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時景遲疑了下,「借什麼錢?」
江嶼親了下他的眼尾,剛想說什麼,換衣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時景嚇得連忙想從江嶼的腿上下去,江嶼卻牢牢摟著他的腰,不讓他動彈。
「你瘋了?」
時景急得臉都紅了。
江嶼看了一眼推門的人,「自己人。」
時景扭頭,只見關子矜愕然地站在門口,嘴巴張著,整個人震驚得不行,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
她手裡甚至還拎著一包零食,時景跟她對視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唯一冷靜的人,是江嶼。
他抱著時景,長腿懶散地曲著,伸出只手招呼了下關子矜:「幫忙把門關上。」
關子矜傻愣愣地按著江嶼說的話做。
她把門關上後,轉過身又看了他們一眼,看完第一眼,沒忍住又看了一眼,直到時景面無表情地看她,她臉頰紅了下,又飛快挪開視線。
「你倆……能不能不這麼傷風敗俗?」
時景忍無可忍,掙脫他的懷抱,「我要下去。」
江嶼一邊鬆開手,一邊說:「行,照顧一下單身狗。」
時景詫異地看了關子矜一眼,關子矜直接氣成河豚,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樣:「你說誰是單身狗呢?!」
江嶼嘲弄地笑了聲:「不然呢?你那小男友不告而別,直接跑出國了。」
關子矜被戳中心事,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她梗著脖子,強行挽尊:「我考完試就出國找他。」
關子矜跟她小男友的故事,是一個很俗套的「一開始不珍惜,失去後又後悔」的故事。
故事裡,扮演不珍惜的角色,是關子矜。
這姑娘從小就驕傲得跟孔雀一樣,路言是司機的兒子,跟關子矜同歲,從小就擔任著照顧關子矜的職務。
在江嶼的記憶里,路言是一個溫柔不愛說話的人,他仿佛沒脾氣一樣,關子矜發再大的脾氣,他都能忍。
不僅是忍,還甘之若飴。
高三畢業的暑假,因為志願問題,關子矜跟父母大吵一架,跑國外瘋狂玩了一個月。
那個月,路言跟在她身邊。
某次早起看日落的清晨,關子矜坐在山頂,看著近在咫尺的路言,突然有點兒好奇接吻是什麼感覺。
山頂圍繞著薄霧,光線從雲層里穿梭而來,關子矜甚至都能看到路言臉上的毛孔。
她好奇地戳了戳路言的臉頰,路言抿唇笑了下,唇邊梨渦很淺,笑起來特別帥。
「路言……」
關子矜喃喃喊了聲。
「嗯?」
如同之前許多次一樣,只要關子矜喊他,路言總會「嗯」一聲。
關子矜能感覺到自己心臟跳得很快,她跟受到蠱惑一樣,湊過去親了他的梨渦。
路言詫異地看她一眼,關子矜拽著路言的手。
她手心上有很多汗,聲音有點兒緊張,「路言,你想不想讓我親親你,就一下。」
她最後還是親了,親了不止一次。
……
回憶到這裡,關子矜越發難過了。
她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
「江嶼,你說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路言對我這麼重要呢?」
關子矜無比傷感,她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回答,一抬頭,差點沒有氣背過去。
江嶼那殺千刀的玩意正低著頭,撕開她買的薯片,遞給他老婆,表情還有點嫌棄:「番茄味的,你先吃一點。」
「我覺得番茄味的薯片還挺好吃的。」時景說。
江嶼拍拍他的頭:「那你多吃點。」
關子矜:「……」
「江嶼!」她扯著嗓子喊了聲,那邊兩人頓了頓,紛紛抬頭看她。
江嶼蹙眉:「喊魂呢?」
關子矜憤怒道:「我他媽失戀了,你能不能體貼一下我的感受,還在那裡秀恩愛?!!!」
江嶼「嘖」了聲,他一把攬住時景的肩膀,「剛談戀愛,不太能感同身受。」
他頓了下,補充道:「讓我先得意幾天。」
時景同情地看著關子矜。
這姑娘已經快被氣瘋了,她深吸一口氣,「那我也不在這裡礙著你眼了,你就說能不能借吧?」
「三百萬不行。」江嶼思考了一下,「兩百萬可以。」
「你少來,你還差這一百萬嗎?」
江嶼沉思了下,他扭頭看了一眼男朋友:「你說我借不借?」
時景還有點恍惚。
家人們,誰懂啊?
他一個窮狗,連給江嶼買瓶八十多的礦泉水都心疼半天的窮狗,在這裡聽他們倆談論借幾百萬的事情。
更離譜的是,這個問題還擺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人生即將要接手幾百萬的單子。
關子矜討好地笑了笑:「時景同學,我以前就覺得,你比江嶼這逼可帥太多了,你行行好,我就想給我男朋友買個表。」
時景看了江嶼一眼:「你有這麼多錢嗎?」
江嶼點了下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時,時景語氣頓了下,試探性道:「要不,先給她借借?」
江嶼捏了捏他的脖子,跟關子矜說:「下午打到你卡上,卡號記得發我。」
關子矜激動地站起來,笑眯眯道:「大恩不言謝,感謝我的親親嫂子。」
嫂子?!!!
時景扭頭給江嶼說:「你還是別給她借了吧。」
江嶼沒忍住笑了聲,對著關子矜擺擺手:「你可以退下了。」
「好的!」
關子矜連忙溜了,生怕自己的三百萬沒了。
她走後,時景臉色臭臭地說:「以後別讓她喊我嫂子了,畢竟我是個男的。」
「那讓她喊什麼?」江嶼一副挺好說話的樣子。
時景想也不想,直接說,「姐夫。」
江嶼:「……」
他擁著時景的肩膀,懲罰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臉頰。
時景倒抽一口氣,一巴掌扇過去,「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嶼一邊順勢拉住他的手,一邊在心裡感慨,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打人的力道都小了不少。
「等會兒估計有人回來,確定不再接個吻嗎?」
時景愣了下,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江嶼。
男生垂眼看他,輪廓流暢英俊,冷白色的皮膚,更顯得欲。
他吞咽了下,含糊地「嗯」了聲。
下一秒,唇上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