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有個想法,我聽那邊拆遷是分房和分人頭費,剛好這個時候那個老傢伙進去了,我能不能威脅她一把?」我從陸景初的懷裡坐起身,一雙濕漉漉的眼眸躊躇的看著他。
我聲音很輕,說的也有點委婉。
「嗯?」
「就乘人之危,她既然進去了,肯定是配合調查,要是我這個時候宰她一把,替小雨爭一套房子在她名下,這樣小雨長大了就不會走我的老路了。」
原生家庭糟糕的女孩子,心底都會有給自己買一個家的想法。
因為沒有安全感,會比任何人渴望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
「如果是你姐她們家的家庭氛圍,這個方法的確可行,至少能讓她們姐妹兩人長大之後,有個獨立安身的地方。」陸景初也給出客觀的回應。
我見他也認可自己的想法,頓時覺得更有信心,我明眸微亮,看著男人的眼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算計?」
陸景初唇角鉤織著一抹溫和的淡笑,眼神寵溺:「不會,我從不主張人一定要善良,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就要用不同的手段,就像病症,不同的性別和年齡,對症下藥也會有細微差別。」
「嗯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覺得更踏實了,那種被人信任和支持的踏實。
「我明天早上請假就去找我姐,然後過去看看,跟小雨奶奶聊聊,這個時間點,她應該更恐懼我的出現。」
如果老傢伙不答應自己,那麼我就做證人,她一輩子也別想出來!
我兩隻小拳頭捏緊,我心裡有些惶恐,第一次這樣干威脅別人。
可一想到小雨弱小有卑微的處境,我就暗暗鼓勵自己。
一定要強大。
「嗯,明早我送你過去。」陸景初伸手握住她捏緊的小拳頭:「如果害怕,我陪你去。」
「我讓我姐陪我去,如果發生什麼意外,我在給你打電話。」我小臉湊近到他面前,溫柔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剛才哭泣的小奶音。
聽著軟軟糯糯的,惹人憐。
「好。」
陸景初剛溫聲應道,允我自己去,下一秒手機就響了起來。
「你手機響了。」我伸手去拿手機。
他的卡是雙卡,一個是工作,一個是私人。
看到來電顯示是謹言,陸景初溫和的眉眼倏然一沉。
「怎麼不接啊?」我看著手機一直在響,而且他壓根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是你朋友還是醫院那邊的事情?」
「你接。」陸景初滑動了接聽鍵,讓我幫忙接。
「景初,我妹妹頭部受傷在醫院,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那邊響起一個男人急促的語氣。
我微怔了一下,眨著眼睛看著男人。
既然是病人,他怎麼不接電話?
陸景初一言不發,那邊的男人又試探性的餵了兩聲。
「我老公他在忙,需要等一下。」我溫聲開口。
溫謹言聽到那道溫溫柔柔的聲音,停下了急匆匆的步伐,同時穩住了倉促的語調:「好,麻煩你轉告他,或者我帶回再給他打電話。」
對方很溫潤有禮,聽聲音能感覺得出是一個斯文紳士的男子。
但也聽得出來,他真的很緊張和著急。
「好,我等下轉告他。」我看著男人依然一言不發,只好先掛斷了電話。
等確定電話掛斷了之後,我狐疑的看著沉默不語的男人:「陸醫生,你怎麼好像不高興啊?」
「他妹有病且很嚴重,我治不了。」陸景初將電話丟在茶几上,握著我的小手往沙發上一倒。
一邊沉斂著黑眸看著天花板,一邊心猿意馬的把玩著手裡我柔嫩的小手。
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啊,為什麼啊,他妹妹不會喜歡你吧?」我脫口而出。
陸景初冷哼一聲,一臉不屑。
看來,我是猜對了。
我噗嗤一笑:「能讓你備註名字的應該是你朋友吧,你這麼優秀喜歡你很正常,近水樓台都沒能先得月,我一點都不擔心。」
我說到最後一句,小嘴努了努。
一副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只是語氣里有點小醋罷了。
陸景初側眸看向坐在邊上的我,見我那副矛盾又傲嬌的小表情,失笑出聲:「陸太太吃醋了?嗯?」
「沒有,我沒有吃醋。」我說是這麼說,可是那漂亮的唇形已經噘了起來了。
陸景初湛黑的眸子裡含著笑,寵溺的刮我的鼻尖:「陸太太沒有吃醋,但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他這個妹妹是被寵壞的大小姐,很偏執,在我眼裡,病人一個。」
還病的不輕的那種。
陸景初一點也不含糊,毒舌的語氣讓我覺得好氣又好笑哦。
「她追你多久了啊?」
「我跟他哥是高中同學,認識的比較早,大概有七年,但我只記得南州給她取的外號,其餘都沒印象。」
七年?還是好朋友的妹妹!
我感覺內心忽然被微微刺了一下,我有點在意呢。
「什麼外號啊?」
「番薯。」
「噗!」我徹底被這男人的毒舌制服。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那個番薯小姐啊?」我好奇的貼上去,湊在他臉邊,伸手戳了戳他帥氣的側臉。
陸景初自己回憶了當年初見溫心心的一幕。
發現太模糊,實在想不起來,便隨意回道:「我最討厭吃番薯,所以很討厭她。」
「噗。」我再次噗嗤一笑。
他的確有些挑食,不愛吃的菜,光看著就會皺眉。
「不過,人家都給你打電話了,再者,有錢人應該比較難對付吧?」
我握著他結實的手臂,用指腹輕輕戳著他手臂上鼓起的青筋,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也不是聖母,不會因為是朋友就要求他去幫忙什麼的。
因為我也最討厭別人強迫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醫院那麼多醫生,有錢人家的千金肯定更多資源,又不是他不在就看不了病。
當然也有私心,因為我的占有欲也很強,因為心善把自己老公往打他主意的女人那邊推,我又不是小傻子。
可說著說著,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們倆雙雙看向手機顯示屏的來電名字。
硯叔。
是硯南州的父親?
如果沒記錯的話,硯南州醫生也是一個有錢有背景的闊少吧,他父親好像是副院長來著。
「是硯醫生的爸爸嗎?」
我拿起電話,忽然覺得這手機有點像燙手山芋。
「如果為難的話,接一下吧……」我溫聲開口。
我們普通人,在有錢人的眼裡,處境是很被動的,這是現實。
我拿著手機,看著倒靠在沙發上,沉穩不驚,一身冷貴之氣的男人。
眼裡有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