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烽對她視若無睹,閃爍的黑眸一直盯在江書薇身上,他萬萬想不到,這小女人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既然芸妃已知道自己的身份,江書薇也沒必要再做隱瞞,她拿下蝴蝶面具,靚麗絕美的嬌顏,與芸妃靠得非常近,然後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道出:「不錯,我就是江書薇。你給我聽清楚,你和李映荷曾經對我的傷害,我一定會加倍償還!」
江書薇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讓芸妃沒來由地感到恐懼,剛才僅存的些許氣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蠟黃間紅的臉,更是一片喪然。
江書薇在她身上搜索一番,把所有佩飾物都取了下來。
芸妃見狀,冒著再被掌嘴的危險,大喊,「喂,你要幹嘛?那個同心鎖是皇上五年前送給我的,你休想搶走!」
江書薇一聽,拎起一個玉質同心鎖,盯著上面的字看了片刻,然後在韋烽眼前搖晃一下,冷嘲:「看不出你和她也有同心的時候。」
韋烽原本毫無表情的俊顏,立刻泛出一片窘色,想解釋,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知死活的芸妃卻開始炫耀了:「皇上當年最寵愛我,若不是你用妖術迷惑皇上,皇上也不至於變成這樣!」說著,她楚楚可憐地看向韋烽。
「哼,看來芸妃也曾榮寵一時嘛!」江書薇臉上掛著難以費解的笑,慢慢趨近她,舉起手中一連竄飾物,淡淡地問:「還有哪些是他送的?我倒要看看,他曾經對你的愛有多深!」
芸妃以為江書薇吃醋,於是更加得意,指著一件又一件的東西,「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皇上送我的。」
「那這兩件呢?莫非是其他男人送的?」江書薇揚起一個粉紅色香囊和一隻翡翠玉鐲。
「胡說,你別想誣陷我,這是我娘送給我的!」
目的已經達到,江書薇拿起香囊和翡翠玉鐲,至於其餘的,重新扔回給芸妃,最後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朝門口走。
數秒後,韋烽也轉身,跟上去。
發現韋烽離開,芸妃馬上大聲叫喊,「皇上,請別走,皇上……」
可惜,回應她的只是一道重重的關門聲,還有她自己的回音。
芸妃摟著視如珍寶的佩帶物,難過苦惱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一會,垂頭喪氣地靠在牆上。
她知道,這間密室隔音非常好,即使她喊破嗓音,也沒人聽到。
離開密室後,江書薇帶韋烽直接來到御書房。
「你寫封信,到時連同這兩個物件送到李映荷手中。」江書薇給他準備好筆墨紙。
韋烽執起筆,一邊思索,一邊寫下幾行字。
待墨水干後,江書薇把信摺疊起來,放進信封,「你最好派一個信得過、辦事能力極好之人送去。」
「我會派【黑】快馬加鞭送到李映荷手中。」韋烽注視著她,欲言又止,磨蹭了半響,最終還是解釋道:「那個……那些東西,都是你沒出現之前賜給芸妃的,特別是那同心鎖,朕賜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真實含義,朕當時……當時……」
壓住心底莫名的悸動,江書薇盡力保持語氣平靜,「我們出去吧!」
「薇薇——」韋烽不假思索地拉住她的手。
江書薇內心又是一顫,沒有掙扎,沒有任何動靜。
韋烽也不再發聲,只是小心翼翼地、萬般溫柔地拉緊她的手,激動的情緒升華到極點。
江書薇也心潮澎湃,她似乎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整個御書房涌動著一股曖昧異常的氣氛,正好這時,敲門聲響起。
江書薇首先清醒,貝齒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把手從韋烽掌中抽出。
濃濃的失落立刻湧上韋烽心頭,他想重新拉住她,最終還是被那繼續傳來的敲門聲打住。
江書薇調整一下凌亂的思緒,深深一呼吸,打開房門,是柳霆沛。
「都弄好了嗎?」柳霆沛面色有點異常,炙熱的眼神緊緊射在江書薇臉上。
「嗯!」江書薇避開他的注視,跨過門檻往外走。
接著,柳霆沛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韋烽一下,才轉身離開。
望著他們的背影,韋烽滿懷思緒,最後也疾步跟上。
剛回到大廳,韋珞便朝他撲過來,「烽叔叔!」
韋烽一把將他抱入懷中,牢牢的,緊緊的,激動得無法言語。
「媽媽,我想去烽叔叔那玩一會兒。」韋珞回頭,詢問。
江書薇愣然,直到韋珞再次出聲,她才訥訥地點了點頭。
「多謝媽媽!還有,爹爹再見!」韋珞興奮地道別。
韋烽意味深長地望了江書薇一眼,抱緊懷中的小人兒,走出大屋。
整個大廳頓時靜了下來,柳霆沛沉吟地問:「你還沒跟珞珞說韋烽是他爸爸?」
「沒有!」珞珞雖然知道真實身份,但的確不是她親口所說。
「你……打算就這樣隱瞞下去?」
「呃,順其自然吧!」不知怎麼的,江書薇總覺得柳霆沛的眼神帶有探究和疑惑,似乎不大相信她的話。
「我覺得有點困,先去睡一會,你……也休息一下吧!」江書薇說完,不待他反應,一縷煙似的溜開。
看著她急促而去的背影,柳霆沛眉頭皺得更緊,滿面沉思。
「爹爹離開太久,終於回來,我一時高興,所以把您忘記了,父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韋珞坐在韋烽大腿上,仰起小臉不斷吻著韋烽兩邊面頰。
韋烽也在他柔嫩光滑的前額印下無數的吻,「父皇也要向珞珞道歉,父皇竟然誤會了珞珞,以為珞珞有了爹爹就不要父皇。」
「不會的,才不會!」韋珞趕緊打斷他,「爹爹是爹爹,父皇是父皇,珞珞兩個都要!」
兩個都要!韋烽一聽,黯然傷神。
「父皇,您怎麼了?父皇……」發現韋烽呆愣著,韋珞連忙大聲呼喚。
韋烽回過神來,注視著他,問了一個莫名的事情,「珞珞,媽媽是否經常跟他一起?」
「他?父皇是指爹爹嗎?嗯,媽媽和爹爹經常關在御書房,說要議事。」
「除了這個呢?」韋烽知道她們一定在為復國之事商議。
「唔……這幾天,爹爹經常和媽媽跳舞,爹爹說那樣可以給媽媽減壓!」韋珞忽然歪著頭,黑眼珠不停地轉動,盡顯天真無邪:「父皇,我有件事情很納悶。」
「嗯?」
「爹爹每次都親在我的額頭或面頰上,可是他親媽媽的時候,竟然親向嘴巴。」
韋烽這一聽,面色又是大變。
「不過媽媽躲開了!」
「躲開了?」韋烽原本低落的心情,開始有些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