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我的舍友了。」
時景甩開江嶼的手。
他繃著臉,看似冷靜地走出洗手間。
外面依舊很熱鬧,人們在舞池裡熱情地舞動身體,燈光朦朧又曖昧。
時景蹲在綠植旁邊,他耳尖紅得能滴血,頭在膝蓋上埋了一會兒。
腦子嗡嗡的,跟五千億隻大蚊子圍著他瘋狂轉悠一樣,或者十萬億匹草泥馬在他眼前撒歡一樣跑過去。
我真他媽服了啊啊啊啊啊……
時景喝酒容易斷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到了廁所的。
但是——
江嶼幫他那啥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
包括江嶼的神情,呼吸……
打住!
不能再想了。
時景默默掏出手機,他打開百度。
屏幕幽藍的光映著男生的輪廓,時景擰眉思考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委婉的問法。
他快速打字——男生互幫互助正常嗎?
回答:[是的。男生之間互幫互助是正常的,因為大家都在一起度過漫長而精彩的時光,彼此之間會非常親近,所以宿舍里互相幫助和關心是常態……]
這個回答還挺長的,需要點開才能看到後面的內容。
時景一看到前面那兩個字的時候,心裡一喜。
他又打電話給秦瑜。
秦瑜秒接:「咋的啦?」
時景:「你現在在哪?」
「宿舍啊。」
時景:「你舍友在嗎?」
「不在。」秦瑜嘀咕,「你怎麼一下子開始關心我舍友了?」
時景咳了聲,「我問你個問題。」
秦瑜神色立馬正經:「你說。」
「就是……就是……就是……」時景覺得自己嗓子跟黏住了一樣,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瑜無語:「咱倆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時景狠了狠心:「我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幫過你舍友做過那個?」
「哪個?」秦瑜疑惑。
時景聲音跟蚊子一樣,「就是,在廁所里……嗯……幫他那個?」
「我知道了!」秦瑜拍了拍大腿,「我懂你那意思。」
時景神色緩和了些,「你懂就好。」
時景:「那你幫過你舍友嗎?」
秦瑜:「幫過一個,就在昨天。」
時景有些激動:「那你什麼感覺?」
秦瑜說:「其實吧,一開始是有點尷尬,但都是一個宿舍的,我看見他在廁所里那麼痛苦,良心上有些過不去,就順手幫他了。」
時景愣了。
原來如此。
最後,秦瑜又囑咐道:「你記得把手擦乾淨啊。」
時景敷衍地「嗯」了聲。
並不想說是江嶼幫了他。
·
電話掛斷後,秦瑜盯著手機,沉思片刻。
上大學果然使人成長。
時景竟然都願意幫舍友用開塞露了。
他剛想把推給舍友的促進排便遠離便秘的公眾號文章轉發給時景,轉之前又想起時景那個破脾氣。
估計能把關心說成諷刺。
他最後還是決定不轉了。
·
在秦瑜的安慰下,時景對酒吧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從羞憤欲死變成了崩潰地接受。
男生之間,互幫互助多正常啊。
後來的幾個晚上,時景老是夢見江嶼,在洗手間那個狹小的隔間裡,他看著江嶼垂著眼睫,眼尾沾著欲。
包括不甚明亮的燈光下,江嶼浮起霞色的胸膛,那片兒淡淡的紅色最後被黑色襯衫擋住,他的中指上,拿筆那個地方的繭子還挺明顯的……
江嶼老是喜歡用中指那個繭子磨他……
逼得他受不了開口罵人……
……
時景不願意深究做夢的原因,只以為是自己初次開葷,身體躁動了。
為此,他整日綠茶不離手。
新生晚會那個晚上,他的保溫杯里全是綠茶。
許青玟為此洋洋得意:「看吧,姐姐我保溫杯里是可樂,你保溫杯里是綠茶,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時景坐在後台凳子上,低頭看著節目單,頭也不抬地問:「代表什麼?」
許青玟:「我比你fashion(時尚)。」
時景:「6。」
許青玟快氣死了:「你除了6還會說什麼?一下午了,跟你說話,不是「6」就是「嗯」,美女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好吧!」
時景剛想說什麼,一個人影突然閃現到他面前。
高朗笑嘿嘿地看著他,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扭過頭,對著許青玟一臉嚴肅地說:「美女你別生氣,時景嘴笨,不太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時景:「?」
他人還坐在這兒呢。
許青玟神色緩和了些,她瞥了一眼時景,對著高朗沒好氣道:「你丑是丑了點,但說話倒是中聽。」
高朗:「……」
許青玟去化妝間繼續檢查妝容去了。
高朗蹲下去,拍拍時景的肩膀:「感謝配合,過幾天請你吃飯。」
時景嘖了聲,總算知道他那天和許青玟上論壇,高朗為什麼那麼激動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也拍拍高朗的肩膀,一臉同情:「舔狗舔到最後,小心一無所有。」
後台的門上的帘子突然被人掀開,珠子碰撞的聲音稀里嘩啦響起來。
聽見動靜的人都下意識看過去。
目光像是凝固了一樣。
江嶼穿著一件淺粉色的無袖T恤,下身一件黑色休閒褲。脖子上掛著一條黑繩,黑繩上墜著一個觀音。
時景一向都覺得,粉色是給女生穿的,男生穿粉色就是災難現場。
如今他看到江嶼,才知道,任何顏色都挑人。
江嶼夠白,長得又帥,即便是穿著淺粉色,也沒有人會覺得他娘。
江嶼目光朝著時景那個方向看過去。
時景還沒有收回視線,兩人目光下意識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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