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湯章威最近喜歡聽人唱歌了,畢竟在那個郢州城,有太多的煩心事,如果那個湯章威不能夠自我調節的話,他就會被這些煩心事情所壓倒了。
那個唐昭宗手下的隊伍越來越大,許多大唐海外行省的人,他們為了吃飯,都加入到了那個唐昭宗的手下。
那些唐昭宗的手下,他們開始購買了許多戰馬。這些人,他們騎著戰馬,在那郢州城郊外的土地上馳騁,他們想著如何收拾那個湯章威。
在唐昭宗的巧妙宣傳下,這些人他們認為自己生活不幸福的關鍵就是那個湯章威掌握實權了。
這個湯章威不知道自己正在成為那些大唐海外行省人憤怒的目標,但是那個韋婉兒的手下,那些大唐本土的情報人員,他們已經覺察到了空氣中一些令人不安的氣氛。
那個何皇后,也和唐昭宗一起,讓那些人秣馬厲兵,隨時準備在郢州城發動叛亂。
事實上,許多人都進入了那個郢州城外的狩獵場。那些從大唐嶺北行省運來的駿馬,正在被那些大唐歐洲行省的人所操練。
當她拔出羚羊鼠尾草的根並抖落泥土的時候,她看見了蛇根草的心形葉片和長長的管狀黃色花朵,它可以用來防止流產。她回想起伊扎曾經為她去采那種植物,心裡湧起一陣痛楚。當她站起身來,把她剛剛採集到的新鮮根莖放入系在一隻馱筐頂部的一個特製的籃子裡時,她看見威尼正挑挑揀揀地咬著野燕麥的頂端。煮熟了以後,她也喜歡它的籽
馬兒排了糞便。她注意到一些蒼蠅正圍著它嗡嗡叫。在某些季節里,昆蟲令人討厭,她想。她決定尋找驅蟲植物。誰知道他們將會路過什麼樣的地方呢?
在臨時對當地植物的仔細觀察中,她注意到一種多刺的灌木。她知道那是一種篙屬植物,味苦,有強烈的樟腦味。它不是一種驅蟲劑,她想,可是它自有用處。在它旁邊是老鶴草,即野生天竺葵,長著鋸齒形的葉子,開著五瓣粉紅色的花,將會結出形似鶴喙的果實。它的葉子經過晾乾、磨成粉後,可用來止血療傷;泡成茶喝可以治療口腔潰瘍和皮疹;它的根可以治療腹瀉和其它腹腔疾病。它口感苦而辣,然而又相當柔和,可以用於老人和兒童。
瞥了一眼韋婉兒,她注意到沃夫仍然在嚼她那隻鞋。忽然,她停止了沉思,精力集中到她注意到的最後幾種植物上。它們為什麼引起了她的關注?它們的某些東西似乎很重要。這時候她想了起來。她立即操起掘棒,開始挖開有強烈樟腦味的苦篙周圍的土,然後又挖出了辛辣、止血、但相對無害的天竺葵。
韋婉兒已經上了馬,準備走了。他轉過身來,問道:「何皇后,你幹嘛要採集植物?咱們該走了。你現在真的需要那些嗎?」
「是的,」她答道,「馬上就完。」掘出了又長又肥厚、辛辣無比的辣根之後,她又去掘另一種。「我想我找到使它離開咱們的東西的辦法了,」何皇后指著還在調皮地撕咬著她的營地鞋殘餘物的小狼說。「我打算做『驅狼劑』。」
他們從宿營地往東南方走,回到他們一直順著走的河流去。大風捲起的塵土在一夜之間平息下來,在清沏明朗的空氣中,遼闊的天空展現出遙遠的地平線,而以前那一直是模模糊糊的。騎馬走過原野時,他們的整個視野,從大地的這一端至另一端,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都是一望無際、波浪般洶湧起伏的不停地運動著的草,一片廣袤無垠、包容一切的草地。河邊僅存的幾株樹只是使占主導地位的植物更加突出。然而,草原的廣闊程度比他們所知道的還要大得多。,又往上面加了一根牽繩,然後把牽繩系在船上杆子的對面。她握著牽繩鬆弛的部分站在船邊,接著轉向韋婉兒。「我準備好出發了。」
他猶豫著,然後果斷地說,「好。」他從馱筐里拿出籠頭,把馬叫了過來。當男人第一次試圖把籠頭套在小公馬頭上時,它抬起腦袋,嘶叫著,可在韋婉兒同它談過話並且撫摸了它的臉和脖子後,雷瑟安靜下來了,接受了籠頭。他把繩子系在船上,然後面對何皇后。「我們走,」他說。
何皇后打手勢讓沃夫上船。然後他把船推到水裡,爬了上去,兩人手裡還都握著牽繩來控制這些動物。
從一開始就不順利。急速的水流控制了小船把它向前衝去,可馬還沒作好下水的準備。當船被拉走時,它們卻向後退,船猛烈地顛簸起來,差點兒翻倒,沃夫跌跌撞撞重新站穩,緊張地注視著形勢。可裝載的東西太沉了,船很快恢復了平衡。那些杆子已經開始隨著有力的水流向前去了。
努力把船向下游推去的河水對馬的拉力,以及何皇后和韋婉兒焦急和鼓勵話語最後終於說服踟躕不前的動物進到了水裡。威尼先試探性地放進了一個蹄子,探到了底部,然後是雷瑟,由於不斷的拖拉,最後它們終於都跳進了水中。在這個前面由三根長杆,中間載著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和一隻緊張的小狼的小船,還有最後的兩匹馬組成的不太可能的完整組合穩定以前,除了讓水流攜帶著他們向下外,何皇后和韋婉兒別無選擇。穩定後,他們放開了牽繩,每個人拿起了一支漿,試著改變方向以便能越過急流。
面向對岸坐著的何皇后根本不熟悉用槳。韋婉兒一邊努力地劃離岸邊,一邊給何皇后指導,試了幾下之後她掌握了要點,配合著韋婉兒指引著船。即使那時候,前面有長杆,後面是馬,船也走得很慢。那些馬被水流不由自主地向前拖著,眼睛驚恐地亂轉。
儘管他們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游漂去,不過他們的確開始過河了。可前面,在其入海路上沿著逐漸降低的土地下沖的河水正朝東急轉。一股在近岸的突出沙角邊旋轉的回流捲住了在船前面急沖的杆子。
那些如果沒有繩子捆綁就會自由漂浮的樺木桿旋轉回來,猛地撞在了用獸皮包著的小船上,使韋婉兒擔心船會被撞出個洞。這一撞使船搖晃起來,轉了一圈,猛地拉緊了馬的牽繩。兩匹馬驚恐地嘶叫著,吞下了一口口的水,不顧一切地試圖遊走,可它們被系在船上,那拉著船的無情水流毫不放鬆地把它們也向前拖拉著。
不過它們的努力不是沒有作用。它們把小船猛地拉了回來,使它旋轉起來。船又猛地拉緊了杆子,它們又咚地撞在了船上。洶湧住小船,韋婉兒正喊著一些她不知道怎樣應用的指導。受驚的馬的嘶叫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到它們很害怕,她突然意識到她不得不把它們放開。她把槳放在船底,從腰上的鞘里抽出了刀。她知道雷瑟更容易激動,於是先割它的繩子,稍一用力,鋒利的燧石刀就割斷了繩子。
放開它引起了更多的碰撞和旋轉,這對沃夫來說實在太過分了,它從船上跳進了水中。何皇后看它狂亂地游著,於是迅速地割斷威尼的繩子,也隨著小狼跳進了水中。
「何皇后!」韋婉兒尖叫著,可那隻突然被鬆開並且變輕了的小船旋轉著撞在杆子上時,他又開始四處亂晃了。當他抬起頭時,何皇后正努力地踩著水,鼓勵正朝她游來的小狼。威尼和身旁的雷瑟正朝離得很遠的岸游去.而水流正更快地把船向下游衝去,遠離了何皇后。
她看了韋婉兒和小船最後一眼,這時,那隻小船正繞過河流的轉彎處。一時間她呆住了,擔心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不該離開船的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可那時她沒功夫擔心。沃夫正朝她游來,在水中掙扎著。她朝它遊了幾下,可當她到它身邊時,沃夫努力地把爪子搭在她肩上,舔她的臉,甚至由於心急把她按到了水下。她噼噼啪啪地打著水鑽了出來,一隻胳膊擁著沃夫,尋找著馬。
那匹母馬正朝岸游去,被浪推著離開她。她深吸了一口氣,吹了個口哨,響亮而悠長。母馬豎起了耳朵,轉向了聲音。何皇后又吹了一聲,馬改變了方向,努力朝她游去,這時她也正奮力划水向威尼游去。何皇后是游泳好手。儘管是斜著穿越水流,不過大致上是沿著水流方向向前行,即便如此,要抓住這個渾身濕透的多毛動物還是得費些力氣。當何皇后抓到了馬時,她幾乎輕鬆得要哭了。沃夫很快也跟了上來,不過它繼續向前游去。
何皇后摟著威尼的脖子休息了一會兒,只有這時她才注意到水有多涼。她看見固定在威尼仍然戴著的籠頭上的繩子在水中拖曳著,突然想到如果繩子與一些漂浮的碎片纏在一起,那麼馬會多危險。女人花了幾分鐘試圖解開繩結,可它膨脹得很緊,她的手指也由於寒冷而僵硬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開始游泳,她不想給馬增加負擔,希望運動會幫她變暖。
當他們最終到了對岸時,何皇后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她筋疲力竭,渾身顫抖,倒在了地上。狼和馬要好一些。它們都晃動身體,把水甩得到處都是,然後沃夫趴了下來,喘著粗氣。即使是在夏天,威尼的毛仍然很厚,不過在冬天,濃密的下層絨毛長出來時,它的皮衣會更厚。威尼叉開腿站著,渾身顫抖,它耷拉著腦袋,了河邊以後,他不知道該朝著哪個方向走,但他終於決定先看看下遊方向。他把帽兜往下拽了拽,好擋擋雨,他開始沿著河岸走下去,查看了一處又一處漂木堆和聚成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看到了許多死動物,看見了許多食肉野獸和食腐野獸,有四條腿的也有長翅膀的,都在河邊衝上來的大量屍骸上大吃大嚼,甚至還有一群南方的狼,但是沒有哪個看上去像沃夫。
最後他轉身往回走。他要往上游再走一段路,但是懷疑他是否會走好運。他打心眼裡就沒期待著會找到那頭動物,而且他意識到這也叫他很傷心。雖然沃夫有時候會添麻煩,但是它作為有智慧的野獸來說,也開發出了與人的真正感情。他會想它的,而且他知道何皇后為此會發狂。
他走到了他找到何皇后的那片石子河岸,在河灣處找了一遍,他吃不准還要往這個方向走上多遠,特別是他看到河水還在上漲。他暗下決心,一到何皇后適合走動,他們就得把帳篷挪到離大河更遠一些的地方。也許我該把往上游察看這檔子事丟在腦後,先看看她是不是沒什麼事,他自言自語地說,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得,也許我該再走上一小段距離;她會問我是不是兩個方向都察看過。
他抬腿往上遊走去,從一堆一堆的大木頭和樹枝子之間尋路而行,可是當他看見一隻帝鷹那碩大的身形,伸展著翅膀,在空中滑翔時,他住了腳來看著它,心裡有些駭怕。突然間那隻巨大的鳥兒收攏了它那強勁的雙翅,很快地落在了河岸上,然後又振翅飛了起來,它的爪子上抓著一隻很大的野豬樣的動物。
再往上遊走了一段路,在那隻大鳥抓走它的美餐的地方,是一條挺大的支流,漫溢到了一片不太高的三角洲上,把它的水流也注入到了姊妹河裡。他以為在這條支流匯到大河裡的地方,在那一條展延得很寬的沙灘上,有些東西看上去很眼熟,接著他笑了,他認出來了。是那隻圓形船,但是當他再一仔細打量時,他皺起了眉頭,抬腿朝那裡跑過去。在那隻小船旁邊,何皇后坐在水裡,把沃夫的頭摟在膝上。它的左眼上方是一條傷口,還在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