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懊悔不已

  單一的馬蹄聲剛剛遠去，另一股急促猛烈的聲音驟然響起，有千軍萬馬奔騰之勢，不一會兒，寧曉菱看到一隊人馬赫然而至，為首的是蘄昕。

  蘄昕的馬一停，其他兵馬也逐漸止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倒地的東方辰身上。

  東方辰估計也已感覺到那股洶洶來勢，真氣迅速運起，抑制體內的毒素，而後忍住劇痛，用劍支撐，努力地從地上爬起。

  寧曉菱視線從蘄昕身上轉到東方辰這邊，見他艱難撐著，她心底油然生起關切和擔心，準備過去扶他。

  卻聞蘄昕叫聲頓起，「菱兒，過來皇兄這邊！」

  邁了兩下的雙腳嘎然停止，寧曉菱側目，再次看往蘄昕。

  東方辰已憑自己力量挺立而起，不瞧寧曉菱一眼，目光直逼蘄昕，眼神開始恢復銳利和精明。

  本來，蘄昕想號令圍攻，但考慮到寧曉菱在場，又看東方辰身受重傷，於是掉以輕心，只吩咐身邊兩名武功略高的侍衛，「宏遠，宏華，你們去把他拿下！」

  吩咐完畢，他下馬，來到寧曉菱身邊，把她帶到一旁。

  與此同時，宏遠宏華兩人策馬向前，直奔東方辰。

  東方辰先是後退幾步，跟著凝聚所有內力，大吼一聲，揮掌推出，將毫無防備的宏華宏遠震下馬背。

  然後，他又抓緊時間拽住其中一匹馬，躍身一跳，給寧曉菱留下了意味深長的複雜一瞥，夾盡馬腹馳騁而去。

  「快去追，別讓他跑了，務必抓到他！」蘄昕氣急敗壞地下令。

  他的貼身侍衛劉英傑迅速率領兵馬，朝東方辰消失的方向追去……

  曠野赫然一空，恢復了寧靜，只有呼呼風聲偶爾響起。

  蘄昕重新面對寧曉菱，「菱兒，走，我帶你回宮。」

  寧曉菱沒反應，雙眼迷離，一邊望住蘄昕，一邊呢喃，「蘄昕，我不該讓他們比武，或許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輪迴，宿世姻緣。」

  蘄昕面有所思，默默注視著她。

  「比試不是點到即止嗎，就算他們中劍，憑他們的內力根本不會傷及要害。但現在，東方顕死了，東方辰的情況好像也不輕。嚴秋棠說我是蛇蠍美人。我才不是，我只不過想讓他們嘗嘗被人戲耍的滋味，同時告訴他們我不是傻子。我沒想過要他們的命，我怎麼會要他們的命！」寧曉菱嬌容充滿無助與慚悔，神色十分哀切，與之前的意興風發迥然不同。

  蘄昕心疼地摟住她，柔聲安慰：「別責怪自己，不關你的事，我明白你的心情，一切都是天意，又或者是他們在了結私人恩怨。」

  「你說過，他們若然愛我，就不會扯進私仇，但現在……那是否說明，他們根本不愛我，他們之所以比試，是藉機了斷私人恩怨，他們利用了我？是不是？」憶起東方辰當時的冷漠眼神，還有他說的某句話，寧曉菱心中沒來由一痛。

  蘄昕不曉得如何接話，只是摟緊她。

  「蘄昕，你也在利用我，是嗎？」寧曉菱推開他。由於方寸大亂，她開始變得胡思亂想，以往的自信都變成了懷疑。

  蘄昕愕然，愣然。

  「你早就清楚他們會兩敗俱傷，早就猜到這種結果，於是你鼓勵我要他們比試，好讓你坐收漁翁之利？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怎麼會呢！」蘄昕急忙闡明，「是父皇叫我來的。父皇認為與其坐以待斃、不知所措，倒不如主動出擊，把東方辰一舉拿下。他們這次比試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所以我就……」

  「說到底，你還是利用我！」寧曉菱哀傷，漠然，從他面前走過。

  「菱兒，你要去哪？」蘄昕追了上去，「跟我回宮吧！」

  「我暫時不想回宮，我還有地方要去！」寧曉菱淡淡應著，腳步沒有停下。

  「你欲往何處？我陪你吧！」

  寧曉菱停頓，望住他，數秒後才道，「我要去找那個老道人！問清楚他到底怎麼回事。東方辰和嚴秋棠都說我在劍上抹了毒。我根本沒那樣做，他們卻中了毒，唯一的解釋就是，問題出在那個老伯身上。」

  寧曉菱說著，話音一轉，透出濃濃的懊悔和自責，「那老伯突然找上我，事情詭異古怪，我應該慎重考慮，否則就不會害死他們！」

  「你懷疑毒是老伯弄的？但他之前又不認識你，怎會加害於你？」

  「可是除了他，我想不出會有誰在劍上下毒，劍一直放在我房裡，根本沒人動過，況且，那些宮奴沒有理由在劍上塗毒！」

  「那……我陪你去吧！」蘄昕說著，拉起寧曉菱的手，協助她坐上馬背，然後自個也躍身上去。

  兩人身體一觸碰，寧曉菱頓生不適，下意識地往前挪了挪。

  蘄昕當做沒看到，若無其事地攬住她的腰身，拍拍馬腹，一聲馬嘶，馬蹄飛揚，駿馬立刻奔馳起來。

  寧曉菱驚呼，身體本能地往後靠，任他那樣摟住自己，閉眼躲開迎面而來的冷風，直到抵達熱鬧喧譁的市集。

  他們走遍市集的幾條大街，皆無老伯的影子，最後，蘄昕還帶她在整個京城兜了一圈，回到皇宮已是下午。

  送寧曉菱到她的住處之後，蘄昕去找蘄毅復命。

  寧曉菱神思恍惚，悶悶不樂地踏入寢房，準備看看半天不見的女兒，卻意外見到另一個人影！

  「母后！」東方曦凌迫不及待地撲進寧曉菱的懷中。

  寧曉菱摟住他，驚喜交加，激昂感慨，良久才放開他，詫異詢問，「你怎麼來了？誰帶你來的？」

  東方曦凌不答，反問，「父皇呢？」

  寧曉菱微愣，腦里閃出東方辰的身影，還有他策馬離去前對自己的古怪注視。

  「母后，您怎麼不說話？父皇為什麼不跟您一起回來？」東方曦凌再問，語氣漸趨著急，「父皇今早出去時，叫凌兒乖乖等他，他到時會帶母后一起回來，還說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寧曉菱聽後，默然，直到東方曦凌再三呼喚才回神，晶亮的眸子定定望著他，問道，「凌兒，你還沒告訴母后，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東方曦凌想了想，作答，「今天早上父皇出去後，王侍衛在客棧陪我，可是忽然間外面很吵鬧，他就下去看看怎麼回事，我還等不到他回來，就莫名睡著了！」

  「睡著了？」寧曉菱眉頭一挑。

  「嗯！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母后的床上，還以為是做夢呢，直到妹妹哭了，我才恍悟過來。」東方曦凌天真浪漫地說著，再做追問，「母后，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父皇呢？他說去找您，您有無看到他？」

  寧曉菱呆愣，不知如何啟齒。

  「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皇子被誰帶來這兒？還有，皇上呢？」這時，月華也問出了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