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坦誠相對？

  夜深人靜，夜宮燈柔和寧謐的光芒淡淡地灑滿整個寢房，同時透過薄薄的紗帳映射到寧曉菱滿是愁雲的容顏上。

  下午與東方顕不歡而散，駕車一離開沙灘，她便立刻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與自責。

  以東方顕現在的身份，想見他一面是件極不容易之事，她竟白白失去一個機會。俗話說，衝動是魔鬼，還真不錯！唉，自己太沉不住氣了！

  一聲長嘆，劃破夜晚的寂靜，同時驚動了某個人。

  腰際傳來的熟悉觸碰讓寧曉菱迅速轉臉朝里，驀然撞進東方辰那雙幽深似海的黑眸中。稍微愣了愣，她低聲問，「你醒了？」

  「朕沒睡！」

  「沒睡？」寧曉菱眼睛瞪大。二更已過，她以為他早睡著了呢。

  「菱兒，你整晚翻來覆去，哀聲嘆氣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收到他眼中發出的關切與擔憂，寧曉菱猶豫不決，欲言又止。

  「記得新婚之夜你跟朕講過，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對嗎？」東方辰把她身體擰轉過來，讓她與他正式對視。

  「嗯！」寧曉菱點頭。

  「那能否告訴朕，你受何事困擾？」

  「我——」

  「菱兒，朕喜歡看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樣子，而非愁眉苦臉，心事重重。你這樣，朕覺得自己很沒用……」

  不待他說完，寧曉菱立刻伸手掩住他的嘴，柔柔的聲音透著霸道，「不，我不准你說自己沒用！」

  「讓你憂心忡忡，朕就是沒用！」

  寧曉菱定定凝視著他，沉吟思忖，一會後緩緩道出，「辰，我有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東方辰愣過之後，點頭應好。

  「你最近的身體狀況，有無異樣？」

  「呃……」

  「你是不是中了嚴秋棠的魔音？」寧曉菱乾脆替他講出。

  東方辰怔了片刻，如實承認。

  「你最近勤跑芙蓉宮，因為芙妃的琴聲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你所中的魔音，是嗎？」寧曉菱又問。

  「你……你怎麼知道？」這次，東方辰真真實實地吃了一驚。

  寧曉菱淡笑，聲音略帶抱怨，「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對，你只會要求人家，卻不曉得檢討自己！」

  「這……這事隱瞞著你，是朕的錯，不過朕是有原因的！」

  「你的原因是不想我擔心嘛！」寧曉菱又替他把話說完。

  「菱兒果然聰明，真是什麼都蒙不過你！」東方辰突然輕揚薄唇，在她額頭啄吻幾下。

  「如果我不——聰明，那你決定永遠蒙下去了？」寧曉菱拉起他的手指，放在嘴裡用力一咬。

  「朕是打算，康復以後再告訴你。」東方辰感覺不到一絲痛癢，同時也在她的指頭咬了一下，不過動作異常溫柔，根本沒發力。

  「那現在呢？你康復了沒？」

  東方辰頓了一會，冉冉答道，「芙妃的琴聲只是暫時減輕朕的痛苦，但治標不治本！」

  「這麼說，你還是有性命危險了！」寧曉菱猛地焦急驚慌起來。

  東方辰穩住她，安慰著她，「乖，別擔心，朕沒事的，朕已經有所打算。」

  「有何打算？整治嚴秋棠嗎？」

  「不！朕要揪出她背後的指使人！」

  「指使人？她受人所命？那人是誰？」寧曉菱擺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

  「朕暫時還查不出她受何人所託，但朕確定，她絕對不是嚴秋棠，真正的嚴秋棠估計在她們手裡。」

  原來，他還沒知道真相！寧曉菱暗中鬆了一口氣。

  「菱兒，在想什麼？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呃，，」寧曉菱腦袋搖晃地飛快，「沒有！沒有！」

  東方辰眼波一晃，開始沉默了下來。

  寧曉菱心潮澎湃，猶豫思量了許久，忽然又問，「辰，你還記得顕王爺嗎？東方顕。」

  東方辰面色一變，放置她腰上的手赫然一僵。

  寧曉菱也頓覺惶恐，心想他會不會起了懷疑？

  「菱兒怎麼突然問起他？」東方辰低沉的嗓音幽幽傳進寧曉菱耳朵。

  「呃，，可能是心血來潮吧。」寧曉菱用輕笑掩飾自己的慌張，「對了，你曾說過派人找他，有沒有結果了？」

  「沒有！」

  寧曉菱一聽，緊繃的心又鬆緩了許多，眼珠轉來轉去，又問，「如果找到他，你會怎樣處置他？」

  東方辰並無立刻回答，而是目不轉睛地凝視她，滿眼複雜難懂的神色。

  寧曉菱被他那充滿探究與懷疑的眼神灼得很不自在，正想別開臉卻聽到他問，「菱兒覺得呢？」

  「我……我覺得……」寧曉菱語塞，答不出來。

  東方辰陷入緘默，室內有了頃刻的肅靜，空氣中瀰漫著說不盡的詭異。

  「辰，你不會治他死罪吧？」一會，寧曉菱打破沉默。

  東方辰仍在沉吟。

  「雖然他做過那些事，但追究起來，他罪不至死吧？」

  「你很擔心她？」東方辰問得漫不經心。

  「不，我不擔心他，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

  寧曉菱略微思忖，柔柔地闡述，「怎麼說呢，憑你現在的地位和能力，對付東方顕的確綽綽有餘，但我始終不贊同你用這種手段。一來，他是你弟弟，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父皇交代過要饒他一命；二來，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與其除掉他，不如收他為己用！」

  「你知道他怎麼想嗎？就算朕不計前嫌地放過他，可他呢？誰能保證他不起歹心？」

  東方辰這番話話，把寧曉菱說得啞口無言。不錯，東方顕野心不小，來勢洶洶，根本不會放過東方辰。但轉念一想，難道真的要用武力來解決？那東方辰中的魔音怎麼辦？恐慌再度自寧曉菱心頭湧起。

  「好了，別想這些了，快睡吧。」東方辰攬住她的頭，將它壓在自己胸前。

  寧曉菱櫻唇緊咬，內心矛盾至極，經過一輪冥思之後，終選擇什麼也不說，靜靜偎在他的懷中，直到沉沉睡去。

  東方辰卻全無睡意，繁星般閃爍的炯目靜靜注視著寧曉菱酣然的睡臉，嘴裡慢慢低吟出聲，「菱兒，不管朕將來做什麼事，你只需記住，朕愛你，希望給你無憂無慮的日子，讓你當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