有來頭。

  想了片刻又笑問道:「你是這一相!我是哪一相?」

  和尚又笑道:「你是你相,我是我相!我相不好看,卻得四時平安。你一人能睡多少覺?吃多少飯?」

  唐昭宗神色一動,躬身道:「大和尚請進去吧!」

  和尚搖著大頭笑道:「貧僧不須比武了?」

  唐昭宗正容道:「不必了,妾身共問了兩個題目,就算大和尚通過兩場。」

  和尚也不答話,搖著大頭唱道:「樹上的果子成熟了,地下的毒蛇開口了,大姑娘,小媳婦都對我笑了……」

  瘋瘋癲癲地唱著,搖搖擺擺地進了洞。

  唐昭宗神色不愉,臉寒如霜。

  孫霞在她身旁道:「夫人!這和尚瘋瘋癲癲,您怎麼對他那麼客氣?」

  唐昭宗一嘆道:「你不知道,他大有來歷!」

  孫霞奇道:「什麼來歷?瘋言亂語的簡直不像個出家人!」

  唐昭宗嘆息道:「他最後一個答案,以及他所唱的歌……」

  孫霞道:「那有什麼意思?」

  唐昭宗正色道:「那是他的禪機!佛經上說:『天下有四自壞,樹繁花果,還折其技,虺蛇含毒,反賊其軀』………

  何皇后憬然說道:「難怪他說什麼吃飯睡覺,明明是在告訴你鋒芒太露,必至殞身,你心機過人,卻從無寧時!」

  唐昭宗想了一下,突然煩躁地道:「不去理他!我這輩子做人定了型,憑誰也無法改變了。」

  何皇后輕輕一嘆,滿是無可奈何之態。

  台下這時又上來一個年輕公子,手搖招扇風儒俊雅,尤其是一身白衣,更顯得秀氣不俗。

  他作了一個長揖道:「夫人!小生敬求一試!」

  唐昭宗橫了他一眼道:「請教公子貴姓大名?」

  唐昭宗卻臉色一動道:「佘瑤是你什麼人?」

  佘琮搖頭笑道:「佘瑤是什麼人?在下並不認識。」

  唐昭宗想了一下,神秘莫測地道:「公子不認識就算了,公子可是也想進去?」

  佘琮笑道:「盛緣難再,在下難免心癢。」

  唐昭宗微笑道:「公子出口成誦,妾身請教一聯。」

  佘琮道:「在下學識淺陋,夫人出題容易些。」

  唐昭宗微笑道:「扇上明駝,足下生風!公子曾覺高雅否?」

  她借扇喻人,寓有罵人的意思,因為扇子手搖生風,以手比足,說佘琮是一匹駱駝。

  佘琮微笑道:「鬢底孤鳳,耳畔增霞!夫人可堪淒涼乎?」

  他文思甚捷,見唐昭宗耳下的環鐺,各掛著一隻雕髏的金雞,故意指雞為鳳,還暗諷她丈夫遠別的意思。

  唐昭宗臉上微現怒色,但立刻平靜下來一笑道:「公子文才敏捷,妾身自嘆不如!」

  佘琮笑道:「哪裡!哪裡!夫人乞示武場!」

  唐昭宗微一沉思道:「潔兒!你用旋風第七招向公子討教!」

  邢沾答應一聲,臉上現出不解的神情。

  唐昭宗沉著臉道:「你還等什麼?」

  邢潔這才站到佘琮前面,輕輕一掌拂過去,佘琮見唐昭宗說得很嚴重,而且方才得罪了她。

  心想這一招定會很厲害,所以凝神迎上一掌,哪知對方全無勁道,身形一下子站不穩,沖了過去。

  這時背後空門暴露,邢潔隨手都可以制住他,他心中一慎,立刻反手朝後拍去,用意在敗中求保!

  誰知邢潔並未繼續攻擊,他的一掌自然落空了。

  心中更覺驚異,臉上羞得緋紅!

  唐昭宗微微一笑道:「公子武學造詣亦自不凡,兩場俱通過了,請進吧!」

  佘琮莫名其妙,可是唐昭宗說過話後,便不再理他,臉也對著外面,他只好慢慢地進洞了。

  邢潔過來道:「夫人!我『風送薔蔽』之後,只要再加一下輕風拂背,立刻就可以打敗他,您怎麼只限我用一式虛招呢?」

  唐昭宗沉著臉道:「我就是要他通過,讓他到洞裡吃些苦頭!」

  何皇后在旁異道:「為什麼?這小伙子就是口上刻薄一點,然而是你先罵他呀,我看他怪聰明的,你何必要害他呢?」

  唐昭宗哼道:「他不該姓佘,而且他長得有點像佘瑤,不管他們有沒有關係,他都有取死之道!」

  何皇后奇道:「字文瑤是大內公主,怎會跟他有關係?」

  唐昭宗道:「誰曉得,方今的皇帝也不姓字文!公主怎會叫佘瑤!」

  何皇后也無法回答了,只得搖搖頭。

  此時唐昭宗的心情已十分惡劣,連續有幾個江湖人上來相試,她都很簡單地放過文場。

  可是在武場上卻已不留餘地,四大弟子似已得到她的暗示,出手俱是殺招,一式斃命,頃刻間台上伏屍好幾具。

  台下的群豪都噤口不敢作聲。

  他們捨不得離去,卻也不敢再輕易嘗試了。

  又等了片刻,一個老者飄身上前。

  唐昭宗見狀一呆道:「商老先生也來了。」

  老者微笑道:「老夫活得不耐煩了,反正人生總不免一死,與其老死牖下,倒不如把命賣在這台上過癮。」

  他說話時中氣十足,表現出無比深厚的內力。

  台下有認識的,俱都大為吃驚,因為此老正是當年雪山四皓中碩果僅存的白無敵,不知他何以也來湊熱鬧了。

  唐昭宗卻在崑崙山上就先見了他一次,微微發怔道:「拙夫呢?」

  根據凌寒冰的回報,她知道韋紀湄是跟他一路的,所以心情十分激動,連忙問了出來。

  白無敵微微一笑道:「韋世兄與老夫一齊來的,此刻卻不知在哪裡?也許正在搜尋胡黃牛的下落吧!這是我們來此的目的。」

  唐昭宗一驚道:「胡黃牛?」

  白無敵點頭道:「不錯!此獠不除,天下難安,夫人飲鴆止渴,將此獠收留利用,日後必受其害,遺患無窮!」

  唐昭宗驚呼出聲道:「你們怎知胡黃牛在此地?」

  白無敵道:「胡黃牛身具寒毒,我們幾個人早就聞慣了他的氣味,大會尚未開始,韋老弟即已發現了他的蹤跡。」

  唐昭宗更驚道:「他追蹤去了?」

  白無敵點頭道:「不錯!莊家父子也去了。」

  唐昭宗一頓足道:「不好!我得趕快進洞去,恐怕他們都會失陷進去了。」

  白無敵變色道:「怎麼?胡黃牛在洞裡?」

  唐昭宗急道:「是的!大會開始之先,胡黃牛就在幕後先進去了,我答應先給他一個機會,實際是藉此除掉他。」

  白無敵大驚道:「你在洞內布下了毒謀?」

  唐昭宗道:「沒有!可是洞中原來卻有許多兇險埋伏。」

  白無敵搖頭道:「老夫眼睛從沒有離開洞口,卻沒有看見過韋老弟……」

  唐昭宗頓腳道:「洞口高布幕本來就有二尺距離,那是給胡黃牛留的進路,紀湄一定是趁人看不見時溜進去了。」

  白無敵也急了道:「老夫得趕緊去接應一番!」

  唐昭宗此時方寸已亂,剛一點頭,白無敵已閃入內。

  台下大叫道:「不行啊!他怎麼可以違例?」

  唐昭宗朝下叫道:「我懶得管了,誰有本事儘管進去,只要你們不怕死!」

  說完匆匆就朝洞口而去,她身畔的徐剛、公冶勤、祝家華以及四個弟子都要跟著進去。

  唐昭宗返身急叫道:「人多了沒有用,你們等在外面吧,假若我兩天還沒有出來,你們擁公冶勤做首領,不必再等我了,徐剛跟我去。」

  公冶勤剛叫一聲:「夫人!您……」

  唐昭宗苦笑道:「別多猶豫了,你腦筋還夠靈活,四大侍者輔助你,神騎旅依然可以脾脫天下而有餘,好自為之吧!」

  說完帶著徐剛,在洞口一閃而逝。

  這突變的訊息,使大家都呆了,一個個怔在洞口,不知所措,望著黑森森的墓穴發傻。

  韋由基突然道:「我也該進去!」

  何皇后一把拉住急道:「不行!那裡面太危險!」

  韋由基慨然道:「大哥大嫂,還有許多外人在裡面,我怎能不去?」

  何皇后帶淚叫道:「韋家就只剩你一條根了……」

  韋由基凜然道:「韋家子孫不會因為危險而卻步,我不想進去得好處,但是我不能不進去救人,娘,您別攔我吧!」

  何皇后才把手一松,韋由基已如箭似的投進了深洞。

  凱薩琳哭叫一聲:「韋哥哥,等等我!」

  她像白雲似的飄進去。

  青影一閃。跟著追去的是邢潔。

  洞口如潮湧般的,接著又進去許多人。

  祝家華認出那人群中有著佘瑤與黃英以及她們的侍婢素月,卻不知她們是何時來的,不禁又是一怔……

  群雄大會亂成了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