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柳霆沛感恩

  秋天的黃昏,涼風習習,江書薇並無感到口渴,不過,她還是接了過來,因為這是他的心意,他的關懷,她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要不要讓珞珞來我這邊睡?」柳霆沛已在草地坐下,伸直修長的雙腿。

  「不用!」江書薇繼續含著笑,低頭望著酣然大睡的兒子,她的心肝寶貝。

  柳霆沛也不再說什麼,眼光四處掃視,感嘆於眼前美景:「在現代,根本不存在這麼原始的自然風光;來到古代,一直忙於打打殺殺的我,更是極少彌留。遊山玩水,愜意江湖,想不到我柳霆沛也有這麼一天。江書薇……謝謝你!」

  江書薇也抬起頭,安靜地看著遠處的碧綠湖水,美麗的容顏一直掛著淡淡的笑。

  「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楊柳折盡花飛盡,借問行有歸不歸!」低沉的嗓音透著無盡的蒼涼。

  江書薇聽著,心頭一顫,她或許不了解這首詩的具體含義,但她明白,在古詩中,楊柳是一個情思纏綿的常見意象,代表離別、思念、留戀。

  「江書薇,多久?這樣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

  「霆沛……」

  「明知這是同情,這是償還,我卻就是無法拒絕,我柳霆沛自小到大,從沒受人家施捨過什麼東西,現在,我嘗到了,嘗到了……」黑眸里的哀傷和悲悵,越來越重。

  江書薇聽明白了,她清楚他在說什麼,在指什麼!她想接話,可是,她不知該說什麼。

  濃烈而無奈的哀愁,直到司綵的出現才得以散去。

  「薇,快來看看,想不到這裡也能找到七彩花!」她興高采烈地跑到江書薇身邊,獻寶似的敞開手掌。

  好美!真的好美!望著靜靜躺在司綵掌中的七色小花,江書薇驚嘆漣漣。

  「染料融合七彩花,染出來的布更加柔軟和著色,我剛剛采了很多,準備帶回皇宮用。」司綵依然深深陶醉在喜悅當中。

  「你還準備回宮?」江書薇驚問。

  「當然,我只不過出來兩個月而已!」

  「兩個月?這怎麼回事?」

  司綵猛然回神,驚覺自己方才由於太過高興而差點暴了秘密。

  「司綵,司綵……」見她愣著,江書薇又叫了幾下。

  這次,等不到司綵的回答,倒把韋珞吵醒了。

  「媽媽,發生什麼事了?」他揉著朦朧睡眼。

  「珞珞對不起,媽媽把你吵醒了。」江書薇注意力回到兒子身上。

  「沒關係!」韋珞打了一個呵欠,站了起來。

  這時,一直靜默於旁的柳霆沛跟著出聲,「是時候回客棧了。」

  收拾起東西,大夥一起回到馬車上。

  「媽媽,我們下一站去哪?」

  「下一站?下一站……」江書薇說著,內心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豪華的大馬車,又開始在寬敞的道路奔跑起來……

  西邊天空最後一抹光芒逝去已久,黑夜籠罩了整個裕晫皇宮。

  御書房內,燭火輝明,韋烽一身墨藍色龍袍,端坐在寶座上,靜靜看著手中的信:

  「皇上萬安!娘娘一切安好,小皇子也是。經過奴婢一個月的觀察,奴婢認為,皇上多疑多慮了。娘娘和柳霆沛並無做出任何越軌之事,奴婢認為,娘娘的心,只放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就是——皇上您!另外,目前為止,娘娘還沒出現任何害喜跡象,不過奴婢相信,皇上洪福齊天,一定如願以償。奴婢會繼續跟進,希望早日給皇上捎去好消息。最後,奴婢再次懇請皇上別再胡思亂想,早日安頓整理好朝堂政事,那么娘娘回去之後,皇上就有多些時間陪伴娘娘。」

  簡簡單單的一封書信,在韋烽看來,卻貴如珍寶,彷徨慌亂了一個多月的心,總算漸漸得到安定。

  有了前車之鑑,回到皇宮的他,把思念之情壓於心底,將所有精力和心思放在國事上,不到兩個月便肅清所有朝政。裕晫皇朝不但恢復了以往的穩定,甚至比以前更加繁華昌盛。

  根據皇朝律法,張文沖一家被發配邊疆,其他餘孽也受到應有的懲罰,當然,他還暗中派人四處追查逃掉的張文沖,這奪位之仇,他必定要報。

  至於後宮嬪妃,經過調查後,除了藍妃被打入冷宮,其餘人保持妃位。

  不過,有件事令他十分憤然和不甘,李映荷那禍害竟然失蹤了。

  痛定思痛,這些害過他的人,他絕不放過,即使布下天羅地網,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他們揪出來,然後採用凌遲之刑,一刀一刀地切割,看著他們慢慢痛苦而死。

  他不但要讓他們、更要讓其他心存不忠的人知道,他韋烽,絕非善類,任何得罪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皇上,該就寢了!」太監小丸子恭敬地走進來。

  韋烽回神,再看了一下手中的信,原本冷冽的面色,已開始趨於平緩。一會,他收起信紙,離開御書房,回到寢房。

  為韋烽除去最後一件外衣,太監小丸子低頭退了出去。

  躺在巨大無比、柔軟舒適的明黃色床上,一股熟悉的寂寞感很快襲上韋烽的心頭。

  他後宮佳麗無數,每晚卻過得清心寡欲。只因為,他對那些女人提不起性趣,更因為,他要對她忠貞,為她守身如玉。

  薇薇,你這小壞蛋,在外面逍遙快活的你,可曾明白朕的苦悶?

  你還曾知否,男人那個地方就像蓄水池,不發泄的話,一天比一天滿漲,你真的那麼狠心,想讓朕慾火焚身而死?

  白天,他可以投身政務,但夜晚,唯一的寄託就是思念。然而,只要他腦海一浮起她的音容相貌,他便發覺自己渾身發熱發燙,欲望蓄勢待發。

  痛苦的呻吟悶哼,無奈的翻滾克制,最終,像以往那樣,他騰地跳下床,急促奔到桌前,端起茶壺的冷水,往嘴裡猛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炙熱漸漸消退,他才放下茶壺,重新回到床上,逼迫把注意力轉到其他方面。

  折騰,折騰啊,折騰了大半夜,老天爺終於放過他,讓他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