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長子周清羽是周夢書第一任妻子所出,他第一任妻子生下周清羽就身體虛弱。
到周清羽八歲那年,撒手人寰。
不久後周夢書娶了自己的秘書,秘書有一個七歲的兒子,正是李南尋。
周夢書把李南尋當成親兒子一樣疼,連集團事務現在都交給了他。
外界心知肚明,這個李南尋八成是周夢書親兒子。
周夢書估計早就跟那秘書搞在一起去了。
周清羽十來歲就跟著外祖父去了澳大利亞,很多年都沒有回國。
時景猜測著,李南尋生怕他和周清羽聯繫,估計是想把周家抓到自己手裡。
他無意摻和到這些事情里來,正想起身離開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譁。
時景和李南尋同時一頓,紛紛抬眼看過去。
不遠處,一個青年走了過來。
他穿著白色西裝,長腿細腰,五官精緻到了有些秀麗的程度。
青年染了一頭金色的頭髮,氣勢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他不緊不慢地鬆了松領帶,身旁跟著周夢書身邊最值得信賴的秘書。
秘書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笑容顯得有些諂媚。
這種待遇,再加上這麼輕的年紀……
只能是周家長子,周清羽。
現場賓客個個都是老油條,精得跟個猴子似的。
心裡稍微有了猜測,便將目光放在角落坐著時景和李南尋的桌子上。
時景收回視線,看著笑容明顯有些微滯的李南尋,挑挑眉:「你們兄弟倆見面,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李南尋還未來得及開口,一道清亮的聲音便直接道:「誰會跟這個孽種是兄弟?」
聲音難掩不屑,直接鎮住了所有能夠聽見的人。
時景:「……」
6極了。
李南尋眼神略微有些陰鷙,他很快就掩蓋住這種神情,臉上笑意完美地起身:「大哥,好久不見。」
周清羽嗤笑了聲,沒接他這句話,坐在對面的位置,雙腿交疊。
氣氛有些凝滯。
時景眼觀鼻鼻觀心,只想當一個啞巴。
奈何周清羽壓根不給他這個機會。
男人支著下顎,目光從李南尋身上嫌棄地轉到時景身上。
時景長相很討喜,眼睛是很標準的杏眼,黑白分明,唇紅齒白。
高中去食堂打飯,他盤子裡的菜總是比秦瑜的高一半。
食堂阿姨一看到時景,眼睛比天上的月牙還彎,笑容十足的燦爛。
可惜周清羽跟食堂阿姨不同,他聲音涼涼的,「你就是新來那個小孽種?」
時景:「……」
見時景沒回話,周清羽又說:「長得倒像個好人。」
「幾年不見,大哥說話還是這麼難聽。」李南尋偏著頭,目光落在周清羽臉上,笑意越來越盛,「不過,大哥長得倒是越來越漂亮了,勾人的很。」
這話聽上去……怪怪的……
不討論周家的事情,討論周清羽的相貌……
還沒等時景想明白。
砰——
一道清脆的碎裂聲突然炸起來,周圍隨之安靜。
周清羽擦了擦手,高腳杯被他摔到地上,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面無表情看著李南尋。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滯。
周圍幾桌人豎著耳朵打算聽聽周家的家庭秘辛。
片刻,李南尋彎著唇角,跟哄女朋友似的,說:「大哥別生氣,是我嘴上沒把門。」
「……」
時景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得趕緊跑。
周家這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結果還沒等他站起來,這個桌子上又多了一個新客人。
新客人穿著一身淺灰色的休閒西裝,他年紀輕,皮膚白,配上這種淺色的西裝,既顯得端正有質感,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悠閒。
他徑直坐在時景身邊,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
時景一言難盡盯著他,「今天早上不才剛見過嗎?」
新客人正是江嶼。
江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疑惑。
時景呵笑了聲,「你可別想裝失憶……」
他這邊正占著上風,打算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江嶼時,突然聽見周清羽不咸不淡道:「是挺久的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半個月前在澳大利亞見了一面。」
時景:「……」
他緩慢側頭,詢問江嶼,語氣幽幽:「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江嶼默了默,食指指了一下周清羽。
「他。」
一陣詭異地沉默。
時景深呼吸了下,尷尬地扯了扯唇角,「下次說話,能不能喊個名字?」
江嶼頓了下,點頭:「好。」
李南尋支著下巴,瞅瞅他們,又看了看周清羽。
最後他看向周清羽,「看來大哥在澳大利亞過得很熱鬧啊。」
周清羽皮笑肉不笑道:「那當然是沒有你過得熱鬧,跟杜家小姐戀愛談得怎麼樣了?」
李南尋收起笑,他調整了下姿勢,向後靠著椅背,「這些就不勞大哥操心了。」
這倆兄弟唇槍舌劍,時景坐在一邊,抓起盤子裡面的瓜子,邊嗑邊看戲。
江嶼低頭回了個消息,隨即跟個沒事人一樣,偏偏腦袋,湊過來問:「你怎麼在這?」
時景剛經歷了一波極限社死,現在腳下踩著好幾棟別墅,生無可戀道:「我還想問你呢。」
「我爸跟新郎是大學室友,他有事不能來,便讓我來了。」江嶼說完,「那你呢?」
時景:「新娘是我媽。」
江嶼:「……」
他端起杯紅酒,正要往嘴邊送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側身靠過來。
「橙汁好喝嗎?」
時景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們關係很好嗎?」
江嶼一噎。
時景繼續:「你沒長嘴嗎?不能自己嘗嘗嗎?」
江嶼:「……」
他抓起紅酒,往嘴裡一送。
時景見江嶼不回話,隱隱生出優越感。
看看,省狀元又怎麼樣?
還不是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時景心情愉悅,又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時景一個人,嗑了一整盤的瓜子。
末了,他還很不滿意地給他媽發消息。
【你在幹嘛?】
葉女士:【等著出場,有事?】
時景:【你下次結婚,能不能換原味的瓜子,我不喜歡焦糖味的。】
葉女士沒回話。
時景耐心等了五分鐘,才等到一個字。
【滾!】
他嘖了聲,退出微信,正打算去微博逛逛,忽然聽見身邊那人喊他。
「時景。」
江嶼聲音很低。
時景扭過腦袋看他。
江嶼整理了下西裝袖口,垂著眼皮,漆黑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在眼瞼上落下一片陰影:「你報了什麼專業?」
時景默默盯著他,江嶼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可他偏偏覺得現在的江嶼,比之前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時景不自覺把真話說了出來:「化學系,怎麼了?」
「沒怎麼。」江嶼說。
時景正奇怪著,又聽見他問:「是嵐大嗎?」
「昂。」
時景點了下頭。
江嶼像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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