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南州滿臉震驚。
我見他震驚的像雕塑似的,眨了眨清澈的明眸,文靜問道:「你怎麼了啊?」
硯南州嘆息一聲道:「哎~只是想起當年陸哥的學術生涯,忽然有些觸景傷情罷了。」
他那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好悲傷和惋惜的樣子。
我臉微微一愣,看他哭成這樣,他以前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沒事啦,都過去了,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說完,還輕輕地拍了拍江南州的肩膀。
連忙拿出包包里還剩下的餅乾和糖果:「別哭了,我這裡有糖吃,你吃嗎?」
硯南州嗖的一下抬起頭,兩手抹了一下眼淚,堅定的語氣:「吃!」
硯南州一把接過我手中的餅乾和糖果,全部放進了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裡。
拆了一個抹茶的餅乾,吃完眼裡冒星星:「好吃誒!嫂子在哪裡買的啊?」
「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歡吃,下次我多做一些,讓他帶給你吃。」
我柔柔一笑。
「好,但是我覺得我陸哥可能會私吞,嫂子過來找我哥的時候,可以給我捎帶點~」硯南州一副孩子氣的口吻說道。
「我跟他說,他不會的。」我抿唇甜笑。
「那先謝謝嫂子了,我得去忙了~要不我先送你下去,陸哥這手術可能需要好幾個小時。」
「沒事,我請假了,可以在這裡等他的。」
「也行,我忙完下班帶你去食堂吃飯。」
「嗯,你先去忙吧。」
我攏了攏肩上的包包帶子,溫聲道。
「好嘞~」硯南州從口袋裡拆了一個水果糖丟在嘴裡,瀟灑的沖我揮揮手。
陽光少年,熱情爽朗。
陸景初那種沉穩淡漠性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朋友。
真是好新奇啊。
想想都覺得挺互補的。
我笑了笑,轉身走到手術室外的座椅上,安靜的坐著。
一直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紅燈。
還是很揪心。
林菲一家三口在手術室門口等了一會,知道需要很長的時間,夫妻倆扶著她也坐到了座椅上。
「聽說你這妹妹吞了補償金,你看看,一個媽生的,她怎麼那麼精,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
「媽,你別說林菲,她也是為了林驍好,畢竟林驍要結婚,我們做姐姐姐夫的,應該要幫襯的,他們家就林驍一個男丁。」
秦俊傑還是挺想著林菲的。
「他們家一個男丁,咱家不也是就你一個男丁,你說你什麼時候給咱秦家生個大胖小子。等你爸情況好了,馬上給我生孫子!」
秦母伸手指了自己兒子,又指著自己兒媳,一副說教的口吻。
「媽,爸生病用光了家裡的積蓄,再緩緩吧。」
「緩緩,你要是在乎的話,不會一點都不剩全給林驍了!你個白眼狼。」秦母罵人的聲音很是響亮,完全不顧及這樣嚴峻的場合。
林菲也自知理虧,也不太敢說什麼。
只得默默承受。
「你讓你妹妹把錢分一半出來,不就有錢了嗎。」秦母精明的眼裡倏然一斜眼看著林菲。
林菲心說:「知意已經結婚了,再說,她老公說不要我們的手術費,媽你是知道的,手術費十幾萬。」
「他不要是他的事,等你爸身體好了,那就是另外一碼事。」秦母壓低嗓音說教著。
言語裡滿是算計。
秦母直接走向了我。
「知意啊,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天火你父母的賠償金你攢下了,你看你叔叔病的,把家底都掏空了,你兩個外甥女也吃不好穿不暖的,你忍心嗎?」
「阿姨,你少說兩句,就當是給叔叔祈福吧。」我帶著微笑又充滿疏離。
秦母好言好語,沒想到沒這樣噎了一句,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了。
「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人,你說你要是聽阿姨一句勸嫁給劉老闆,別說你日子飛黃騰達,咱們一大家子都跟著你雞犬升天了。」
秦母那副自來熟的口吻,仿佛我是她自己的女兒。
「阿姨,您喜歡要不您嫁吧,為了一大家子雞犬升天,我覺得秦叔叔能理解的,畢竟他還得靠你養活呢,肯定不耽誤您的。」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直接回道。
壓根一點情面都不將。
我很討厭這個老婦人。
聒噪,吵鬧,自以為是,而且特別蠻橫,控制欲也強。
「一個小輩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呢!」秦母擺起長輩的架子來了。
橫眉豎眼的,就像黑化老女巫,一臉褶子還挺嚇人。
我也沒生氣,而是聲音溫溫的回道:「尊重是相互的,但是阿姨,你只會說不會寫吧,聽說你就上了一個一年級,你知道什麼是尊重嗎?」
我歪頭認真的看著旁邊的秦母。
我真但是佩服自己姐姐,竟然可以跟她這個奇葩婆婆同住相處這麼多年。
秦母見我油鹽不進,明顯生氣了。
「哼,以為嫁了一個窮醫生就多了不起,你會後悔的!」
「那也輪不到阿姨你管。」我性子和脾氣都是非常溫和的,但也是一個有稜有角,不像我姐姐那樣,一點主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