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國外找金髮碧眼女朋友這件事,純屬是時景不帶腦子的胡謅。
他隨口說了之後也就忘了。
萬萬沒想到江嶼會在這個時候問他,記得還比本人清楚。
時景噎了幾下,迅速反應過來,冷笑:「關你屁事?老子交不交女朋友,你管得著嗎?」
江嶼臉色冷下來,幾秒後,他徑直走過來。
時景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還以為是要打架。
他雖然沒跟江嶼真正打過架,但他練了這麼多年的跆拳道,可不是白練的。
時景繃直背,挑著眉問:「想打架是吧?老子讓你三招……」
他挑釁的話還沒說完,江嶼直接上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時景一愣,繼而惱怒,他攥著拳頭就要對著江嶼那張帥臉揮過去,「你奶奶的,招呼都不打,能不能有點江湖情義?」
江嶼另一隻手乾脆利落地接住他的拳頭,整個人又往前挪了一步,直接把時景堵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間。
時景用力掙扎了下,絲毫沒有用。
他嘴唇抽搐了下。
他突然發現,面前這狗人戰鬥力似乎有些……強?
好吧。
是很強。
他媽的,他打不過。
正在時景陷入絕望時,江嶼掐著他下巴的手突然用力。
時景被迫張開了嘴。
江嶼垂下眼皮,他眼睛生得很冷,眼尾下垂,內眼角弧度尖銳。
他的目光一寸寸掃過時景的唇,以及他被迫張開的齒關。
江嶼的目光帶著十足的攻略性,甚至有一點無賴的感覺,他明目張胆又格外放肆。
時景略微難堪地轉過頭。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江嶼手勁鬆了些:「害羞成這樣,看來是沒有交到『金髮碧眼』的女朋友。」
他語氣猶為輕佻,眼尾似是帶了鉤子,在「金髮碧眼」這四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
時景懵了。
他頭一次見江嶼臉上出現這種表情。
江嶼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處,他那張臉本來就是攻擊性很強的高冷臉,線條簡約,眉深目重,鼻樑又高又挺。
這人平時也不怎麼笑,在一中那一年多的時間裡,時景偶然遇見他時,就見這人抱著書,校服外套要麼穿著,要麼搭在肩膀上。
時景在九班,江嶼在三班。三班在知禮樓四樓,九班在明德樓二樓。
知禮樓和明德樓隔著一個大草坪,遙遙對望。
按理說,他們一般遇不到。
但時景是學生會紀檢部部長,經常巡查。
偶爾路過三班時,他狀若不經意一看,江嶼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靠著牆漫不經心地轉筆,聽身邊幾個人吹牛逼。
在時景的認知里,江嶼就是一個bking,面部神經僵硬那種。
對付bking,時景的招數就是比他還裝。
但眼下這種場景……
時景吞咽了下,磕磕巴巴道:「你這麼關心我的事情?」
江嶼垂眸,盯著他滾動的喉結,說:「是很關心。」
時景有點意外他會這麼回答,忙著找回場子,就沒有細想江嶼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現在倒是有一個喜歡的人。」
江嶼驀然抬眼:「誰?」
時景露出一個很欠揍的笑:「關子矜。」
跟時景預料的一樣,江嶼的臉色肉眼可見得沉了下去,他繃直唇角,氣場比澳大利亞的寒冬還冷。
他一動不動盯著時景的眼睛,眼裡情緒濃重,時景硬著頭皮跟他對視。
關子矜是滄河一中的校花,公認的那種。今年考入了嵐京藝術學院,學的是表演系。
她跟江嶼的曖昧傳聞,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在時景心裡,這倆就是一對。
鎖死的那種。
所以他現在故意當著江嶼的面說喜歡關子矜,就是為了惹怒面前這個人。
是個男人都會有占有欲,更何況是江嶼這種bking,占有欲只會更強。
僵持半晌,江嶼突然笑了。
眼尾輕輕向下彎著,眼睛裡卻沒有多少笑意。
他唇邊那個小小的梨渦突然冒出來,很淺的弧度,讓那張英俊到冷淡的臉,多了幾分柔和與溫柔。
「時景。」
江嶼站直身體,「你知道這次見面和高考前那次有什麼區別嗎?」
時景好整以暇,口吻帶著他和江嶼說話時一貫的欠扁和嘲諷:「我比以前更帥了還是你更丑了?」
江嶼沒跟他計較,說道:「你成年了。」
時景:「?」
江嶼彎起眼睛,語氣聽上去很是意味深長,「所以,以後說話要收著點,不然有你哭的。」
·
「江嶼真這麼說的?」
秦瑜抱著一杯加冰可樂,坐在沙發上一臉不可思議。
時景呈「大」字型躺在沙發上,兩腿支著地,一臉生無可戀:「我發誓,他真的這麼說了。」
秦瑜猶疑,一時間還是不太相信。
雖然時景跟江嶼關係不好,但秦瑜對江嶼印象還挺好的。
以前在階梯自習室里,他問過江嶼幾道題,江嶼沒擺架子也沒藏著,直接給他講明白了。
時景盯著天花板,「你說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是準備下次要動手嗎?」
秦瑜比他更茫然:「我也不知道。」
時景丟了個白眼給他,自個兒想了一會兒,撈起手機繼續打遊戲。
算了。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了,反正也不著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秦瑜對時景家裡很熟悉,來過不少次。
時景出國這一個多月,把他養了七八年的小烏龜放在家裡,秦瑜常常來時景家,好生伺候著這烏龜大爺。
他熟門熟路從茶几下面抓起遙控器,一打開電視,江嶼那張臉就出現在電視裡。
時景擰眉,從遊戲裡抬頭,剛想讓秦瑜小點聲,就看見某人帥得慘絕人寰的一張臉,他頓了下,「他就是演這個劇火了的?」
「差不多吧。」秦瑜說,「江嶼還有省狀元的頭銜,自帶流量。」
時景嗤了聲,低頭繼續打遊戲。
他食指動了下,又抬頭問:「江嶼這狗人報了什麼專業?化學還是金融?」
秦瑜實誠搖頭,「都不是。」
「那是什麼?」
「導演系。」
「……什麼玩意?」時景一臉空白。
「我也不理解。」秦瑜擺擺手,「可能是人家天才的想法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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