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麼?」溫謹言沒料到她看自己這麼入迷。
還以為她是發覺這公寓裡,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寧溪將抱著懷裡的那束花,找了一個花瓶接了水,放在斗柜上。
將那些破損的花瓣摘掉,擺弄了一下,煥然一新。
又是一束漂亮的紅玫瑰,微瑕,也掩飾不了它的美。
「吃點東西吧,醫院食堂的藥膳。」
溫謹言一直站在餐廳位置。
這一室一廳的公寓,不大,乾淨整潔的沒有多少裝飾。
也就是昨天沙發茶几邊凌亂了些,不難看出,她昨天躺在沙發上,一睜眼看到家裡進來陌生男人,恐懼過後還有掙扎拉扯。
地毯都皺了不少。
「雖然換了密碼鎖,你要不考慮下換另外一個地方?」
「謝謝,我自己會解決的。」
「你自己怎麼解決?你父母你哥哥都那麼算計,你要怎麼解決?」
寧溪張唇想要回話,被他再次打斷:「還是靠你那個臨時拉來湊數的男朋友宋霄?」
「?」
他怎麼知道的?
寧溪手裡拿著一捧壞掉的玫瑰花瓣,臉上的尷尬藏都藏不住。
像被做錯事被抓住的小孩子,表情連同眼神,都有些無處安放。
寧溪也不是一個心理素質不行的人,話題轉變的太快,顯得她頗為愚蠢。
本以為可以矇混過關騙他,沒想到人家早就看穿自己。
蹩腳的獨角戲,讓人羞憤的無地自容。
「看來你們背調的很全面。」寧溪沒有再否認。
宋霄也不知道她這些年的事情,拉他下水,也不人道。
「不裝了?」
「不裝了,擺爛了。」寧溪將手中的爛掉的玫瑰花瓣丟到垃圾桶,撿起墊在茶几邊的手機。
「我給你轉錢,門鎖和醫藥費。」寧溪拿出手機,遲疑了兩秒,抬頭:「怎麼轉給你?」
「你確定要算這麼清楚?」
「當然了,我怕你纏著我。」
「這樣啊,那順便我的車你一塊兒修了?」
「你那邁巴赫??」寧溪秀眉立馬就皺成了毛毛蟲:「我連車都沒有,你讓我給你修邁巴赫。」
果然,這就是資本家。
寧溪咬著後槽牙,氣鼓鼓的瞪他。
溫謹言極淡的笑了笑:「你要算清楚,那就不能只算這兩筆。
還有那天晚上我的身心付出,畢竟過去十多年了,我都上年紀了,你還那麼折騰我。」
溫謹言用最磁性好聽的嗓音,緩緩道來。
那話里的意思,卻是與他面上的斯文禁慾完全背道而馳。
認識十多年了,寧溪還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這麼孟浪的話!
以前談戀愛,他都是溫文爾雅,她湊近吹一口氣,都會臉紅耳朵紅的純情少男。
「你雖然長的好看,但臉不是這麼用的,溫大少。」
溫謹言聽到她咬著後槽牙懟她的樣子,眉眼寵溺更顯:「當初你追我的時候,不就是看上我的臉,饞我一米八六,寬肩窄腰大長腿和八塊腹肌。」
轟——
寧溪感覺這男人不對勁了。
長歪了,不單純了!
「你瞎說!我才沒有這麼說過。」寧溪趕忙紅著臉,低頭看手機。
該死的,明明她這是高樓層,還不是正午,怎麼這麼熱起來了。
寧溪沒有她的聯繫方式,去了臥室里找了兩千現金給他。
拿出來,看著錢有些多,她又留了幾張,其餘的才全部塞在他的手裡。
「給,走吧。」寧溪將錢塞好之後,直接將人推了出去。
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門外,溫謹言看著手裡的現金,還有眼前的閉門羹,也沒惱。
轉身便離開下樓。
寧溪從貓眼看去,直到他進電梯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坐回沙發,翻看了手機上的消息,心不在焉的起身去到陽台。
看著邁巴赫開出小區,心裡竟然空落落的。
心裡千次萬次告訴自己要冷靜,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如果不是寧家算計她,她跟暖暖一定會很幸福吧。
寧溪看著車影出神,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趕忙伸手擦掉眼淚,轉身回了房間。
換了一身黑色的職業裝,出門,回寧家。
曾經富裕的豪門寧家,近幾年落魄的,除了這套富人區的地產,已經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價值。
就連公司也都岌岌可危,稍有不慎,就會被環伺的群狼吞併。
寧溪從車上下來,十年前被他們算計送到國外後,時隔十年再次回到這個曾經給她避風港的「家」
早日沒了當初的富麗堂皇,哪怕屹立在富人區,也能感覺到這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死氣沉沉。
保姆張姨給她開了門,領著她走進去。
剛到門口,便聽到裡面摔東西的聲音。
「寧溪這個小賤人,真是白養她了!竟然還姚傑傷成這個樣子!」
寧溪置若罔聞,提著包包,冷著一張小臉直接走了進去。
寧偉和和高露夫婦見到寧溪出現,兩人的眼神都變得凌厲至極,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你還敢回來!你個白眼狼!」寧偉和怒指著寧溪,衝動的想要上去直接打寧溪。
高露見狀,先一步攔住了他,收起自己剛才恨意滿滿的眼神,立馬拉住自己丈夫勸道:「老寧,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你別生氣。」
在高露眼裡,這個養了十幾年的侄女,目前是這個家裡最值錢的。
怎麼的也不能徹底得罪了。
寧溪從包包里拿出幾份密封文檔:「這裡面的錢,還有投資的房產,可以補上公司的虧空。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們收拾爛攤子了,不會再有下一次。」
一聽這話,夫妻倆人眼裡立馬亮了起來。
高露笑了笑:「溪溪還是知道在乎家裡的。」
高露說著,想要去拿那個密封袋。
卻被寧溪避開了:「要想我把這些都給你們,你們要告訴我,當年他另娶,我要知道對方的所有資料。」
「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這些到你們手裡,也是廢紙幾張。」寧溪將文檔丟在茶几上。
冷如冰霜的小臉,要多決然有多決然。
她要知道他們對趙家做了什麼,使得約翰為了報仇,不惜下了那麼大一盤棋,算計自己,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