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間由金磚鋪砌而成的大室,蹲在水晶棺前的中年男子依然滿面哀切悔恨的神情,不過,濃密的黑髮中隱約現出幾許白髮。
「父皇,用膳了!」呆立在他身邊許久的少年皇帝,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他肩膀輕輕一按。
發現中年男子毫無反應,少年皇帝又叫了幾聲,最後,蹲了下來,「父皇,母后在天之靈看到你如此傷心,一定也很難過。」
「會嗎?」中年男子終於出聲,嗓音非常嘶啞和哀痛。
「當然,母后那麼愛你!」
中年男子聽著,笑了,很悲涼的一抹笑,「愛?不,那不是愛,她只不過受了魅心咒控制。」
「魅心咒?那是什麼?」少年皇帝俊顏湧起疑惑。
「任何與父皇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即便只是一次,都會無可救藥地愛上父皇,為父皇付出一切!」中年男子說著,眼神漸漸迷惘起來,似乎在回憶著某件事。
少年皇帝大大吃驚,「母后……也是這樣?」
「嗯!」中年男子轉過臉,注視著少年皇帝,「瑀兒,你要記住,珍惜眼前人,正視自己的心,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千萬別像父皇這樣,失去才後悔。」
中年男子繼續望著他,眼中湧起放心和欣慰,「你終於長大了,父皇放心走了……」
「父皇,您說什麼!」少年皇帝乍驚。
中年男子已擰轉過臉,視線落在水晶棺內的女子那,深情款款,「父皇要去找你母后,向她懺悔,向她賠罪,告訴她,其實父皇也很愛她,最愛她,只愛她一個……」
「父皇,父皇……」
……
他要死了,拓拔烽要死了!看著看著,江書薇感到一股錐心的疼痛,她不假思索,準備跑過去,卻驚覺雙腳仿佛被釘在地上一般,絲毫動彈不得,而且,還有一股力量狠狠地把她拽起。
「放開我,放開我!」她下意識地舞動雙手,眼睛睜開的時候,竟然看到韋烽出現在面前。
「薇薇,怎麼了?做噩夢了?」韋烽摟住她,「乖,有朕在,別怕!」
由於韋烽的緊力擁抱,讓她感到手臂有點發疼,於是輕輕掙扎了一下。
韋烽稍微鬆手,萬般憐惜地替她拭去額上細汗。
江書薇窩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韋烽也不再出聲,手指在她背上來回柔撫,給她安慰。
「烽,你知道嗎,我夢到你了!」終於,江書薇說話了,嗓音還是有點顫抖。
「嗯?」
「具體來說,是夢到前世的你。」江書薇緩緩抬起頭,「最近,我經常夢到前世的事,夢到你身處一個金燦燦的大室,守著一具精美的水晶棺,棺內的人是……」
「棺內的人是薇兒!」韋烽替她說,眼神赫然閃爍,前世的一切頓時湧上他的腦海,「薇兒斷氣後,拓拔烽好像瘋了似的,守著她的屍體整整一夜,第二天便命人找來防腐的香料,還叫揚城知府兩天之內打造出一副水晶棺,好讓他帶薇兒回宮。」
「後來,他還不惜動用大批人力物力,用最優質、透光性能最好的天然水晶,打造一副精美水晶棺,將薇兒放置裡面。」江書薇心疼地看著他,仿佛在看拓拔烽。
「每天忙完國事,他都過來大室,對著水晶棺喃喃細語、悲痛哭訴,有時還在那留宿。收復翡國的計劃擱置,收復楚國的計劃也暫停,往日一統天下的野心和壯志消失得蕩然無存,若不是於泰哲國師苦苦哀求和協助,拓拔皇朝恐怕早就易主。」
江書薇白皙柔嫩的手指慢慢爬上他的臉,「前世,我為你燃燒,為你瘋狂,為你犧牲;可是,你把我傷得體無完膚,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我永遠不敢忘記,一直存在潛意識裡,導致今生,我再也不敢對你付出愛,或者說,即使有愛,也不敢正視。」
「對不起,對不起!」韋烽抓起江書薇的手,放在唇邊不停地吻。
「想不到,一切都是魅心咒起的作用,或許,薇兒並非真心愛過拓拔烽!」江書薇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韋烽一聽,猶如雷電擊中般愣住。前世,趙凌兒死後,拓拔烽痛苦了將近20年;今生,自己也是陷入患得患失的愛情當中,受盡折磨。想著想著,韋烽嘴角不由綻出一抹自嘲。
「烽,你怎麼了?」看著他,江書薇好奇地問。
「想不到,朕才是真正的輸家,不管今生還是前世。」
江書薇稍微一怔,很快領悟過來。
「不過,朕不會糾結了,再也不會糾結了,畢竟,你已經回到朕身邊!」韋烽惆悵的表情極快隱退,面色逐漸趨於平緩,急切地看著江書薇,「薇薇,你現在是真心愛朕,再也不會離開朕了,對嗎?將來,等到我們白頭蒼蒼的時候,你會陪在朕身邊,與朕一起觀賞日出日落,是不是?」
江書薇沒有回答,眼前卻已浮現出一幕幕美好的畫面,他和自己,相攜相伴,游遍天下。
韋烽輕緩地托起她的下巴,低頭攝住她的紅唇。
江書薇愣了愣,繼而張嘴。
兩舌交纏,相互舔弄,盡情吸吮著對方的甜美甘露。
江書薇第一次覺得接吻也能如此激烈和美妙,韋烽更是熱切非凡,開始在她身上摸索起來。
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被輕巧地拋擲床尾,待江書薇稍微清醒時,發現自己身無寸縷,而他也全身光裸。
幾近完美的高大身軀,肌理分明、結實健碩,猶如一座鬼斧神功的雕像,在暈黃的光線下,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性感與陽剛之美。
江書薇微怔,隨即羞赧地垂下頭,被燭光映襯得略顯蒼白的臉頰,忽地透出一抹淡紅。
韋烽半斂著黑眸,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慢慢趨近她,開始在她身體上下發揮他技巧的攻略。
突然,江書薇腦海閃過一張出塵脫俗、帶滿算計表情的絕美容顏,於是迅猛推開他。
「薇薇?」他低噥。
「烽,您不是講過,不能失去皇兒,更不能失去我嗎?」極力忍住身體的顫抖,江書薇理智地說。
「朕認真想過,只要小心溫柔一些,會沒事的,朕從黑影中出來了。」不因她的話而稍有退卻之意,只因那難耐的情潮已逐漸席捲了他的理性,此刻的他,已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念。
「不行,烽,真的不行!」江書薇繼續抗拒,她深知,有了第一次,必定有第二、第三次,倘若今天和他做了,薔薇奸計便會容易得逞。
「乖,別怕,一切交給朕!」壞壞的韋烽,竟在她最敏感地帶進一步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