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白色婚紗,是司綵為她製作。有谷秋和錦宏為伴郎伴娘,有珞珞為花童,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讓她心滿意足。
為江書薇和柳霆沛主持婚禮的是菲菲國的老國師。
此時,他滿面歡欣地望著眼前這對璧人,依照柳霆沛教他的台詞,朗聲宣讀:「柳霆沛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江書薇小姐為妻,從此遵守婚姻聖約,照顧她,愛護她,尊重她,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禍福貧富,都對她不離不棄,做她丈夫,直至永遠?」
柳霆沛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身邊的江書薇,目光才對上老國師,響亮而肯定地回答:「我願意!我柳霆沛謹以真誠發誓,以後一生一世好好愛江書薇,只愛她一個,我們的生活,只有快樂,沒有哀愁;只有包容,沒有爭吵!」
四周立刻傳出一陣陣熱淚的掌聲和歡呼聲。
接著,老國師又問江書薇,「江書薇小姐,你是否願意嫁柳霆沛先生為妻,從此遵守婚姻聖約,親愛他,相互扶持,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禍福貧富,都對他不離不棄,做他妻子,直至永遠?」
江書薇也回望一下柳霆沛,然後再看向老國師,肯定地回答:「我願……」
「薇薇,不要!」忽然,一個人影飛一般地衝到江書薇面前,是韋烽。
看到他,江書薇眼神瑟了一瑟。
柳霆沛也想不到韋烽會半途出現,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不禁輕輕拉了江書薇一下。
江書薇回過神來,重新看向老國師,笑著說:「國師,請再讀一次。」
「江書薇小姐,你是否願意嫁柳霆沛先生為妻……」國師驀地停止說話,原來,他被韋烽隔空點了穴。
江書薇意識過來,頓時一陣氣惱,瞪向韋烽,「你來幹嘛?」
好美,她真的好美,韋烽眼睛再也無法移開,定定落在江書薇身上,她好像一朵清麗脫俗的百合,又像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更像一朵誘人摘取的牡丹……
「來人,將他請出去!」請字,江書薇說的特別重。
「媽媽不要!」韋珞叫了一聲,跑到韋烽面前,「叔叔!」
望著小小的他,韋烽黯然傷神,她跟別人成親了,珞兒也要正式叫柳霆沛為父親,而自己,什麼也沒了!
「媽媽,讓烽叔叔留下來!」韋珞走到江書薇身邊。
「薇薇,不要跟他成親,不要拋下我!」韋烽恢復過來後,迅速哀求,「不要離開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周圍的人馬上露出好奇和驚訝,司綵、谷秋、錦宏、李映菊也紛紛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江書薇。
「薇薇,求求你!」韋烽繼續。
「薇!」一直沉默於旁的柳霆沛,終於也出聲了。
江書薇恍惚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她知道,一定要堅持下去,否則,前面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毀,於是冷冷地瞥向韋烽,「假如我要你死呢?」
想不到她的回答是這樣,韋烽黑瞳瞪得筱大,猛然愣住。
他又想起嚴正大師跟他講過的話,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知道她真的狠心到要自己死,他還是無法接受。
看著她,江書薇也想起以往的一切,一時感觸淚下,「我和你,就好比兩條平行線,無論如何努力,永遠都無法交集在一起。所以,為了我的幸福,為了大家,求你別再苦苦糾纏了。」
心,好痛,無法形容的痛,前所未有的痛,整個人仿佛抽空了,靈魂仿佛出竅,韋烽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層層冰塊包圍住,包的密不透風,冷得他直想死去。
望著一身潔白的她,他仿佛看到眼前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儘是冷笑,似乎在對他講,為什麼還不死?
他的手,伸進懷裡,出來的時候,多了一把匕首,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精準無誤地沒入他的左胸!速度之快,讓人無法反應。
殷紅的血,潮水一般涌流出來,韋烽站直的身軀,抖動了兩下。
江書薇心頭沒來由地一顫,仿佛被刺中的是她自己,她感到胸口一陣劇痛,痛得她無法呼吸。
「烽叔叔!」韋珞第一個跑到韋烽面前。
錦宏等人也恐懼萬分地跑過去,扶韋烽坐在地上。
韋烽面色驟白,嘴唇轉向鐵青,雙眼依然死死地盯著江書薇,他痛苦地喘著氣,他吃力地張開嘴,「假如我的死,可以換得你的一點點幸福,我甘願!但願來生,不要再讓我遇上你,卻永遠得不到你的愛。否則我寧願——無心,亦無愛。」
江書薇一聽,渾身僵住,這句話,給她一股莫名的熟悉,一股隔世的感覺,仿佛在哪聽過,不,應該是好像她自己曾經說過,曾經對某個人講過。
心,赫然一陣揪痛,她的腦海,驀地閃過一幕幕熟悉卻遠久的畫面……
「皇上——」
「烽叔叔——」
「皇上好像快不行了!」
……
一連串的急切呼喚,把江書薇從遠古遠古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她的腦子和思維,暫時還不能恢復。不過,她竟然下意識地看向柳霆沛,清澈如水的大眼眸,盡顯愧疚和歉意。
柳霆沛估計也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俊容一片悵然和悲傷,回視著江書薇,沉沉的眸子裡也透著濃濃的哀愁。
「媽媽,烽叔叔要死了,媽媽!」突然,韋珞跑到江書薇面前,大力扯著江書薇的手臂。
總算,江書薇澎湃的心情,得到稍微的平靜,環顧一下四周。
到處靜悄悄的,所有賓客、樂師和宮奴早已退去,整個花園只剩下三名黑衣死士、司綵、谷秋、錦宏和李映菊,他們圍著韋烽,臉上布滿擔憂、害怕和焦慮。
嚴正大師,不知幾時也跑過來了。李逸清也沒離去,不過他只是站立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俊容異常冷漠。
「媽媽!」
直到韋珞又大喊一聲,江書薇才走向韋烽,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
可是,她並沒有走得太近,也沒有蹲下,只是滿眼複雜地俯視著他——這個上輩子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韋烽使勁力氣,掙扎著睜開眼睛,也默默注視著江書薇,眼神儘是悔恨、內疚和心疼。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他似乎並不想說什麼,連對不起也不想說。半響,他重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