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寧曉菱迫不及待地問John,「是否覺得那軒轅俊傑有點古怪?」
John不假思索地點頭。
「初時我以為他好色、是男人的詬病,但看著看著又不像。他似乎對我早有了解!」
「會不會因為你當年給東方敖當謀士的時候,他就聽過關於你的事跡,對你另眼相看?」
「不,不是這個,還有另一種感覺,那就是……對了,是興味、揶揄!」寧曉菱終於想出合適的詞語。
「為什麼呢?」John還是不解。
「這可能跟某人有關,他們口中的冷大夫,燕帝的謀士!」
「長得像東方辰的那個人?」
「不是像,簡直是同一個人,他就是東方辰!如果我沒猜錯,軒轅俊傑應該早就知道東方辰的真正身份,且私下與東方辰以真身份相待!東方辰估計在他面前提過我!」
John愣了愣,回想起適才寧曉菱與流雲俊傑見面的種種情況,不由也頜首贊同,同時疑問,「東方辰何解不認你?軒轅俊傑呢,幹嗎不直接告訴你他所謂的謀士其實就是東方辰?」
「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他倆之間有某種計劃,暫時不宜暴露東方辰的真實身份。又或者,東方辰還記恨我,故意不認我,讓我受盡奚落和侮辱!」說到最後,寧曉菱語氣充滿哀怨。
「你別胡思亂想,應該是他們之間進行某個交易,東方辰不可能恨你而不認你。」John勸慰道,見她仍然愁眉不振,不想她繼續沉浸難過悲傷,接著說,「對了,我昨天特意問過客棧老闆,他說距離京城兩里外的郊野有個楓葉山莊,那裡空氣清新,景色迷人,不如我們去一趟?」
寧曉菱不語,興致闌珊。
John想了想,忽然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Ling,你就當為了我,犒勞一下我吧!」
寧曉菱被他逗得不覺一笑,最終同意了。
接下來,寧曉菱、John還有那幾名侍衛,雇輛馬車出城,不需多久抵達楓葉山莊。
那裡果然名不虛傳,遠處山巒綿延、峽谷崢嶸疊翠;近處碧水環繞,綠樹成蔭,花香鳥語,山泉潺潺,群鴿起舞。
寧曉菱憂鬱的心情一掃而空,深深融入這逍遙自在、如夢如幻的大自然當中。
直到黃昏,他們才意猶未盡地離開。回到客棧已是夜幕來臨。
寧曉菱披著半乾的頭髮,依偎在窗前,仰望寂寥的蒼穹,腦海自然而然地閃現出東方辰那高大健碩的身影,伴隨著層層疑惑。
東方辰到底要幹什麼,何故無端端跑來流雲皇朝當謀士,他是另有目的呢,又或者真想追求那個司馬若芯?
司馬若芯驕縱任性,目中無人,卻不惜「降低」身份喜歡他,對他千依百順,他肯定很舒心很得意吧。起碼,不像自己這樣讓他「患得患失」和「沒安全感」。
其實,經過那次比武他意外中毒,她已徹底原諒了他,特別是恢復了前世記憶之後,她深埋心底的愛意更是猶如狂濤巨浪,一下子洶湧出來。
拒絕與蘄昕結婚,毅然帶東方敖等人回國,不辭勞苦地替他看好國家,日理萬機,飽受思念的折磨等等……這些都是她對他愛的表現。她想過跟他解釋,對他表達愛意,是他不肯給她機會。
難道真如他中毒那天所說,他不想再愛自己了?寧曉菱腦里驀然閃出這個念頭,心中立時一揪,重重咬住嘴唇。
接著,她潸然淚下,嚶嚶哭泣,單薄纖細的身子不斷抖動,在朦朧月光的映射下是那般的無助和孤寂落寞。
夜深了,頭髮幹了,哭累了,寧曉菱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床上,輾轉反側一番後帶著淚痕睡去。
翌日醒來,跟前幾天那樣伴隨頭痛。不過,寧曉菱又覺有點不妥,她下床,連鞋子也不穿就跑到鏡子前。
嘴唇比平時都嬌艷,隱隱帶疼。莫非是昨晚哭得太厲害,導致嘴唇起了反應?但就算這樣,頂多是眼睛受到影響,根本不關嘴唇的事!
寧曉菱又下意識地撩起衣衫,發現身上並無吻痕,也沒撫摸過的痕跡。當視線觸及胸前時,看到那裡雪白照舊,不過有點腫痛的感覺,莫非月事要來了?可她記得距離上次才半個月!
帶著種種疑惑,寧曉菱重新回到床上,閉目冥思,想到一些夢境片段,東方辰一襲白衣地出現。
到底是做夢呢?又或者是他真的來了?
肯定是他偷偷來了,他最喜歡趁她睡著的時候「偷襲」她,韋烽如此,東方辰也如此!
那麼,這是否代表他並無記恨她,仍然愛著她?
想到這裡,寧曉菱原本沉重的心為之一振,手指不自覺地爬上唇瓣,輕輕摩挲,腦中逐漸形成一個主意!
好不容易熬過白天,等到夜幕再次降臨,寧曉菱早早上床,閉眼躺著,腦子卻清醒得很,她要等他的出現!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久到寧曉菱幾乎快要睡著了的時候,終於聽到一個悉悉索索的聲音,寧曉菱腦海開始幻化出東方辰高大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近。
如期的,她感覺到床板細微顫動,一雙炙熱的眼睛牢牢盯住自己,然後……那隻熟悉的大手小心輕柔地爬上她的臉龐。
頃刻間,寧曉菱故意一揚手,甩開他的手指,嘴裡發出呢喃,「壞蛋,衰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視我為陌生人,你明明說過永遠只愛我一個,如今卻跟其他女人一起,我恨死你,再也不理你了!」
以為驚醒了她,東方辰面色不覺有點驚慌,後悔自己剛才應該點了她的睡穴。
不過很快的,他又發現異狀,原來她並沒醒來,而是在說「夢囈」。
忐忑慌亂的心開始穩定下來,他凝望住她,小聲低吟,「對不起,朕不想讓你難過,這是朕和軒轅俊傑的約定。朕幫他擺平司馬浩,他答應與曄鄲共同對抗迪達國。司馬浩為人謹慎警惕,他的府邸戒備深嚴,從不讓陌生人進,就連流雲俊傑也甚少有機會進府拜訪,朕要利用司馬若芯接近司馬浩。」
「菱兒你知道嗎?看到你為朕吃醋難過,朕不但感到心疼,還有……還有自豪和欣慰,看到你那般緊張朕,朕感到莫大的優越感和成就感。只有那樣,朕才感到你對朕的愛,而且非朕不可。」
聽到這裡,寧曉菱總算恍然大悟,驚喜交加且惱怒,怕他發現,只好暫時忍住不發作,繼續佯裝熟睡。
接下來,東方辰繼續低訴,說得無非都是他如何想念她,他的心永遠只屬於她之類的,聽得寧曉菱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