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人靜的夜晚,總能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寂寥和孤獨。
江書薇背靠大床屈膝而坐,望著燭台上不斷跳動的火光,想起白天司綵和谷秋對自己所說的話,內心暗潮洶湧不斷,波瀾起伏。
應該相信誰?谷秋她們?或者韋烽?
基於姐妹好友角度,她應該相信谷秋和司綵;但站在妻子的立場,她應該對韋烽有信心。
「朕答應你,以後什麼事都向你坦白,不管你反應如何,朕都如實告知,嗯?」
他的話,他的承諾歷歷在目,自己應該對他有信心,不是嗎?
既然選定和他一起,就要接受他的身份,他是皇帝,窺視他的女人多不勝數,且前仆後繼,所以,江書薇,你要相信他,你無得選擇!
「薇薇!」忽然,耳畔傳來一聲輕柔的叫喊。
江書薇回神,只見韋烽坐在床畔,手指在她兩頰撫摸著,有點粘粘的感覺,原來,自己剛才不知不覺中哭了。
「回來了?」江書薇吸吸鼻子,梨花帶淚的一抹笑痕,更讓她顯得我見猶憐。
韋烽輕微頜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用過晚膳沒有?」
「在李尚書家用過。」
「我替你更衣吧!」江書薇說著,準備起身。
韋烽卻按住她,溫柔地拭去她最後兩滴淚痕,繼續目不轉睛注視著她。
被他如此看著,江書薇感到有點不自在,於是又說:「皇上今日出外奔波一天,應該很累了,臣妾服侍您就寢。」
韋烽仍然沒有反應,疑惑的眼神表明了他的心情。
江書薇重新坐下,沉默片刻後,抬頭,低問:「皇上,臣妾有個疑問,那個【夜】……他原名是否叫寧儒旭?」
韋烽一陣錯愕,眼波晃動,隨即點頭。
「他果然是八年前與司綵相知相愛的戀人!」江書薇欣喜,接著問:「那他為何一副不認識司綵的樣子?這是組織的安排,他故意這樣的,是嗎?」
「他失憶了!」
失憶?忘了以前的事,忘了司綵?江書薇面色大變。
「黑衣死士組織,是暗中保護皇帝、為皇帝賣命的組織,當時正好缺少一名護法,寧儒旭武藝高強,英勇忠心,各種條件均俱備。」
「可他怎麼忽然失憶?」江書薇猛地杏目圓瞪,「難道是你……」
「黑衣死士,隨時會為國家喪命,他們不宜有家室,更不能被兒女私情牽絆。」韋烽神情異常嚴肅。
「這不就等於白白犧牲了他們的感情?」江書薇忍不住替司綵和寧儒旭感到惋惜和難過。
「寧儒旭支取朝廷俸祿,理應替朕辦事,至於司綵,朕也給了她適當的補償。」
「假如可以,她寧願選擇和愛人平平凡凡地過日子,而非司綵這個頭銜。」江書薇說得十分肯定,若是讓自己選,也會這樣,「烽,不如把真相告訴寧儒旭……」
「不行!」韋烽立刻打斷她,「除非【夜】自己憶起!不過,那是不可能!」
江書薇黯然,默默低下頭。
但很快被韋烽重新托起下巴,「你剛才哭,就是為了這事?」
「呃,」江書薇愣了愣。
韋烽眼神複雜,又是凝視了她一陣子,若無其事地道:「不是說替朕更衣嗎?」
「哦!」江書薇心不在焉地起身,替他解去一件又一件衣物。
韋烽小心地扶她躺下,長臂環住她的腰身。
靠在他健碩的胸膛上,聆聽著他砰砰的心跳,想起那件困擾了她一整天的事情,江書薇不由又是一陣心酸。
同時,她驚覺身體傳出一陣陣酥麻感,低頭一看,韋烽大手不知幾時已經探入她寬鬆的睡衣內,正到處遊走著。
忍住顫抖,江書薇納悶地看向他,「烽——」
韋烽不語,眼神十分炙熱,手中動作非但不停,且越來越快。
江書薇忍不住低吟了兩下,好像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按住他的手,「別這樣,會傷到寶寶!」
韋烽保持緘默,還撩起她的睡衫。
「別,不能傷到寶寶!」
韋烽仿佛耳聾眼瞎,一邊繼續吻她,一邊把她剝個精光,而他自己,也渾身光裸。
快樂和痛苦並存著,江書薇腦海不斷閃過薔薇那得逞的樣子,耳邊不斷迴響薔薇滿是得意的奸笑,終於,她迸盡全力,推開韋烽。
韋烽卻不管,嘴邊掛著魅惑和自信的笑,壓住她……
「烽,不要,求求你,別讓寶寶出事!」江書薇絕望地吶喊,聲音越來越淒涼,「寶寶若是有什麼意外,我也不要活了!」
韋烽暫時停頓,萬分憐惜地吻去她不斷涌流的淚水,柔聲哄著她,「別哭,朕會很小心,不但寶寶沒事,你也會領略到久違的幸福。乖,交給朕,放心地交給朕,朕的寶貝兒!」
「可是……」江書薇發覺,自己抗拒的意識越來越薄弱,只能無助地看著他,最後,再也受不住,徹底投降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房內溫度由高漸漸轉低,江書薇躺在韋烽懷裡,回想起剛才的不顧一切,百感交集。
韋烽再次托起她的臉,由於愛的沐浴而變得更加嬌媚動人的臉,「薇薇,剛才快樂嘛?!」
快樂不?的確快樂,快樂到她無知如何表達,可是……一想起薔薇即將也會受到他的如此「寵愛」,她美目立刻鍍上一片黯淡和慘然,想不到自己還是把持不住。
注視著她,韋烽一句一字,「在朕心目中,薇薇只有一個,任何人想假扮,朕都不會上當,因為,你的身體早就在朕內心深處刻了烙印。」
江書薇微訝,櫻唇抖動。
「薇薇,朕想考考你,毛筆除了可以用來寫字,還可以做什麼?」
他……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毛筆……除了寫字,還能做什麼?貌似就只能寫字呢!
「不曉得是吧?」韋烽唇角揚起,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薔薇昨天破處了,可惜浪費了一支上等的毛筆……」
江書薇眼睛瞪得倏大,他……他該不會……天啊,那薔薇豈不是……
韋烽臉上笑意又猛然隱去,黑眸布滿陰森和冷冽,「任何想窺視朕的女人,朕絕不輕饒!」
原來,司綵和谷秋說的話都是真的,薔薇的確被那個了,不過經手人並非韋烽,而是一根毛筆!
「那天,你表面上說沒事,可朕清楚你心中一定有秘密,於是嚴加追問陸公公,才知你曾經在窗外偷看。」
「我……」江書薇窘然地低垂下頭。
「每次療藥,朕和薔薇都規規矩矩的,到底是什麼讓產生你如此大的反應?還有,懷孕行房根本沒大問題,朕都能從陰影中走出,為何你的排斥依然如此激烈。種種謎團,一直存在朕的腦海,朕大感困惑,突然猜想問題是否出在療藥上,想不到果然是……」韋烽娓娓道出昨天測試和設計薔薇的過程。
「你是指,問題出在那顆藥丸上?」
「嗯,朕含在嘴裡,趁她不留意的時候再吐出,然後將計就計。事後,朕把那顆藥丸給太醫檢查,太醫說那是什麼窺心散,服用後會產生幻覺。」
「把對方幻想成自己心愛的人!」江書薇將自己曾經兩次暗中看到薔薇誘惑他的情景告訴他。
隨即,她又擔憂地道,「你當時發病,所有太醫都束手無措,但她偏偏能治,這也太玄了!莫非你的病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