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母如此僵持,東方曦凌趕忙勸慰寧曉菱道,「母后,您別怪父皇,父皇這樣做也是為了讓您回到他的身邊。況且父皇已經知錯,您就原諒他吧。」
「既然做錯事,就要承擔責任!」寧曉菱一臉冷然,不為所動,「凌兒,他這種人罪有應得,不值得你去為他說情。」
見她在兒子面前這般詆毀自己,東方辰心中也來了氣,氣急敗壞地吼,「朕為什麼會【犯錯】?還不是因為你!明知那個蘄昕對你有非分之想,你非但不懂避嫌,還與他親密有愛。他向你求婚,你本該立刻拒絕,但你卻說考慮,難道你這樣做就沒錯?」
寧曉菱一愣,隨即怒道,「至少我和他是清白的,不像你風流成性,卑劣骯髒,我才離開半年,你就迫不及待地跟其他女人亂搞。是誰曾經向我保證,說身心永遠屬於我,難道這就是你的誓言?又或者,那只是你隨口而出的笑話?」
「朕說過多少次,朕沒有寵幸芙妃,你為何偏偏不信?」
「月華都親眼看到了,難道還有假?」
「你是相信月華還是相信朕?朕是你夫君,你卻相信一個下人!」
「她不是一般的下人,她是我的姐妹,我的朋友,她和你,我寧願選擇相信她!」寧曉菱說得決然。
東方辰自尊心大損,同時伴隨心痛,氣咻咻地走到一邊的窗台,轉臉朝外。
東方曦凌再次靠近寧曉菱,難過道出,「母后,父皇真的沒有寵幸芙妃,月華姐姐看錯了!」
意識到兒子也談及這事,寧曉菱先是一愕,繼而道:「這種事怎麼會看錯,何況當時你也在場,那天晚上還害你跌入池塘,他……他根本就是可惡!」
「父皇他臨時停止,最後並無寵幸到芙妃。」東方曦凌一邊說,一邊呼喚東方辰,「父皇,您快來跟母后解釋。」
經外面冷風一吹,東方辰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他轉過身,再次回到床前,「朕承認,朕開始確實有那個意向,可是朕根本來不及寵幸芙妃就被月華和凌兒打斷了!」
「你之所以停止,是因為外力的關係,你的心本來就是耐不住寂寞!」寧曉菱仍舊不願苟同原諒他。
東方辰啞然,沉默。
「凌兒跟太傅學過一句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父皇不是聖人,請母后再原諒父皇一次吧!」東方曦凌繼續調解。
寧曉菱拉了一下兒子,讓他偎在自己懷中,幽幽低嘆,「他犯的錯,不可原諒!」
「芙妃那事,朕確實有錯,但朕保證,以後不會再犯,當時產生那種念頭,是因為你下落不明,朕心中又有不忿,認為你愛上了別人,種種情況造成了那場不該有的【寵幸】。你也看到,朕和你一起這麼久,根本沒想過其他女人。朕對你怎樣,你心裡清楚啊!」東方辰在床前蹲下,再次低聲下氣地做出祈求。
「愛上你,簡直是上天對朕的考驗和折磨。然而,儘管過去的日子很痛苦很難熬,朕還是要感謝上天給我這個考驗與折磨!我們經歷了這麼多,好不容易在一起,又有凌兒,小女兒,一家四口,是多麼幸福和快樂。」東方辰腦海跟著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畫面,同時還憶起上輩子的幸福生活。
「菱菱,你是朕命定的愛人,生生世世只能和朕一起,別再鬧彆扭了,乖乖跟朕回去吧!你不管怎麼倔強,最終還是回到朕身邊的!」
本來,寧曉菱聽了他開頭那幾番話,逐漸有了動容,但再聽他最後一句,所有感動和感慨皆頃刻消失,整個人趨向面無表情,「我想帶凌兒走!」
東方辰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愕。
「曦凌是我生的,我要留他在身邊,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寧曉菱又冷淡地道。
這下,東方辰總算明白過來,反射性地拒絕,「不行!」
「不到你不行,你現在身處蘄國境內,你只能聽我的!」寧曉菱態度變得更加堅硬。
「你……哦,原來你一直在騙朕,說什麼異世來客,實際上你根本就是這個朝代的人,還是蘄國的公主。」東方辰由於傷心悲痛,語氣也變得銳利起來。
初時獲悉她是蘄毅的女兒,他縱然感到困惑,但壓根沒懷疑過她,只認為那是個意外,但如今聽她這麼一說,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用心,原來,她一直騙著他!原來,她比他還會騙人!
到了這個地步,寧曉菱不想向他解釋什麼,既然他有了疑心,認定她騙他,那麼不管她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
於是,寧曉菱一聲不吭,抱起曦凌準備下床。
東方辰早有防備,攔住她們,「不准走!他是朕的皇兒,只能呆在朕的身邊!」
「他同樣是我的兒子,我有權帶他走!」寧曉菱說著,低頭問曦凌,「凌兒你說,你願意跟誰?」
東方曦凌來回掃視他們,小臉上的表情達到前所未有的嚴肅,顯露與他年齡根本不符合的凝重,「父皇,母后,您們能否冷靜下來,認真考慮,平心靜氣地談談?」
「你還小,很多事情還不懂,父皇和母后之間沒什麼可談的了。」寧曉菱依舊一派決然。
「我要母后,也要父皇!」
「不行,你只能選一個!乖,跟母后走吧。母后帶你去看外公,外婆,還有妹妹,到時會有許多人疼你,陪你玩。」
聽起來很誘惑,幾乎讓東方曦凌拍板說好,然而看到神情格外哀痛的父皇,曦凌只好忍痛宣布,「倘若母后執意離開父皇,那麼,凌兒只好捨棄母后!」
寧曉菱瞠目結舌,瞬息震住。
「母后有外公、外婆、還有妹妹,父皇卻只有凌兒,故凌兒不能扔下他!」其實,東方曦凌很清楚,選擇跟隨母親的話,父母就再也沒有複合的機會;若選父親,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一向硬朗堅強的東方辰,看到此情此景,不禁也無限傷感。他雙眼泛紅,漾起點點淚花。
寧曉菱驚愕過後,陷入沉重的打擊。
東方曦凌的選擇,猶如一把尖刀狠狠刺中她的心窩,給她帶來無盡的傷痛。她明眸凝淚,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半響,轉過身去,步履艱難地朝門外走。
隨著寧曉菱的背影全然消失於自己的視線之外,東方曦凌再也抑制不住,整個人撲倒在東方辰的懷裡,痛哭出聲。
東方辰抱緊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痛心疾首,欲哭無淚……
寧曉菱不知自己是怎樣走出客棧,她整個人處於混沌狀態,心中一團亂。她對等候多時的隨從不理不睬,也沒坐上馬車,而是自顧漫無目的走在街上。
隨從不敢多問,只能吩咐其他人推車跟在寧曉菱後面。
「菱菱……」一個高大的人影,赫然堵在寧曉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