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雯見他並沒推開自己,心中不由一喜,更加肆意地抱緊他,整個身體朝他貼近,把頭埋在他健碩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聞著他身上發出的淡淡薄荷清香。
寒澈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自顧喝著酒,直至最後醉爛如泥地昏睡過去……
看著熟睡的他,董嘉雯既歡欣又困惑。和他交往的六年裡,他一直是個自制力很強的男人,很少賣醉,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酩酊大醉。
那個該死的凌亦薇,到底用了什麼魔法,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竟能把冰山般的他改變?到底是自己低估了她呢,還是太高估了寒澈?
無論如何,無論付出多少精力,她董嘉雯都在所不辭,務必要把寒澈變回到以前那個冷靜孤傲卻不失浪漫與柔情的寒澈,那個心中只有董嘉雯,對任何女人——包括賤人凌亦薇都不屑一顧的寒澈!
這天中午,寒君浩一如既往地探望凌亦薇,還留下來用午餐。
凌凱劍夫婦對他的態度已由先前的偏見和敵意逐漸轉成折服和好感,被他的真誠感動。
「阿浩,家常便飯沒什麼好菜,你將就著吃。」凌母靦腆地笑看著寒君浩。
寒君浩也回以一個微笑:「伯母千萬別這麼說,您手藝這麼好,這些菜僅僅賣相就足以讓人直流口水。」
「我真不明白,同一個家庭出來的孩子,性格為什麼會是有天淵之別,如果那混蛋有阿浩十分之一的懂事,我們小薇也不至被傷得這麼慘!」凌凱劍讚揚寒君浩的同時,不忘又對寒澈謾罵一頓。
寒君浩繼續淡淡地笑,沉吟數秒後,突然問出:「伯父,聽說你準備辭去銀行的工作?」
「那混蛋這樣對小薇,我怎麼會再替他打工!」
「小薇她爸每天回到公司便想起寒澈的壞,根本無心做事,我們商量索性辭職,也費事讓那寒太太瞧不起。」凌母解釋。
寒君浩又是思忖片刻,鄭重地說:「大哥對亦薇做過的事確實罪大惡極。但我個人覺得伯父不必辭職。沒錯,人活著都要爭口氣,可在這現實的社會有時還得量力而為。目前來說,你們家的主要經濟來源都落在伯父身上,伯父沒了這份工,你們的生計定會受到極大影響,除非你們肯接受那張支票。」
原來,寒嘯天為表達歉意,曾經開過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讓寒君浩帶給凌家,說是一點補償。但凌家人說什麼也不肯接受。
「最多我輟學去找工作,反正無論如何爸也不能再幫那混蛋打工了。」凌亦薇的弟弟凌宇哲義憤填膺,插話。
當他得知寒澈竟是如此可惡地傷害姐姐,早就將對寒澈的稱呼由「姐夫」改成「壞蛋」,且對寒澈痛恨入骨,若非父母勸住,他早就跑去找寒澈算帳了。
「我理解你們的想法,但有時衝動並非一件好事。伯父討厭大哥,大可看成自己是為銀行做事,為廣大市民做事,又或者是替我爸做事,說到底銀行是我爸開的,大哥不過是負責管理而已。伯父還有兩年就退休,屆時會一次性獲得30萬的退休金,現在若是因一時意氣白白損失這原本屬於自己的30萬,那多可惜!」寒君浩認真分析,說得條條是道。
發現他們似乎有點動容,寒君浩繼續分析利害,最後,凌家人終於聽從了他的建議,凌凱劍決定繼續去銀行上班。
整個過程大家都在發表討論,唯獨凌亦薇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說,仿佛這個話題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仿佛話題中的某人,她毫不認識。
她吃飽後離席,寒君浩也匆匆放下碗筷,跟在她的後面。
望著他們,凌凱劍夫婦不約而同地嘆氣,無聲感慨女兒如果愛上的人是寒君浩那該多好,女兒明明認識寒君浩在先,老天爺卻作弄人,讓女兒錯過這麼優秀的一個男孩;同時,他們再次怒罵寒澈那混蛋,把女兒害得如此慘切。
臥室里,寒君浩扶凌亦薇到床上,自己也拉張椅子坐在她對面:「薇,還記得我那些英國回來的校友嗎,我們今晚二度聚會,我準備帶你去。」
「不了,你自己去吧。」凌亦薇拒絕,雙眼一如既往的呆滯。
「他們都很想見你,還特意提醒我一定要你去的。」見她還是不肯,寒君浩不由使出他一貫的殺手鐧,可憐兮兮地哀求:「薇,答應我嘛,看在他們那麼友好的份上,你去去唄,你不出現他們肯定失望。」
凌亦薇想了想,如實解釋:「我現在這個模樣,恐怕會掃他們的興。」
「不會的,你忘了有我在嗎?而且正因為這樣,你更要去!」
凌亦薇失神地看著他,百般感慨,儘管這些日子她在恍恍惚惚、渾渾噩噩中度過,可她知道寒君浩一直陪在身邊,沒有怨言、不離不棄。
最終,她便也答應了他。
在寒君浩的開解和勸慰下,凌亦薇睡了一個午覺,寒君浩趁著這段時間回家換衣服,順便陪母親聊聊天,跟她匯報一下凌亦薇的情況,晚飯後來接凌亦薇,一起抵達聚會地點。
寒君浩說得沒錯,那些朋友盛情依舊,他們從寒君浩那得知凌亦薇「病了」,紛紛對凌亦薇表示問候和關切。
這讓凌亦薇感到格外溫馨和溫暖,在他們的鼓舞之下,低落的心情雀躍了少許。
寒君浩一直和她形影不離,看到她蒼白的面頰稍微恢復些許紅潤,他很欣慰,再次慶幸自己帶她出來,且決定將來要多點製造這種親切熱鬧的場合給她。
凌亦薇的心情算是近段日子以來最好的,直至她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無意中聽到某段對話,看到某兩個人。
「董小姐,求你告訴我羅拔他到底在哪,他不接我電話已經兩天了!」是李曉玲的聲音,充滿焦急和哀求。
「他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的男朋友,你這樣問我不是很奇怪嗎?」接著答話的嗓音充滿哧哼和厭煩,是董嘉雯。
「他什麼都聽你的,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董小姐,你就行行好,看在我曾經幫過你的份上叫他見見我吧,我真的很想念他。」李曉玲繼續哀求,不惜重提了某件事。
果然,董嘉雯頓了頓,撥通了一宗電話,掛機之後對李曉玲道:「他現在【玩玩吧】,你趕緊過去。」
「好,謝謝你董小姐。」李曉玲說完打開洗手間的大門,當她看到門外的人影時,赫然呆住。
凌亦薇面色慘白,眼裡儘是悲哀和傷痛,她難以置信地瞪著李曉玲!
忽然之間,明白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