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紅葉寺的秘密

  那個冰雪宮主,居然進入了那個紅葉寺,那個東羅馬帝國的皇帝利奧六世,還有那個蓮花郡主,也不知道在和那個冰雪宮主在商量什麼。

  那個白存孝想進去,可是他又不想讓那個湯章威和那個蓮花郡主的關係破裂,畢竟那個蓮花郡主現在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所以,那個白存孝不想做蠢事。

  可是,那個湯章威知道後,立刻命令那個韋婉兒也過來幫助那個白存孝做事,沒想到那個蓮花郡主立刻讓手下給了那個韋婉兒一大筆錢,看在那個錢的份上,那個韋婉兒就讓那個白存孝的人全部撤走。

  那個白存孝不想看到自己手下功敗垂成,他就據理力爭。

  可是,那個韋婉兒將臉一沉,說:「白存孝,難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白存孝冷冷一笑道:「說得好,只是這些年來,不知你手上的功夫,是否也如同你的鎮靜功夫一樣精進?」

  韋婉兒笑道:「看來,白存孝是有意考較我韋婉兒人一番了?」

  白存孝冷哼一聲,聲如刀切:「考較你,憑你也配!」

  微頓話鋒,沉聲接道;「韋婉兒,你做得好事!」

  韋婉兒一楞道:「白存孝,能杏請將話說明白一點?」

  白存孝怒叱一聲:「你裝得真像,好!老夫且打開天窗說亮話,看你如何遁形!」

  接著,目如冷電似地深注著道:「最近關林鎮上,接連出現少女離奇失蹤疑案,你知道麼。」韋婉兒禁不住雙目大張道;「有這種事?」

  白存孝冷笑一聲:「你本來是惡名昭著的『青面狼』,在老夫面前,居然還敢一再裝羊!」

  韋婉兒苦笑道:「白存孝,韋婉兒以往的名聲雖然不好,但卻從來沒犯過淫戒。」

  白存孝冷笑如故道;「多行不義的人,又何防多犯一項淫戒!」

  韋婉兒禁不住抗聲道,「白存孝,你總不能憑空含血噴人。」白存孝巨目一瞪道:「你是說要證據?」

  韋婉兒道;「不錯!有道是:捉姦捉雙,拿賊拿髒!」

  白存孝冷笑一聲道:「好,老夫會給你證據的,你既然在關林,足證老夫的判斷沒錯。」

  韋婉兒不禁又氣又笑道:「白存孝;你對韋婉兒人既有先入為主的成見,韋婉兒人辯解也沒用,我看,最好請白存孝能將事實經過說明一下,也許韋婉兒人能幫你出點主意。」

  白存孝微微一哂道:「老夫不要你出甚麼主意,也不怕你耍花槍,老夫自信能在關廟中找出證據來。」

  韋婉兒平靜地道:「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門,白存孝,你總不能僅僅為了我韋婉兒人過去的名聲不好,就斷定這跟前的壞事是我韋婉兒人做的吧?」

  白存孝目光深注地道;「老夫不怕他飛上天去,先向你說個明明白白也好。」

  話鋒微微一頓,才平靜地接道:「老夫昨夜才到達關林鎮,由客棧掌柜口中聽到這一樁天人共憤的疑案,同時據無意目擊者所描述,那搶劫少女的人,身裁與衣著,都跟你一樣,而其逃走的方向,也是關廟這邊,而且據說這關廟後殿,那本來供遊客住宿的左廂房,最近已列為禁地,終日長門深鎖,關林鎮上的人,雖然心有所疑,但是苦無證據,又懾於廟中和尚都會武功,所以,既不能告官,又不敢進入搜查……」

  微頓話鋒,又冷笑聲道:「現在,你明白了麼?」

  韋婉兒長吁一聲道:「我明白了……」

  話聲未落,白存孝一聲沉喝:「青兒,先擒下那禽獸不如的東西!」

  白存孝的話聲才落,那大如牛犢的青狼,已一個虎撲向韋婉兒疾射而來。

  韋婉兒冷笑一聲,身形微側,避過青狼的兩隻爪,右手立掌如刃,橫砍狼頭,左掌猛劈青狼臀部,同時飛起一腳,踢向青狼的腹部,一招二式,端的是快速絕倫!

  但那青狼,久經白存孝的訓練,不但懂得一般武功招式,而且其身手之高,實不亞於普通的一流高手。

  韋婉兒的這一招三式,固然是既狠又快,但那青狼猛然一個急旋,不但避過了韋婉兒的迎頭痛擊,而且借身軀急旋之勢,一雙後腿揚起一篷沙土射向韋婉兒的頭部,同時長尾一甩,竟向韋婉兒的腰部橫掃而來,避招反擊,有如一氣呵成。

  韋婉兒哈哈大笑道:「好畜牲,果然有兩下子!」

  笑聲中,左手抓向橫掃而來的狼尾,右手一記劈空掌,勁風呼嘯地拍向狼頭。

  那青狼尾巴一沉,雖然避過了韋婉兒的一掌,但頭部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劈空掌。

  狼頭雖然是它全身中最堅強的一部份,但韋婉兒這一記劈空掌,力道豈是等閒。

  因此,那青狼被打得一聲厲叫,並在地面上接連三滾,塵土飛揚中,居然又踴身向韋婉兒撲來。

  也就當此時,白存孝一聲沉喝:「青兒退下!」

  說來也奇怪,那被激怒得猙獰可怖,正向韋婉兒飛撲的青狼,竟在白存孝的一聲沉喝之下,那激射的身軀,猛然一轉,成半弧形由韋婉兒左側轉了回去。

  緊接著,白存孝緩步而前,目注韋婉兒冷笑一聲道;「怪不得你膽敢目無法紀地為非做歹,敢情這些年來,你的藝業已精進了不少?」

  話鋒微微一頓之下,又寒聲接口,說道:「不過,今天你碰上老夫,總算天網恢恢,是你惡貫滿盈的時候……」

  韋婉兒苦笑截口道;「白存孝,以你的身份地位,總不能僅憑自己的臆測,就無故入人以罪吧!」

  白存孝怒聲道:「韋婉兒,你既然自信俯仰無愧,就該束手就擒,等老夫證實你委實無辜之後,老夫自當向你道歉。」

  韋婉兒微微一哂道:「為了證明我自己的清白,我本該束手就縛才對,毋如你白存孝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我韋婉兒雖有洗刷自己清白之心,卻也不願束手就擒。」

  白存孝冷笑一聲:「好,有志氣,但願你手底下也能爭氣。」

  說話間,右掌一探,已奇幻莫測地向韋婉兒胸前抓來。

  白存孝名列當代武林八大高人之中,其「天狼八式」掌法,更堪稱武林一絕,目前他對韋婉兒志在生擒而不施殺手,但眼前這一抓的威力,又豈是等閒。

  韋婉兒心靈一凜伺,覺得對方這一抓,竟避無可避,匆促間,他只好施展新學而尚未實際練過的「空前三式」中的神奇步法,腳踩連環,身軀如風擺殘荷似的一晃,竟險煞人地避過了這一抓之危。

  須知韋婉兒之所以有目前的成就,可說完全是歸之於他那特殊的天賦過目不忘的本領。

  因為他有這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才能吸收各門各派的神奇招式,他,也就靠著這些剽竊而來並不完整但卻很博雜的神奇招式,才奠定了他在南七省武林中的地位。

  對於胡黃牛傳給他的「空前三式」,儘管他還不曾實際演練過,只憑他那過目不忘的天賦,和方才那一陣聚精會神,心領神會的鑽研,卻業已深刻地記入心中,所欠缺的,不過是實際應用的經驗而已。

  所以,目前這一急,竟不自覺地施展出來,雖然因並未實際演練過而得心應手,卻已有驚無險地逃過了眼前這一劫。

  這一來,自然使他禁不住心頭狂喜,信心和勇氣也因此為之大增……

  白存孝一抓成空,不禁環目中異彩一閃地大喝一聲:「好身法!」口中說著,身手也沒閒,「天狼八式」中的第二式又已緊接著施出。

  韋婉兒在信心大增之下,依樣劃葫蘆,又以毫髮之差避過了第二抓,而且由形式上看來,這一次閃避,要比第一次靈活多了。

  白存孝兩招落空,在既驚且怒又好奇的情況下,不禁震聲狂笑道:「好賊子,怪不得你無法無天,敢情又在哪兒剽竊到一些精奇絕學了……」

  話聲中,已快若迅電奔雷似地接連攻出三招。

  這三招,一招比一招,陝速,也一招比一招奇幻而凌厲,韋婉兒藉著那尚未實際演練過的「空前三式」的神奇步法,雖然被逼得滿場遊走,驚險迭出,但這位功力居於當今八大高人之首的「北漠狼人」白存孝,在連施他那成名絕藝「天狼八式」中的前五式之後,竟對韋婉兒莫可奈何!

  白存孝連施五招未能得手之後,竟突然停止追擊,目射神光,凝注韋婉兒沉聲說道:「韋婉兒,老夫看得出來,你這神奇步法雖然稱得上是妙絕今古,但你卻並不熟練,本來憑老夫的身份,不該占你這便宜,但以你的為人,加上這神奇步法,一旦讓你熟練之後而用以濟惡,今後武林中可能極少有人能製得住你,所以,老夫可不管甚麼占不占你的便宜,要施出殺手來了。」

  話鋒微微一頓,環目中殺機一閃,震聲喝道:「韋婉兒,只要你再能逃過老夫這最後的三式,老夫不但不再難為你;而且立即返回北漠,永不進入中原!」

  韋婉兒心知對方並非虛聲恫嚇,他,儘管因胡黃牛近在咫尺而有恃無恐,但目睹對方這一份威態,耳聽那滿有把握的言語,也禁不住心中為之忐忑不安。

  只見白存孝一身衣衫無風自鼓,雙目中寒芒暴射地大喝一聲:「賊子接招!」

  話出招隨,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飛身向韋婉兒撲來。

  掌影重疊,暗勁潮湧,威力所及,竟籠罩了三丈方圓。

  韋婉兒滿以為胡黃牛即將現身解圍,同時也被白存孝那凜若天神的威態所攝,影響所及,連他那神奇莫測的步法也為之失色。

  只聽「嘶」地一聲,韋婉兒的長衫下擺已被白存孝撕去一幅,緊接著,白存孝一聲怒叱:「賊子躺下!」

  也幾乎是在此同時,一聲勁喝,劃空傳來:「申前輩手下留情!」

  話到人到,白存孝但覺眼前一花,自己那勁力千鈞,即將抓中韋婉兒的一抓,竟被化解于于無形,而韋婉兒的身軀竟像是被一股無形潛勁托住似的,輕飄飄地降落於二丈之外,而就在他面前伸手可及之處,赫然卓立著白色儒衫飄拂,有若玉樹臨風似的少年胡黃牛。

  白存孝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中似的,眨了眨眼睛,胡黃牛已向他抱拳一揖,朗聲笑道:「謝謝申前輩手下留情!」

  白存孝楞了楞,才苦笑道:「該說『謝謝手下留情』的是我白存孝……」

  同時,韋婉兒也走了過來,向著胡黃牛深深一躬道:「謝謝主人及時援手!老奴很慚愧,使主人臉上無光……」

  胡黃牛擺手截口道:「別這麼說,季老,你方才的表現很好……」

  這剎那之間,白存孝臉上的表情已接連數變,接著,他似乎恍然大悟地目注胡黃牛截口冷笑道:「怪不得!原來韋婉兒還有你這麼一位武功出色的主人……」

  胡黃牛連接道;「申前輩請莫誤會!」

  白存孝倏地後縱八尺,嗔目怒叱道:「老夫親目所見,親耳所聞,還錯得了!」

  一頓話鋒,震聲接道;「老夫明知不敵,但寧可拼個同歸於盡,也決不能放過你!」

  口中說著,已伸手探向他那獨門兵刃「天狼爪」的爪柄。

  胡黃牛苦笑著連連搖手道:「申前輩請慢動兵刃,先聽胡黃牛一言如何?」

  白存孝縮回握上兵刃的右手,一拍自己的額角,蹙眉自語道:「胡黃牛?……這個名字好像在那兒聽過?……」

  韋婉兒含笑接道:「白存孝,可能聽說過不久,而且可能是跟我韋婉兒的名字連在一起吧?」

  白存孝恍然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對!對!」

  接著,又目注韋婉兒問道:「難道你們這主僕關係,竟果如傳聞中所說?」

  韋婉兒道:「一點也不錯!不過,有一點須要加以更正,那就是本來像我韋婉兒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在主人手中,連半招也接不下哩!」

  白存孝接問道:「你方才所使的神奇步法,也是你這位新主人所傳?」

  韋婉兒點點頭道:「是的!不瞞白存孝說,這神奇招式,我韋婉兒剛剛看過圖解,還不曾實地演練過。」

  白存孝截口笑道:「老夫老眼未花,這一點我早已看出。」

  接著,又啞然失笑道:「看來,方才老夫委實是誤解你了,因為我深信,堂堂四海鏢局的總督察,決不致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胡黃牛這才爽朗地笑道:「謝謝申前輩,小可這就放心了。」

  白存孝目光炯炯地凝注胡黃牛半晌,正容說道:「老朽雖然痴長你幾歲年紀,可得托大稱你一聲老弟了!」

  胡黃牛飛快地接道:「能得申前輩折節下交,這是小可的光榮。」

  白存孝笑道:「老弟忒謙了,能與你這位年輕有為,而功力高絕的老弟締交,說來該是我白存孝高攀了哩!」

  胡黃牛謙笑道:「申前輩,您真是折煞小可啦!」

  白存孝哈哈大笑道:「柏老弟,說句不怕你見笑的話,老朽雖然名列當今八大高人之中,但生平除了寰宇共尊的『不老雙仙』之外,可不曾服過人。」

  略為一頓,又正容一嘆道,「餘生也晚,常以未能瞻仰『不老雙仙』之絕代武功為憾,但方才親身經歷老弟所顯示的高絕身手,除了使老朽口服心服之外,更興起老弟可能是『不老雙仙』衣缽傳人之想,老弟,老朽這猜想沒錯吧?」

  胡黃牛一聽這位一向眼高於頂,連與其一同名列當世八大高人中的其餘七位也沒放在眼中的「北漠狼人」白存孝,竟對自己如此看重,尤其是如此推崇自己的師門,不禁心頭既感遺憾,又興奮地一陣熱血沸騰,但表面上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胡扯道:「申前輩謬獎了!小可愧不敢當,同時小可還要說聲申前輩這一猜猜錯了!」

  白存孝巨目一翻道:「猜錯了?當代武林中,還有誰能調教出像老弟你這樣出色的徒弟來?」

  一旁的韋婉兒忍不住心中暗笑道:「這老怪物可並不糊塗……」

  但胡黃牛卻仍然硬著頭皮道;「先師自號『天虛我生』……」

  白存孝訝然截口道:「『天虛我生』?這名號可……」

  也許他覺得自己那以下的話「可從來沒聽說過」太不禮貌,竟猛然咽住而代之以尷尬的一笑。

  胡黃牛含笑接道:「是的!先師淡泊名利,很少在江湖走動,所以,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號。」

  白存孝啞然失笑道:「說來倒是老朽少見多怪了,其實以天地之大,正不知有多少身懷絕藝的奇人隱跡深山草澤之中哩!」

  胡黃牛神色一整道:「申前輩,咱們閒話少說,還是先辦正事吧!」

  白存孝一楞道:「正事?」

  胡黃牛神秘地一笑道:「難道申前輩忘去此行所為何為了?」

  白存孝不禁目光一亮道:「這麼說來,莫非柏老弟已有甚麼發現?」

  胡黃牛點點頭道:「雖然說不上甚麼發現,但卻極可能與申前輩所追查的案情有關……」

  接著,他壓低嗓音,將方才無意中在後殿左廂房所發現的可疑之處說了一遍。

  韋婉兒不禁「啊」地一聲道:「糟了!」

  胡黃牛一笑道:「此話怎講?」

  韋婉兒苦笑道:「老奴擔心他們已經逃走了哩!」

  胡黃牛蹙眉道,「他們未必會認識我。」

  韋婉兒道:「主人,您忘了咱們的行蹤已在通天教的監視之中。」

  胡黃牛劍眉一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關帝廟中,真要有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咱們可找住持要人!」

  白存孝沉思著道:「老弟,季兄,咱們且快去瞧瞧再說……」韋婉兒一面當先帶路向廟中走去,一面笑道:「白存孝,這一聲『季兄』,可使我韋婉兒飄飄欲仙了哩!」

  白存孝苦笑道:「前倨而後恭,這是老夫自討沒趣,可是,我要提醒你,你老兒已嚴重地得罪了老夫。」

  韋婉兒扭頭齜牙一笑道:「只要你惹得起我這位主人,你白存孝怎麼罰,我『老兒』怎麼接著就是。」

  白存孝目注胡黃牛嘆道:「柏老弟,有道是:寧為豪門狗,莫做亂離人,此話真是信不我欺。」

  韋婉兒笑道:「罵得好,老兒,我『老兒』也特別提醒你,往後,你可得當心我『豪門狗』伺機反噬……」

  笑語間,已進入後殿中。

  後殿中那些和尚一見跟在他們背後的那隻青狼,不由一齊臉色大變地驚呼出聲。

  白存孝震聲喝道;「和尚們不要怕,這是老夫豢養的家狼。」

  目光一瞥韋婉兒,微笑地接道:「而且,我這四條腿的狼,比起兩條腿的狼,要更斯文得多?」

  韋婉兒狠狠地瞪了白存孝一眼道:「好,自們這帳簿上又多了一筆!」

  接著,目光一掃那些和尚道:「諸位,誰是這後殿的負責人?」

  一個中年和尚緩步而前,向著韋婉兒合什一禮道:「哀家蓮花郡主,忝為這後殿……」

  韋婉兒截口接道:「原來是蓮花郡主大師,久仰久仰。」

  蓮花郡主忍不住心中暗笑道:「我這麼一個無藉藉名的小和尚,你久仰個屁……」

  但他口中卻笑問道:「不知施主有何吩咐?」

  韋婉兒一指左廂房間道:「蓮花郡主大師,這裡面住的,是否真是一位讀書人?」

  蓮花郡主忍不住臉色一變道,「是的!」

  韋婉兒道:「那麼,請打開門讓我瞧瞧。」

  蓮花郡主的臉色再度一變道:「施主,這……」

  韋婉兒冷笑一聲道:「『這』甚麼,難道這裡面有甚見不得人的事麼?」

  蓮花郡主臉色一沉道:「這是神聖莊嚴的關帝廟,施主說話,可得留點口德。」

  韋婉兒雙目中厲芒一閃道:「你敢教訓老夫……」

  胡黃牛截口接道:「季老請稍安勿躁。」

  一頓話鋒,目光移注蓮花郡主問道:「蓮花郡主大師,這左廂房一共幾間?」

  蓮花郡主答道:「兩明兩暗,一共四間。」

  「那位讀書相公還在裡面?」

  「是的!」

  「沒錯?」

  「錯不了。」

  胡黃牛目光深注地道:「你能保證?」

  蓮花郡主不禁一楞道:「施主這話是甚麼意思?」

  胡黃牛冷笑一聲道;「你我心中各自有數!」

  扭頭向白存孝笑問道:「申前輩,您想必也默察過了?」

  白存孝點點頭道,「不錯,除非這左廂房還另有密室,否則這上面四間中,絕不會有人。」

  此話一出,那蓮花郡主和尚不禁臉色為之一變。

  胡黃牛接道:「申前輩,季老,請注意這廟中和尚的動靜,小可進左廂房去瞧瞧。」

  目光移注蓮花郡主,沉聲喝道;「大和尚,請將左廂房的房門打開!」蓮花郡主抗聲道;「施主你……」

  胡黃牛冷然截口道:「別裝蒜了!我再說一遍將房門打開。」

  蓮花郡主色厲內荏地道:「哀家沒這個膽量,要打開房門,施主請自己

  白存孝心中一動地暗忖:「我不防胡說一通,給他一個莫測高深也好……」

  心念轉動間,口中漫應道:「那是本少俠的師叔。」

  黑衣蒙面人道:「那麼,你娃兒是不老雙仙的再傳弟子了?」

  白存孝冷然一曬道:「多此一問!」

  黑衣蒙面人啞然失笑道:「就算多此一問吧!那麼,你娃兒從師已有多少年了呢?」

  白存孝心知對方此間必有深意,他年紀雖輕,卻是聰明絕頂,當下心念一動間,竟毫不考慮地脫口答道:「還不足半年。」

  黑衣蒙面人忍不住一聲輕「哦」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這不關你的事!」

  白存孝冷冷一笑道:「要不要本少俠代你說出來?」

  黑衣蒙面人似乎一楞道:「你能猜中老夫的心事?」

  「我敢說一猜就中。」

  「那你就不妨猜猜看。」

  白存孝注目冷笑道;「你已明白我就是去年八月中秋晚上在洱海中幸脫羅網的那個娃兒!」

  笑話到人到,微風颯然中,已出現一位面貌黝黑,五短身材,年約十五六歲的勁裝少年。

  這勁裝少年,就是聞訊趕來支援的白存孝。

  此刻的白存孝,不但面目經過了易容,連身材也已經以「縮骨神功」縮小,幾乎又回復了半年以前在洱海中的「小明」的模樣。

  黑衣蒙面人身軀一震,仰首哈哈大笑道:「娃兒果然高明之至,真是後生可畏!」

  白存孝冷然叱道;「別打哈哈了,你既然羞於見人;我也懶得多問,不管你是甚麼東西變的,衝著咱們方才的協定,目前和過去的事兒,都暫時不提,以後那兒碰上,就那兒算!」

  黑衣蒙面人笑著一翹拇指道:「快人快語,娃兒真可人……」

  白存孝截口朗笑道;「多承誇獎,現在你該怎麼做,該用不著本少俠再多饒舌了吧!」

  黑衣蒙面人笑道:「對對!接著!」

  順手一拋,已將韋由基扔了過來。

  白存孝接過韋由基,將其輕輕放落地面,隨手抓起唐昭宗一甩道:「便宜你們兩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